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突然的探班

依旧是一楼的餐厅，自从《可可西里》剧组正式进驻这个小镇，这家旅馆的餐厅就成为了大家聚会的地方。

只是今日不同往昔的欢声笑语，气氛很沉默，尤其是陆钏，用四个字的成语来形容，那就是愁眉苦脸。

原因只有一个，剧组有一位工作人员在拍摄时因为突发疾病晕倒了。

如果仅仅是这一人还好说，完全可以当做是突发**件，但是这位晕倒的工作人员已经是这几天剧组第三位倒在病床上的人，这就不由得剧组不重视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尽快给剧组配备一名急救医生，然后一些紧急的急救医疗器械也要备齐，尤其是关于高原反应一系列的药品，这时候不能怕花钱，不然我怕咱们电影还没拍到一半，剧组就因为不适应当地环境全都病倒了。”聂唯看着陆钏，建议道。

“我会尽快和内地联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医生愿意来。”陆钏点点头，对聂唯提出的建议显然相当的认同。

“人肯定是会有，就看我们出不出得起让人心动的价格了。”

“也是。”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陆钏剧组开出高价格后，果然有很多医生应聘这一职位，选出了一个有过援藏经验的医生后，陆钏这个剧组也算是当时国内难得配备随队医生的一支剧组了。

不过这一切无疑都是被逼的，随着医生进入剧组，工作人员们晕倒的状况缓解不少。但是依旧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工作人员不适应当地的环境。

拍摄短短不到二十天，原本一百多人的剧组就倒下了十来个。而受不到当地环境当逃兵的人更多，当聂唯等人拍到跨越楚玛尔河的时候。一百多人的剧组就剩下七十来人了。

“聂唯老弟，过来帮把手。”拍摄现场一个呼喊声响起，聂唯放下手中的剧组一看，原来是摄影组的一位大哥正在朝自己求援。

看对方坦然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找到聂唯了。

“怎么做？”聂唯走过去直接问道。

这名摄影大哥也不客气，把需要帮忙的事儿交代给聂唯，两人忙活了十多分钟，终于搞定了设备的防水工作。

确定这位摄影大哥剩下的任务都能一个人完成，聂唯这才走回自己休息的地方。继续读着剧本。

看着这一幕，如果放在内地，一定以为是工作人员欺负演员了，毕竟这些活哪用得着演员去做，不然要这些工作人员干嘛，可是在《可可西里》剧组，这些事儿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事实上聂唯他们帮的忙算少的，像是陆钏这位大导演。现在几乎身兼数职，用未来的话讲，那简直就是忙成狗了。

“罗媛，快给我来杯温水。可累死我了。”说曹操曹操到，累成狗的陆钏闲暇下来后第一时间来到聂唯这边，朝着罗媛求水救命。

一杯温水下肚。陆钏长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已经渐冷的汗水。朝着聂唯说道：“这种天气下水不容易，一会我去嘱咐下群演。让他们尽量不出问题。”

“嗯，不用担心我，多布杰老师年纪大，你该多关心下他，另外让剧组把毛毯和暖宝宝都准备好，还有棉拖鞋，提前用暖宝宝预热，大家上岸后直接就能穿热乎的。”聂唯补充道。

陆钏一边听一边记，这些小细节有些他还真是没想到。

“多亏有你了，不然这电影我都不知道怎么拍下去。”陆钏记完后，看着聂唯忍不住感慨道，这些日子剧组人员陆续出跑，要么高原反应引发了心脏病、肺病而不得不缺席，要不是有聂唯在一旁帮忙鼓励，怕是他都要失去对这部电影的信心了。

“我倒觉得这是次磨砺，记住这一次拍摄电影的经历是多么不容易，以后再拍电影，不忘初心就好了。”聂唯拍了拍陆钏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番话。

“好，不忘初心。”陆钏并不明白聂唯话里真正的含义，但是那句‘不忘初心’，让他此时深深记在了心底。

四月份的楚玛尔河河水依旧冰冷动人，哪怕陆钏已经把拍摄的时间放到了下午两点这个一天气温最热的时候，但是聂唯等一群演员依旧在反复拍摄下冻麻了双腿，就连聂唯都不意外，几条下来，他都觉得两条腿不属于自己了。

看着聂唯上岸，一旁早就准备多时的罗媛立刻把太空毯递给他，同时电暖宝、热乎好的棉拖鞋全部奉上，生怕聂唯被冻感冒。

“我这边能照顾自己，你去那边帮个忙。”看着那头正在给群演们分发谈资和暖宝宝的工作人员，聂唯连忙让罗媛过去帮忙，人手不足在这一刻凸显无疑，可是又没办法，现在《可可西里》剧组拍摄环境之差在圈里都传开了，真敢来的还真没几个人。

当然，如果真给大价钱，还是有人愿意为钱卖命的，可是陆钏考虑剧组的资金问题，也不可能真为工作人员开出一个天价。

“收工了，回旅馆好好洗个热水澡。”聂唯又拍了两个镜头后，就听到陆钏再不远处喊道。

听到这话，聂唯也忍不住舒了口气，一天的拍摄终于又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剧组里这么喜欢听到‘收工’两个字。”一名工作人员笑着吐槽道。

“哈哈，我也是，这一次工作我绝对一辈子忘不掉。”

听着工作人员善意的吐槽，聂唯也是笑了笑，像这种不化妆，不耍帅，拍戏拍到一半剧组人员也跟着倒下一大堆的演艺经历，自己也肯定一辈子忘不掉。

“启程，回旅店睡觉喽。”聂唯难得失态的欢呼了一声。惹得一旁的罗媛跟着哈哈大笑。

坐着破吉普，颠颠的律动让聂唯已经习以为常。现在他甚至能够相当安慰的在车上补一觉，那股呛鼻子的汽油味也闻惯了。不在让人干呕难受。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唯一可惜的是罗凯那家伙不在这里，说实话相处久了，这家伙一离开聂唯冷不丁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考虑到对方的身体，还真是要把他放回去，不然怕是这电影没拍完，聂唯就要找一新的经纪人了。

聂唯就这么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一边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旅店。

聂唯是全车队第一个下车的人，下了车后就直奔小餐馆。推开大门还没看到人呢就大呼到：“达瓦，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按照平日的习惯，达瓦已经会把今天晚餐的饮食喊出来，只是聂唯还没等听到达瓦的声音呢，就看到眼前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带着兴奋的惊呼着：“surprise！！！”

“茜茜！？”看着眼前突然窜出一个人，聂唯好悬没一拳打出去，好在听到声音后他收住了手，不然眼前这姑娘现在准保带一黑眼圈。

不过闹清楚眼前的来人后。聂唯更惊讶了，林亦菲怎么跑这边来了？这时候她不是该上学呢才对么？

“不惊喜么？我可是特意跑了五千公里过来给你探班，你怎么摆出这么一副脸色？”看着聂唯惊讶的表情，林亦菲十分不满的问道。

而且随着打量聂唯的外表。小姑娘脸色越发的不满了。

“你怎么造成这样了，头发几天没洗了，都打绺了。还有你下吧这胡子，怎么都这么长了。你就算要留胡子也打理打理呀，还有这衬衫。领子都黑的发亮了，罗媛怎么搞得，也不说管管你……”

“茜茜，你怎么跑来的？你这时候不该上课么？”听着林亦菲的抱怨，聂唯回过了神，随后脸色一沉，严厉的问道。

聂唯的语气让正说着话的林亦菲心里一堵，那些本来想要说的话此刻不知怎么了，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面对面站着，任由身旁路过的人投过来诧异的眼神。

“茜茜，你怎么来了？”又是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原来是整理好东西的罗媛也到来了，看到林亦菲，她显然也十分的惊讶。

“我来探班。”林亦菲勉强的笑了笑，回答道。

“那快进去呀，茜茜，你是刚到？你怎么知道我们剧组在这呀，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罗媛看出了聂唯和林亦菲之间的不太和谐的气氛，连忙把林亦菲拉走，一边还忙着转移话题。

很快，林亦菲在罗媛的追问下说出了原因。

原来这一切都是回到京都的罗凯惹的祸。

因为剧组人员不断减少，本来预计要拍摄三个月的电影必须要推迟了，而聂唯就请了三个月的假期，所以一回到京都，罗凯就立刻去学校为聂唯继续再多请一个月的假，只是没想到碰到了林亦菲，无意间把剧组的情况抱怨给这位小姑娘知道。

一听聂唯在那边过的‘非人’般的生活，这姑娘顿时就坐不住了，又想到在港都的时候舒畅就是借着聂唯生病的机会更进一步，这姑娘的内心就跟着起了想法，然后趁着周末和家里借口去同学家住几天，然后又瞒着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两头一骗，随即便收拾收拾背包，大胆的跑了过来。

美其名曰探班，其实就是过来看看聂唯过的如何，小姑娘心疼着呢。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两人刚一见面，聂唯就摆着一张臭脸，还用那么严厉的声音和她说话，一时间林亦菲内心全都是委屈，委屈的都想要掉眼泪。

要知道无论在家还是在外工作，林亦菲受到的待遇都如同小公主一般，大家都把她捧着爱着，就怕她受一点委屈，可是自己千辛万苦折腾老远过来看他，却受到这般的待遇，那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你也真大胆，这就跑过来了，对了你身体难受不，难受一定要说啊，高原反应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剧组都因为这个倒了跑了三十多人了。”罗媛拉着林亦菲坐下后，关切的问道。

林亦菲偷偷瞄了眼坐在对面依旧一脸严肃的聂唯，暗自撇撇嘴，这才回答道：“我知道，罗凯哥都跟我说了，我过来前吃过药了，现在没什么问题。”

聂唯虽然看似对林亦菲漠不关心，但其实一直偷偷听着女孩的说话，听她说自己没事儿的时候聂唯也认真的看了眼她的脸色，确实挺健康的，应该没问题。

“你身子还真挺好，我爸就太差劲儿了，上来高原十多天都没适应，最后只能打道回府。”罗媛开了句玩笑，然后朝着聂唯说道：“你倒是和聂唯一样，都跟没事儿人似得，羡慕死我了。”

“谁跟他一样。”林亦菲赌气的说道，但声音有点小，也就这桌三人能勉强听得到。

“茜茜，你找到住的地方了么？”聂唯忽然开口道。

这句关心的问候本来让内心乌云密布的女孩瞬间变得阳光灿烂了起来，下一秒，女孩脸色有阴转晴，撒娇版的耷拉着眉毛，朝着聂唯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住这里，可是我问过那个女孩，她说这里住满了，我说是说和你认识，她才让我临时在这里等你的。”

听了林亦菲的答案，聂唯摇了摇头，果然不出意外。

因为剧组的入驻，这里果然已经没有任何空房间了。

“那你今晚住我的卧室吧，我去和陆钏将就一宿。”聂唯说道。

要知道整个剧组除了聂唯就只有陆钏是单人间，其余的就人都是双人间，所以聂唯只能空出自己的房间给林亦菲。

一听聂唯让出房间，林亦菲欣喜的眼睛都笑弯了。

“不过记住了，就今天一晚，明天早上你就必须要给我回京都，罗媛你陪着她，必须把她送回去。”

“凭什么！”听到聂唯这段话，本来欣喜的林亦菲心情顿时一落千丈，感情刚才的温暖都是错觉，这简直就是给死囚之前吃的那顿饱餐，然后就把自己送上法场了？

“凭什么，你不是说来探班么？人你也见到了，自然就圆满了，可以回去了。”

“你！！！”

两人的气氛因为聂唯的态度又僵硬了起来，一直到聂唯把自己的房间空出来给林亦菲，对方都没和聂唯搭一句话。

对此聂唯也不在乎，跑到陆钏的房间借住了一宿。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只是聂唯的心情却并不美好，因为罗媛忽然告诉他，林亦菲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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