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猛料

此时最想知道情况的莫过于唐正了，看见王老停下鉴定工作，立马走了过去，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出声提问：“王老怎么样？”

“我说唐正啊，这又不是你的画，你怎么显得比当事人还上心了？你看看人家。”陆远明好笑地提醒唐正。

果然，听见陆远明的提醒，唐正好像也醒悟了什么，当他眼神注视到一副老神在在坐在一边的刘天明时，顿时明白了。

刘天明的悠闲自得跟先前自己的急切表现，完全形成鲜明对比。

发觉自己的失态后，唐正尴尬地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还真是，又不是我的画，搞得我这么紧张，人家画的主人都不当回事，我急个屁啊。”说完装作气呼呼的回到凳子重新坐下来。

“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刘天明也满是揶揄的表情看着唐正，意思不言而喻。

唐正被刘天明戏谑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反驳一番后，故作恼羞成怒道：“我就是急着想知道了，怎么了，还不让我知道吗？”

“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所以我有急得理由。”说完的唐正还一副飘飘然，理直气壮的样子。

刘天明还能说什么，什么也没说，只是白了唐正一眼，显然拿唐正的做法没辙。

到是唐正还很是得意地回敬了刘天明一回。

“唉，竟然没人搭理我。那好，我也休息会，看了这么久了，累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还要这么劳心劳力鉴定东西，最后还没人理解，没人愿意听。”王老说完还唉声叹气一番，一手叉腰，一手有节奏的捶打着后背，装作老胳膊老腿一番，坐在椅子上。

“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唉，某些人没救了。”刘天明也学着王老的语气发出一番感叹。

惹得刚坐下的王老和陆远明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们就喜欢合着来玩我吧，我认栽了。王老，快点公布鉴定结果吧。”

唐正装作很可怜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苦着脸说道：“我从昨天被这家伙吊起胃口后，就一直期盼着知道答案，问他也不说，就差哀求他了。”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如这家伙所说的那么好。”唐正说这句话时又气鼓鼓的，好像跟刘天明卯上了。

“首先说是好消息。这幅画是真的。”王老连上笑意很浓，先肯定了这幅画是真的。

唐正听到后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他自己开始也看过了，这幅画真的很不错，如果说是假的，那也未免太不可能了。

“嘿，有点真材实料嘛，但还不够。还没达到这家伙说的那么好。”唐正说完后还特意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刘天明，示威意思很是明显了。

刘天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还想着王老继续说下去呢，只要能骗过王老，一切都好说。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唐正的话题说下去，要知道言多必失。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你还指望别人能从沉默中看出多少东西？

“不急，等我慢慢说完，你再做出最后判断。”王老摆摆手，示意唐正稍安勿躁，不要过早下结论。

“其次呢，这幅画是宋代摹本没错。从纸张和墨迹都很好地显示这点，纸张和墨都是宋代的，而且用的是两种不同的墨，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王老娓娓道出他所鉴定的结果，“而且模仿的人是一位大家，功力很是不凡。至少我认为画技能达到这样的人很少。”

刘天明听见王老的分析，暗叫厉害，“不愧为王老，唐正说他尤其擅长书法字画鉴定，果然如此。这么短时间内就可以看出这些，而且还知道画上有两种墨，连这样小的细节都知道。”

刘天明作画时，为了逼真，也只考虑到要买宋代墨锭。宋代分为南宋北宋不说，光是一个南宋都不知道有多少种墨，更何况一个宋朝这么长的时间跨度。

重点是他也不知道画上的具体是哪种，光是能买到宋代墨锭就很不错了，哪能苛求到同一种墨，也没那条件。

同时刘天明内心也感到欣喜，“这是我的画技得到肯定了？”

虽然是顾恺之的画技，但刘天明既然都学会了，他自然而然把这画技归为是他的画技了。

唐正听见这些，顿时来了兴趣：“这么说这幅画是宋代摹本，跟博物馆馆藏的是同一朝代的作品了？”

“难怪你这家伙敢放豪言，说就算比不上馆藏的想必也不会差太多。”唐正说完还示威xìng的瞪了刘天明一眼。

刘天明顿时有些汗颜，“我那会是不知道情况，自认为的判断。再说我说的也不是这幅画，而是顾恺之的原作。而我当时也不知道就是顾恺之的原画啊，要是知道，早就认定那些摹本就是渣渣，原画还不得甩它们那些摹本几条街啊。”

“你这话可说错了。而且我也没表达这样的意思。”王老有些好笑的看着唐正正在跟刘天明大眼瞪小眼，显然jīng力充沛，暗自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王老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幅画还远远比不上那些馆藏？”唐正听到后，洋洋自得，说出自己的判断，“哈，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冒出一幅洛神赋图摹本，就能达到接近国宝级的程度。”

“恰恰相反，我的认为是这幅画远比我所见过的故宫博物馆和辽省博物馆馆藏的洛神赋图摹本还出sè。”王老陡然抛出一个猛料，震得包括陆远明在内的唐正三人目瞪口呆，显然被王老的爆料消息给震得不轻。

刘天明直接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脑海中回想着王老刚才说过的话，以至于连唐正和明叔的不可置信的说话，他是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来之前不是没想过会发生的后果。他想到了这幅画被揭穿，是现代的作品，虽然会让自己有些难堪，但怎么说也模仿地很像模似样，只那么几个钱。

他也想到了这幅画王老看不出来，会认定为虽然不如现存的博物馆馆藏，但也算是难得的jīng品。这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的结果。

这幅洛神赋图虽然他是用顾恺之的画技所画，但毕竟是在前人所画白描本的基础上作画，肯定达不到原作的那个档次标准。

因为那是装裱大师掩人耳目所画的，刘天明传承了装裱大师的装裱技艺后自然知道了这点。

虽然刘天明很佩服这位装裱大师的装裱手艺，能把这么大幅洛神赋图伪装得这么出神入化，没得说，堪称一绝。可得到顾恺之画技的刘天明，用他那专业的画师眼光来看，称得上是惨不忍睹。

你想想，要在惨不忍睹的底稿上照着轮廓作画，和在一张白纸上作画，同样一人，同样的景物，怎么也白纸上画出的画胜出才对吧。

就算是顾恺之的在世，也无法在上面作画，能把这糟糕的底图修改得跟原画一模一样。何况当时刘天明是用巅峰状态的顾恺之画技在作画，称顾恺之在世也不为过啊。

这些都在刘天明的预料之中。他就是没有想到王老说的这个结果，这幅画会比博物馆馆藏的国宝级摹本还出sè。

陆远明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愣神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打滚了这么多年，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是刘天明和唐正20好几的年龄所不能比的。

陆远明脸上虽然保留着震惊的表情，明显是还没消化完王老口中所说的事情，但还是呐呐地问了出来：“老师，不会吧，您会不会看错了？会不会刚回来，休息时间不够呢？您要不再看一看？”

无怪乎陆远明也这么问，从事古玩这行也几十年了，对洛神赋图的了解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要是平时陆远明肯定不会反驳，他最相信的就是他老师王老的判断，可自己的认知情况使他不由自主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唐正听见后，也从呆滞的情况中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激动得忘乎所以，使劲拍了下桌子，跳了起来：“对，明叔说得对，怎么可能！王老您还是仔细再看一看吧。”

显然这样的结果唐正也坚决不相信。

王老只好无奈的摇头失笑道：“呵，别人都是鉴定出赝品时才表示不相信，要求再鉴定一次，就跟你们此时的表现一样。可我说这是真的，而且是瑰宝，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是这样的过激，以此表示不相信。”

接着王老把目光看向站在一旁，自始至终就没有什么过激表现的刘天明，微笑地试着问道：“你觉得你的画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是我所说的那样？想来你应该没有预料到吧。”看来王老也很在意刘天明的看法，因为这画是刘天明的，希冀从刘天明这得到不同的答案。

刘天明迟疑了一下，才语气坚定地回答道：“说实话，其他版本的摹本我没见过，我也只是依靠我的判断，认为这画即使比不上博物馆的馆藏摹本，也应该差不了多少。这也正是我对唐正所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