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 渡边野

“这个啊…因为最近没时间去音像店，不过明天正好有空，打算去买。”

还没有想好如何回复上一个问题，上木由人连忙回答了斋藤飞鸟抛来的第二个问题，略微有点慌乱。

“嗯…”

看到这个简单的回复，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虽然工作像往常一样有点多，但还没有忙到连买个cd的时间都没有，只不过他…确实忘了！

“那么，笨蛋会买哪一盘呢？”

乃木坂目前发售的单曲是以某一首歌为主打，分为abcd四盘。内容来说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主打曲再加上其它不同的曲子，但差别在于这四张的封面。

一般来说a盘为只有center一个人的专属封面，bcd盘的封面为其他选拔队员。这一次是深川麻衣的毕业单，a盘自然是她的封面，d盘的封面则是斋藤飞鸟与其他几位队友。

皱了皱眉，上木由人感觉到了她的某些变化。生气、害羞、开心的斋藤飞鸟目前为止她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这种有点…腹黑的感觉？难道真如前世那样，“暗鸟”出现了？这连续的三个问题，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作为乃木坂曾经的老师，我当然会全部都买。”

似乎不怎么满意这个回答，斋藤飞鸟没有马上回复，上木由人想了想，又在手机输入栏敲下一行字：

“不过…d盘我准备多买几张。嗯，把抽屉都堆满。”

上木由人发出这条消息时，嘴角微微上翘，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说出这种逗女孩的话了，明明前世的他性格平时还是比较内向的。

然而，过了一会儿，斋藤飞鸟依旧没有回复，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弄错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了消息：

“バカ…”（笨蛋…）

似乎能够想象到斋藤飞鸟说这两个字的表情与语气，上木由人又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到站提示音响起，飞速打了一行字，关掉屏幕，他走出了电车。

而此时，在床上躺着的斋藤飞鸟看着手机里上木由人刚发的“到站了，改天再聊”，带着一丝埋怨地自言自语道”谁要和你再聊…”。

屏幕往上滑动，她又看到了上木由人刚才近乎哄人的话，不好意思地将有些发热的手机关掉，贴着额头，挡住眼睛，双脚忍不住的向上轻轻踢了被子几下。

……

“不对，开头应该是c小调。然后这边用滑音会更好…”

武藏野大学，音乐学部某音乐室，上木由人正以最近梦中出现的那颗星为灵感，再一次尝试着谱曲。他终于将在今年的9月份毕业，解脱这一世无聊的校园生活。

实际上他对这个学校没多大感觉，毕竟说到底他不过只上了几个月的课程，哪可能有多深的感情。

但上木由人很感谢渡边野，这样一位表面严厉，但心里却为他考虑的老师。渡边野带他参加的那次比赛，以及在校园里偶然碰见桥本奈奈未，都算他重生而来为数不多的在这所学校遇见的好事了。

平时上木由人除了必要的课程之外，几乎在学校没有踪影，好在有渡边野的帮助，自己再应付一下，毕业应该不成问题。虽然在他的规划下，能不能毕业已经不重要了，但文凭高一些总归要好些，而且这也算没有违背与桥本奈奈未的约定了…

“手部动作有些变形了，以你的实力这里可以不用轮指。”

正当上木由人思索着这一段该如何弹奏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上木由人知道是渡边野，这个学校大概也只有他会和自己说这些了。

“渡边老师…”

停下手中弹奏的动作，上木由人站起身来向渡边野问好。

“这首曲子的曲风和之前你所作的那首曲子不一样，风格有点像李斯特的狂想曲系列，不过好像还没完成吧？几处都衔接不上。”

渡边野走了过来，点评着上木由人刚才的演奏，摆手示意他坐下。

“嗯，这首曲子是最近有一个奇怪的梦…然后突然想用钢琴演奏出来。”

“咦，这难道就是书里说的灵感吗？由人，没想到你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反而创作才华显现了出来。”

“渡边老师，我…”

提起这件事，上木由人心里还是略微有点愧疚，他知道渡边野对原主人的期望，大概就是成为世界一流的钢琴家了吧。以前的“他”应该是渡边野所看好的那种学生了，要不然也不会包庇“他”的旷课。

“嘛，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你在杂志圈这么受欢迎，朝日电视台和索尼公司也来我这里了解过情况，说明很看重你…”

渡边野摇头微笑地打断了他的话，伸出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人生有很多选择，想成为一流的钢琴家是正确的，想当一名大学的音乐老师也是。”

“成为有名的音乐制作人也好，或者放弃钢琴当一个普通人也好，这些都是正确的选择。”

“所以，你不用再内疚或者对我感到抱歉什么的…”

听着渡边野说出的几句话，上木由人愣了几秒，心里五味杂陈。他实在没想到在这个不熟悉的异国他乡，认识时间这么短的一位老师居然会说着这种人生大道理来鼓励他，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但是，他总觉得，这段话有点耳熟。

“渡边老师…莫非也看过《龙樱》？”

“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一直是阿部宽桑的粉丝来着…”

渡边野没想到自己改编台词的事竟然被上木由人识破，有点尴尬。稍微加大手上的力度，快速拍了他几下。

“渡边老师，你还真是…”

肩膀传来些许痛觉，看着掩饰着尴尬的渡边野，上木由人微微笑也没有在意，因为他知道或许以后很难再见到这么一位为自己着想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