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联合

发现城里的百姓都行色匆匆，也不敢随便与人搭讪。

“看来这里已经被攻陷一段时间了，”高哲皱了一下眉头，“突厥军刚进城的时候估计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如今百姓们只能道路以目，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卓庭兰说道，“先观察一下城里面的情况再做打算。”

“将军饶命啊！”一家客栈边，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被两个突厥士兵按在地上，不断地求饶，而站在他面前的，是突厥可汗默咄的部下塔多尔将军。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塔多尔气势汹汹。

“我真的只是在田地里干活的农民啊。”那人继续哀求道。

“农民怎么会有这种兵器？”塔多尔将一把长剑丢到地上。

“这是朋友送我的……”那人吞吞吐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朋友现在在哪？”塔多尔冷冷地问道。

那人忐忑地望了一下客栈一眼，但随即就把脸转向塔多尔：“他昨晚就已经悄悄跑出城去了。”

“混账，你在耍我吗！”塔多尔不由分说，拔出随身佩剑，手起刀落，路过的百姓无不胆战心惊。

“继续查，看看城里还有多少大周派来的奸细。”塔多尔怒气冲冲地朝几个士兵嚷道，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真凶残，随便在路上就杀人了。”卓庭兰感到愤愤不平。

高哲顺着刚才那人望了一眼的客栈看去，发现那里面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背靠着大街。高哲拉着卓庭兰走进客栈，待走近一看时，发现那人拿着酒罐的手正在发抖。

“兄弟，他们已经走了。”高哲一把按住他发抖的手，坐下来笑着对他说，“没事了。”

那人惊恐地看了高哲一眼，但又担心他是塔多尔派来监视城中百姓的人，不禁忐忑地说：“我的耳朵不太好，刚才听到塔多尔将军大声说话的时候便会感到心神不宁。”

“请问兄台是做什么的？”高哲继续笑着问道。

“我只是一名卖玉石的商人。”那人依旧面露惧色。

高哲决定打消他的顾虑，便附在他边小声说道：“天笼河西，水流高。”

那人睁大了眼睛，小声问道：“你是天水高家族的人？”

“我是高光远之子高哲，”高哲笑道，“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我们是从洛阳过来的，本想通过陇州到达天水，却无料到这里竟然已经……”卓庭兰也小声说道。

“实不相瞒，我是朝廷武库监事孙翔，前几日刚从长安过来的，”孙翔说道，“自从一个月前陇州被突厥大军攻下之后，城里大小官员皆弃百姓于不顾，四散逃命而去，故圣上派我前来这里暗中联系高将军收复失地。”

“那你联系上家父了吗？”高哲满怀期待。

“没有，”孙翔摇了摇头，“从陇州前往天水的道路已被封死。”

“看来塔多尔将城里城外的各条要道都控制得很严，”高哲说道，“刚才在街上被杀之人可是你的部下？”

“正是，他是我的部下王布，”孙翔叹息道，“都是我害了他。”

“孙将军，”高哲小声问道，“你在城中应该还有其他眼线吧？”

“有，我前日已派部下李延潜入塔多尔的府邸刺探军情，”孙翔说道，“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了，一直没收到回音。”

“你们可有什么计划？”高哲继续问道。

“没收到李延的消息，我还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此时也尚未摸清塔多尔具体的兵力部署情况。”

“孙将军，我们可以代为信使，潜入塔多尔的府邸与李延取得联系，再回来与你共同商量下一步计划。”卓庭兰说道。

“好，那你们一切小心，”孙翔拿出一块玉石，“如果到时候他不相信你们的话，就把这个拿给他看。”

晚上，高哲和卓庭兰扮成一对夫妇，悄悄来到塔多尔的府邸门前观察情况。

“门口守备森严，我们直接翻墙进去吧。”高哲说完准备离开，被卓庭兰一把抓住。

“里面少说也有百十来人，我们应付得过来吗？”卓庭兰不太放心。

“不是有神剑在手吗？”高哲笑道。

“你傻啊，”卓庭兰说道，“就算我们进去后把塔多尔也给杀了，那也只不过是泄恨罢了，你都不知道还有多少突厥兵埋伏在暗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从大门混进去？”高哲问道。

“我们想办法引他出来，”卓庭兰说道，“我有办法，跟我来。”

高哲跟随卓庭兰来到一棵树后，只见卓庭兰点燃了一个烟筒，随即发出一束烟花，直插蓝天。高哲抬头望去，只见那束烟花冲到半空中后便四散开来，那声爆炸声也格外响亮。

“什么声音？”塔多尔府邸门口处的两个几个士兵听到烟花声后惊慌失措。

“发生什么事了？”李延走了出来，向两个士兵问道。

“不知刚才从哪传来一阵爆炸声。”两个士兵也是六神无主。

“李延，”塔多尔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你马上去查一下刚才天空中那阵烟花是怎么一回事，我怀疑是潜伏在这里面的大周奸细相互之间联络的信号。”

“是，将军，我这就去查。”李延随后喊了四个士兵过来，跟随自己走了出去。

大树后，高哲和卓庭兰故意迅速现了个身，随后跑开，以此引李延追来。

“什么人，快追！”李延带那四个士兵追了上去。

高哲和卓庭兰将李延等人引到一条偏僻的巷子后，迅速越墙而起，一剑一个，将那四个突厥士兵尽数刺死。李延大惊失色，急忙挥剑奋击。高哲躲过李延的剑口，轻轻挥指一弹，便将他手中的剑打落。卓庭兰迅速冲上去，将剑横在李延的脖子上。

“李将军，让你受惊了，”高哲微笑着将卓庭兰手中的剑按下，“我们是奉孙翔将军之命前来这里与你联络的。”

“如何证明？”李延一脸怀疑。

“李将军可认得这个？”高哲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

“你们果真是孙将军派来的，”李延紧张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高哲，这位是卓庭兰。”高哲说道。

“好，”李延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高哲和卓庭兰跟随李延来到了另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我前天刚假装归顺突厥，并顺利获取了塔多尔的信任，”李延说道，“现在他命我暗中调查大周派来的奸细。”

“李将军，”高哲郑重其事地说，“现在从陇州通往天水的道路已被突厥军封死，所以孙将军托我们转告你，他想与你里应外合，一起攻占塔多尔的府邸。届时成事之后，他会举火为号，让守在天水那边的高将军领兵攻进来，收复陇州失地。”

“孙将军考虑得真周到，”李延沉思了一下，“你们回去转告一下孙将军，让他三天后带人潜伏在塔多尔的府邸外面。到时候我在军营里放火烧粮草，塔多尔闻讯后肯定会派人前往军营支援，那时他的府邸的防守兵力势必会弱，孙将军可见机行事，领兵杀入，生擒塔多尔。”

“好，”高哲露出欣慰的笑容，“我这就回去转告孙将军，这几天还望李将军多加小心才是，千万不要让塔多尔察觉出什么问题来。”

“我带出来的四个人都死了，而我就这样毫发无损地回去，怕是不妥。”李延说道。

“我懂了，”高哲笑道，“李将军，得罪了。”

高哲拿剑轻轻在李延的手臂上划了一下。

“好了，你们该走了，我也该回去了，”李延小声说道，“否则塔多尔又该怀疑我了。”

回到客栈后，高哲和卓庭兰来找孙翔。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高哲说道，“三天后我们一起助你一臂之力吧。”

“好的，那就有劳二位了。”孙翔向他们作揖道。

这三天城里的气氛相对缓和下来了，也没见塔多尔出来巡视，百姓们赶集的赶集，开张的开张，一片祥和的气象。

行动前一天，高哲和卓庭兰随孙翔来到一家比较隐蔽的客栈里商量对策。

“孙将军，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城里有些不对劲？”高哲一脸焦虑。

“是有些奇怪，”孙翔若有所思，“但我觉得这或许只是塔多尔换种手段来监视城中的百姓罢了。前段时间他采取了高压，虽然抓到了几个天水那边派来的士兵，但一直钓不到大鱼，所以这回他打算采取怀柔以让我们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天水那边有消息了吗？”高哲问道。

“我已派人悄悄潜出城去跟高将军汇报这里的情况，”孙翔露出一脸自信，“我昨日也已收到高将军的回信，到时候他只要看到陇州城楼上火把举起，便会率军杀进城来，与我一同光复陇州。”

“孙将军，”高哲突然有点感慨，“可否看看家父的书信？”

“呵呵，”孙翔笑道，“当然可以了，高公子想念令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