第402章 十字殿主（2）

刚进入大殿，只听吱呀一声，身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合在了一起。

四周，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除了呼吸，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既然已经进来，为何不往前走？”

于是，徐渊又迈开步子，大踏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分辨着刚才那声音的声源。这个十字殿殿主神秘莫测，不是徐渊不想主动，只是摸不透人家底细，再加上这里是人家地盘，所以他不得不如此的被动。

片刻后，声音又响起，这一次声音近了许多：“既然已经到了我面前，为何不睁开眼？”

睁开眼？徐渊一愣，此时的他就是睁开眼的，可是周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什么。那为何这声音让他睁开眼？这个十字殿诡异的很，他试过了，用jīng神力去探索，一点用都没有。jīng神触须刚放出就被黑暗给无情的吞噬，放出去多少吞噬多少。

那么，到底什么才叫睁开眼？

一时间徐渊迷惑了，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知道那个声音再度出现：“不管你是谁，我只见有缘人。你看不见我，便证明我们无缘。你还是回去吧......”

一听十字殿主要赶自己回去，徐渊急了，大声说道：“我是来找人的！不久前有一位姑娘进来了，她是我的朋友！”

沉默。良久的沉默。静谧的黑暗，有种异样的压抑，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幸好徐渊一身修为jīng纯，早已到了入圣之境，浩然之气充盈于体，换做其他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早就jīng神崩溃了......

就在徐渊几乎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又说话了：“你是如何知道有一个姑娘来到了我的宫殿？”

“我亲眼所见......”徐渊一字一字道。

“从何处所见？”那人又问道。

“天机图。”徐渊答道。

听到天机图三个字，那个声音忽然严厉了许多，厉声喝道：“你是天机府的人！”

徐渊慌忙解释：“前辈息怒，我并非天机府中人！天机图也并非天机府专属神通，如果单凭我会天算之术就认定我是天机府的人，那前辈也未免太过武断......”

“你敢教训老夫？”

“并非教训，只是实话实说。天下神通大同小异，三界之内，除非是自创神通，否则谁又敢保证哪个神通是专属自己的呢？”

“你从何处学来的天算之术？”

“鬼怪界有一片大陆也叫做大荒之地，上面有一处天墓，我的天算之术大半是从中得到。”徐渊直言不讳。他知道在这样一个大能面前隐瞒讨不到好处，于是直接说出了一部分实情。

“天墓......原来是邪风子那个老疯子......嗯......有可能......嘿嘿......邪风子当年与骆河图可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骆河图把天算之术传给他，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小子，邪风子的天算之术你是如何得来的？他被囚禁天墓，你根本见不到他！况且，邪风子生xìng多疑，再加上修习邪法，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邪疯子，根本不可能把天算之术主动传给你，除非——”

“除非我杀了他，强行抽掉他的魂魄。”徐渊面对黑暗，淡淡说道。

“什么！你居然真的杀了邪风子？”黑暗中的声音，惊讶万分。随即，黑暗逐渐散去，光明逐渐充斥在整个大殿。

这是一个宏伟的大殿，内部奢华jīng美，很像是一个皇宫。徐渊前面十步远外，便是一个白玉造就的高台，一层层台阶延伸向上，最上面就是一张由整块玉雕琢而成的宝座。宝座之上，坐着一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他黑眸白发，目光清奇，但奇特的是，他全身上下都被金sè锁链给禁锢在宝座之上！

不过看到这些徐渊都不惊讶，甚至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这老魔头一直呆在十字殿不出去，原来竟是被人封印在此！

但是，当他看到老魔头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身影后，他真正的惊讶了——那个身影赫然就是黑冰！

“黑冰，果然是你！”

黑冰看着徐渊，冰冷的容颜没有出现多大的波动，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道了一句：“徐渊，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也来了仙界......”

徐渊看着她那熟悉的容貌，轻叹一声，“上次见到你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当年凡人界的十年战争之后，我和阎肃见过面，我问他白素素去了哪里，他告诉我说她已经离开了，他还告诉我说你为了寻找白素素后来也离开了......”

“那场战争之前，白素素也找过你，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可惜你一直销声匿迹......后来，彻底绝望的她却意外找到了另一个人，这个人你绝对猜不到......”

“是谁？”徐渊感觉到心中一痛。尤其是那个彻底绝望四个字。他能想象的到当年白素素对他付出的感情和自己拒绝她之后她的悲伤。

“白石。”

黑冰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不亚于一枚炸弹在徐渊心中爆炸了！

“她居然遇到了白石？”徐渊几乎不敢相信，“白石出现了......”

一瞬间，徐渊感觉自己心乱如麻。当年的一幕幕又出现在那脑海，尤其是在他初入鬼怪界魂魄微弱、寿元将尽的时候，白石作为陪伴了他长达二十四年的命魂，离开了他的身体，并向他保证十天之内必定会为他找到可以永久替代他作为命魂的东西。那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度让徐渊坚信不移。然而，十天过去了,白石没回来，十个月过去了，白石也没回来，十年过去了，白石还是没回来......

要不是后来在天墓中得了大造化，徐渊早已经死去。虽然他知道白石可能是遭遇了什么事，来不及回来，但是从那之后的几十年中，白石一直没有找过他，他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白石的消息。

而现在，多年之后的黑冰居然说当年白石出现过！既然出现过，就证明没有出事，没有出事，为什么不来找我哪怕是见上一面？想到这，徐渊越来越觉得内心一股哀伤在蔓延......他给与了白石所有的信任，事实却最终证明白石骗了他......

“这么说后来白素素被是白石带走了......”

黑冰听出了下面这个早已今非昔比男子话语中的苦涩味道，她冷漠的容颜也不免有些动容。“是的......白石带走了她，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最后我从金乌族的那位前辈那里得到一些信息，他说他们有可能已经进入了仙界。于是，我也追到了仙界。”

“你是怎么进入仙界的？”

“昆仑山。那个传送阵每隔十年开启一次，白素素比我早十年进入仙界，而我又比你早十年进入仙界。当年昆山山有传送阵出现的消息引发了许多修道者的争斗，大家为了进入仙界死伤惨重。你能来到这里，证明你已经再也不是当年的徐渊了，不是吗？”

“我还是我，人总有成长的时候。”徐渊轻叹一口气。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于是立刻问道：“之前，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他认识白素素，而且还是和她一起经昆仑山进入仙界的，有点巧合的是他也姓白——”

“叫什么？”

“白玉澜。”

黑冰忽而笑了。

“你笑什么？”徐渊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黑冰停止了笑，静静的看着他，“你来到这里找我是不是想通过我找到白素素？”

“是......”徐渊没有犹豫。事实就是如此，他的目的确实就是为了找到白素素。他不想说些好听的骗黑冰。事实上，他和黑冰的接触并不多。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黑冰也很肯定的对他说道：“那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见过她了......”

“我见过了她了？我只见过一个同样姓白的男子——”说到这，徐渊一下子顿住了，好像喉咙被卡住了一样。“白玉澜......白玉澜......难道他就是白素素？”

“我和她都是妖族，妖族最擅变化，难道你没听过么？”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感受到白素素的气息？”

“也许是因为她对你已经彻底的死心......”

一句话刺入徐渊心中，疼痛无比。又回想起和白玉澜相处时，她的自然和如常已经说话时的平淡安静，徐渊终于确信了，原来白素素真的把他视作了陌生人。

曾经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到如今的形同陌路、淡然处之。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了。

正在这时，宝座之上的十字殿殿主说话了，声音雄浑、霸气：

“小子，要叙旧你们以后慢慢再叙，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前辈。”徐渊不卑不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