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果然是汉代玉璧

第二天，刘天明依据约好的时间，带上他的玉璧，提前出发前往泮溪酒家。

等他到了地方时，赵福华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和赵福华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昨天给刘天明鉴定铜钱的李师傅。三个客套了一番，就直接进入正题。

“刘老弟，东西带来了吗？我可有言在先，不是jīng品我可不要啊。”赵大老板开始之余，不忘开起玩笑，一点也没当刘天明是外人。

“带来了，在这呢。等下东西如果赵老板你看上了，我还真不卖给你了。”面对赵大老板的调侃，刘天明顺着话题说下去，手里动作也没停止，把玉璧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咦，这是玉璧？”赵福华一见刘天明拿出来的东西，不加思索道了出来，好像感觉有些意外。

“有意思，看着挺新的啊。老弟你不会拿新仿忽悠我吧？是不是真的没拿出来?”赵大老板面带疑惑，眼睛却盯着刘天明看，确定刘天明接下来会继续拿出东西应证自己的猜测。

“你觉得可能吗？原来赵大老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刘天明一脸笑眯眯地表情，好像很乐意看到赵大老板那的惊讶，端起桌上茶水自己慢慢品茗，直接无视赵大老板的疑惑。

“不对，有些年代了。”赵老板一上手，细细一看，就发现了不同。新仿可没有这种手感。

把玩了一会的赵大老板，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原来的结论：有点年头了。

毫无头绪的赵大老板索xìng不再费力，直接把玉璧给了李师傅，交给专业人士来鉴定。

对于刘天明的无视，赵大老板也没有生气，直接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对刘天明表露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是看不懂，可我这边也有专业人士。”

刘天明感觉暗暗好笑，能让赵大老板这么在意也挺不错的。

赵大老板很是悠闲，一副成竹在胸。他不急，他在等着刘天明的解释呢。一般年轻人碰到表现的机会，都很有跃跃yù试的yù望。

在赵大老板看来，刘天明也不例外，一开始的无动于衷也是故作矜持一番。想要给人以特别印象，就要表现地与别人不同，这样的现象他赵大老板可见多了。

凭他赵福华多年的经验，对这样场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他对自己的把握度很有信心，他知道不超过一分钟，刘天明就该开始夸夸其谈介绍玉璧了。

赵大老板很喜欢一切都在掌握的那种感觉。此时他非常惬意地在心里默数着秒数，眼看一分钟倒计时到了，该开始了吧。赵大老板隐隐露出笑意。

“嗯，没动静。怎么回事？也许这次碰见的年轻人比较淡定，嘿，有意思，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整体没有偏离轨迹，还在可控当中。”

“再等一分钟，再等一分钟眼前的年轻人应该就忍不住了。说实在，年轻人有这份定力还算是很不错了。嗯，有前途，哈哈。”赵大老板自以为是地想到。

谁知等了半天也没反应，这下可把赵大老板郁闷坏了。就像有人高兴地哈哈大笑，突然间飞来一只苍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进嘴里而无法阻止。现在的赵大老板感觉他就是那个乐极生悲生吞了苍蝇的杯具人。

本来打算稳坐钓鱼台的赵大老板，没想到反过来他自己被迫要上钩，直接和刘天明身份来了个大转换，从渔夫变成了鱼，反而是他赵大老板先忍不住了。

赵大老板不禁心里暗暗嘀咕：“到底谁才是年亲人啊？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都没有？比我这中年人还像中年人，定力太深厚了。”

（如果刘天明知道赵大老板这么埋汰他，一定大喊冤枉，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擦着鼻涕，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谁说哥不是年轻人了？哥才25的大好年华，哥还没泡到漂亮mm，哥还没结婚生子呢。你这赵大老板竟然敢这么污蔑哥，毁哥的清白，让哥以后的人生都没有mm喜爱。哥跟你抗争到底，哥坚决不会屈服在你的yín威之下的。就算没有mm喜欢，哥也不可能喜欢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大不了哥自杀还不行吗？哥这是捐躯付情难，视死忽如归。就让哥成为这条昏暗的道路上第一个光荣牺牲的先驱战士，千百年后一定还有很多人一直歌颂哥的光辉事迹，批判你的离经叛道。”

“谁喜欢你了，谁想跟你基情了。谁遗臭万年了。我这么大年纪了，我容易吗我，我只是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玉璧而已。全天下最冤枉的就是我了。”赵大老板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刘天明一头黑线：“解释玉璧……”

可惜这是邪恶版的刘天明和邪恶版的赵大老板，如果两人真出现邪恶念头，会不会这么表现，谁又能说的清呢。）

赵大老板终于忍不住了，对喝着茶水的刘天明问道：“刘老弟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啊。说什么呢？”刘天明愕然，抬起头回答道。

“比如这玉璧啊。”赵福华恨不得出手胖揍他一顿，你就装，继续装。

“就是玉璧而已，没什么可说的。”刘天明神sè淡然，一副‘你又不是不认识，还用我介绍的表情’。

“老弟就不打算事先透露下？”赵大老板也直接一副‘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表情’瞪着刘天明看。

刘天明高深莫测，惜字如金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汉代。”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品茗手中茶水。好像杯中之物是什么琼浆玉液。

其实不是刘天明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也没得说，他只是用鉴宝能力鉴定后，传递给他的直觉是汉代玉璧，仅此而已。

就‘汉代’这两个字已经掏空了刘天明所知道的关于玉璧的信息。

赵大老板自然不知道这些。因为在赵大老板的认知中，刘天明一眼就能从一堆赝品中挑出唯一的一件真品黄杨木雕山水人物笔筒，可见是个眼力过人的年轻人。

还有至宁元宝那件事情，都使赵大老板产生了很深的误会，致使赵大老板相信，刘天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件玉璧的相关信息。

即使刘天明现在告诉赵大老板他只是一只刚入门不久的菜鸟，估计也只能换来赵大老板那不相信的白眼。

赵福华是彻底没了脾气，无奈地两手一摊。玉璧是刘天明的，刘天明本人肯定研究地很清楚，刘天明不说，他还真拿刘天明没办法。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没能力鉴定出来。好在还有李师傅在场。

而且从另一方面想，刘天明不愿这么说出来，也可能存着考验一番的心思，看他们能不能认识这件玉璧的真正价值。

赵大老板想到这，知道要从刘天明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是不大可能的了，也就放弃了，不再追问刘天明，跟刘天明一样开始喝起茶水来了。

赵大老板只要等着李师傅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一切就自然明了了。

“有结果了。”李师傅的声音恰巧这时候传了过来，看来是鉴定完了。

“没事，说出来吧，李师傅，别让刘老弟笑话，说我们都不识宝。”赵大老板对李师傅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嗯，刚才小兄弟说的没错，是汉代，准确地说是西汉的。”接下来的李师傅把鉴定过程娓娓道来。

“说起玉璧，最早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晚期，一直发展到了现代。玉璧用途大致分为，古代祭祀，装饰，墓葬。祭祀和墓葬的玉璧相对来说比较大，而这件玉璧外径8，内径3.4，厚0.6厘米，所以很明显……”

“很明显是佩戴装饰用的。”赵大老板接口道。

“没错，知道用途了，接着是断代。要判断玉璧年代的话，可以从它表面的装饰纹饰做出判大致判断。因为玉璧的纹饰随着时代不同而有变化。商代璧多饰弦纹。chūn秋战国至汉代，玉璧为云纹、谷纹、蒲纹，间或有螭纹。唐、宋、元以后出现了凹雕螭纹、rǔ丁纹、兽面纹、花鸟纹装饰的玉璧。”

“你们看这玉璧的装饰纹饰”李师傅用手指指着玉璧上的纹饰说道。

“龙纹、蒲纹。”回答的是刘天明。

“对，是龙纹、蒲纹，这件玉璧上是由这两组装饰纹饰组合而成，这样就把年代缩小到chūn秋战国至汉代。”

刘天明似有所悟，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我们可以先看它的雕刻技法，你们看这些粗yīn线，碾压成隐起效果，看起来就同浅浮雕一样。而细yīn线刻成就像毛发一样细劲而流畅的线条。”

赵福华听到李师傅的介绍，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一样，突然出声道：“莫非是用的是被誉为战国玉雕绝技的‘发丝雕’？”

“是的，就是‘发丝雕’技艺。加上刀工转角尖锐，蒲纹排列整齐，颗粒小而密，碾磨得非常jīng细，这些都是发丝雕的明显特点。”

“李师傅，这么说这件玉璧是战国时期的？那刚才怎么说是……”赵大老板听到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我可没说是战国的玉璧。单凭这些还不够全面，没法判断，要知道汉代玉璧在整体风格上沿袭了战国的风尚，也有可能是汉代的。所以我们要继续找出时代特征。”

“时代特征？怎么找？”赵福华适时问了出来。

“比如这龙纹，龙纹有记载的出现于汉代，而龙纹蒲璧常见于汉代的葬墓中，可以说这件是汉代的玉璧，而众所周知，汉代玉璧璧的形体普遍加大，璧形略厚。但这件玉璧不是，只有在西汉沿袭战国风格初期才会这么制作。”

李师傅停顿了一下，得出结论：“再加上发丝雕技艺，所以说这件玉璧是西汉仿战国风格的汉代龙纹蒲璧。”

“原来如此。”赵大老板算是明白了。

“判断好了年代，我们再来说玉璧本身。因为玉璧本身的好坏也直接影响了价值。”

“这件玉璧玉质白玉sè，透明度高，有光泽，质地细润，体扁平，正圆形，孔璧直，虽然说汉代玉璧总体水平不如战国的jīng细，但这件玉璧明显不在这个范围，应该多为贵族用的，保存完好，无裂纹，尤其还是西汉仿战国风格的，用的是战国的发丝雕绝技，即使在当时也不多，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jīng品。”

“李师傅的鉴定还是这么滴水不漏啊，怎么样，刘老弟，没鉴定错吧。”赵福华一副喜形于sè的表情，好像是他鉴定的结果一样。

“嗯，没错，比我知道的多了，今天听李师傅一番分析，长见识了。”刘天明点头表示同意。他还真的是头一次听人细细这么分析，学到了，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去鉴定了。

“得了，你也不差，就我不知道而已。别以为你附和我，我就会产生好感，然后给你一个高价，没门。”赵福华虽然板着脸这样说，但是一脸地笑容却出卖了他的想法，显然对这件汉代龙纹蒲璧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