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防御被破

一些雷霆司弟子的面上不禁掠过一丝惊慌神色，而城头站立着的其他姬家法师们亦是惊惶失色，反观万琴芸却是神色自若地对两人微笑说道：“此刻不是叙旧之时，等击退了叛军，你们再好好叙旧也不迟啊。”

易风心中对这她的胆色极为钦佩，忙笑应道：“嫂夫人说的是。”一看那三门宛若三条巨龙横卧在四轮车上的蟠龙炮，讶然道：“这些大家伙是什么，能撑得住么？”

姬少桑道：“这批好东西叫蟠龙炮，是门内的能工巧匠最近发明出来的守城武器，听说威力较之叛军的霹雳弩机毫不逊色，不过此番尚是首次用于实战，也不知道威力是否果如传说当中的那么厉害。眼下情况危急，也只到硬着头皮用上一用了。”

易风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涌动人头忧形于色道：“希望这蟠龙炮能帮助咱们多守一会儿，好让天尊有充裕的时间请出五位长老。唉，不过这里已被重重包围，恐怕就算能清楚五位长老，也是逃不出去的。”

姬少桑和万琴芸闻言齐道：“天尊事先早已有了妥当安排，易先生请尽管放心。”

易风一怔，正要询问时，弩机响动不绝于耳，紫光排山倒海一般地倾泻在结界上，易风及其在场诸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结界上所蕴涵的能量正在大副削弱。

姬少桑目光一扫站在蟠龙炮身后准备就绪的们大喝一声：“启动！”

三名弟子猛然一按三门蟠龙炮尾端的机关。

登时，自龙口处喷出三条熊熊燃烧的巨型火龙笔直朝城下标射而出。

姬少桑旋即命旗手打出两相互交晃的黄旗，那是进攻的旗号。

第九层城楼是诸楼的首脑中枢，此旗一打，一直在翘首以待的下面八层在同一时间得到了进攻命令后齐齐展开反击。

二十四条火龙紧跟那三条巨龙的后面，不分先后地破空袭向各自的目标。霎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在城下响个不绝。

二十七条大火龙准确无误地轰中离城门最近的三个方阵编队。

蜿蜒盘旋的火龙无情地吞噬着周遭一切生灵，上百名叛军弟子无所幸免地被燃烧成为灰烬，更多的人被烧伤，火龙未及处的弟子害怕殃及池鱼，纷纷抽身飞退，原本整齐划一的阵形立时被撕开一道道醒目缺口。

城头的守军均想不到蟠龙炮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齐齐欢声雷动。

然而欢呼声还未落下，数十道更为强猛的紫光分从不同角度集中轰在同一个目标点上，在那里扩散出一个攻城以来还从未见到过的巨大涟漪。

原本分散轰击各大楼层的散乱霹雳弩机终于醒悟过来一般地妄图在防御结界的同一个点上轰开一个缺口。

那处的结界一阵剧烈的震颤，结界上的能量迅速削弱下去。

易风大惊道：“敌人的弩机厉害，咱们应该先集中火力轰掉那些弩机！”

姬少桑俊脸失色，忙令旗手打出旗语，让各层蟠龙炮暂时先放过敌方的方阵，转而射击那些霹雳弩机。

万琴芸等人也看出了其中不妙之处，面色紧张地问道：“想不到敌人竟全力攻击一点，不知道那里的结界还能坚持多久？”

姬少桑苦笑道：“结界整体的能量原本是十分巨大的，纵然再多上十倍的霹雳弩机也未必能在二十四个小时内攻破它。相比之下，只是散布在每一个点上的能量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唉，还是让那里的守军陆续先撤下来吧。如今能保住一名弟子算一名吧。”

旗语打出，守卫在第四层楼的雷霆司弟子搬动那三架蟠龙炮陆续撤向第三层，以增强那里的防卫力量。

在蟠龙炮强大攻击威力和居高临下的攻击优势下，霹雳弩机不多久又被轰坍了四架。

无奈霹雳弩机数量颇多，往来交击几番后，第四层城楼面前的结界终被轰出一个巨大的能量空洞。

留下最后三名还在搬动蟠龙炮的弟子未及反应过来，便被穿透结界而入的一道巨光吞噬湮没。

冰冷的紫色旋涡，以楼层的底盘为背景，汹涌四散，轰击的余波化作四散的能量残渣，撼动着整座山城。

那是守城以来，己方首次殉难的三名弟子，守城弟子见壮面色齐齐黯然，二十四条化悲愤为力量的火龙再度飞翔空际。

火光暴起，又有六架弩车报销。

数十道紫光和火龙在半空中往来穿梭，交织成一副绚丽而又残酷的画面。

稳居攻城方阵后方的北斗征伐司的三名雷将在久攻不下后渐渐显示出烦躁的情绪。

急剧的蹄声响起，三十多名身披狮面吞头甲的骑兵箭般冲至三大方阵后面十丈许远，始勒马停下，一字排开。

三大雷将闻声转身后顾，脸上毫无掩饰地浮起敬畏之色。

那是灵俊的二弟灵玄痴率领的三十六名灵家弟子。这些弟子一个个目光精湛，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修为不凡的好手。

灵玄痴是灵家地位仅次于其父及兄长的超卓高手，传说他一身修为已不逊于其兄灵俊之下。此时他傲然坐立马上，一手提着那根名震雷神门的“幽泉雷魂”战刀，另一手温柔地抚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神情悠闲自在，浑身却散发着不怒威的慑人气势。他看上去只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辉，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身躯更有擎天撑穹之势，配合他那张俊伟古俏的无暇容颜，油然令人心悸。

三大雷将见是他来了，十分识趣地在马上向他齐齐欠身施礼，以示对这位在族内威信堪舆族主灵俊并驾齐驱的超卓高手的尊敬。

灵玄痴以目光淡淡地回了一礼，驰至三大雷将前方驻马而屹。三大雷将跟随在他的身后，保持着大约三步的距离，不敢有半分僭越。

灵玄痴目视前方兀自苦苦支撑的山城堡垒和眼前死伤惨重的灵家弟子，蹙眉道：“山城中若再多上一倍蟠龙铳和守军，卫凌你已可打道回府向我大哥请罪去了。”

此次围攻山城的是属于灵家一系的北斗征伐司，司内三千名弟子由一名雷将和两名副将统领。卫凌不仅是司内的最高长官，也是灵家族长灵俊的妹夫，所以灵俊才将攻击姬家大本营的重任交给他。

不过，灵俊虽然并不怀疑这位妹夫的忠诚，可对于他的能力却并不放心，因为传说中姬家五大长老就在山城中闭关隐居。据说这五大长老能力非凡，所以他才会派二弟灵玄痴前来助阵。

卫凌听到灵玄痴这番话后面上微微一红，垂首恭敬道：“二哥教训的是，我没想到这批尚是首次面世的蟠龙铳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城内守军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已毁去我方十数架霹雳弩机，不过我们也破去了城外的防御结界。”

一袭火红铠甲裹身的左副将灵维淳也说道：“只待卫师兄一声令下，大军即刻便能攻上城去。届时，必定能尽毁姬家的这座大本营！”

“若非别有用心抑或轻敌之心作祟，三位早该攻上去了。”

灵玄痴此话一出，三大雷将登时心头惊颤，要知叛军并非外界看来的那么齐心合力。

三大雷将因权利争斗而互有嫌隙，谁都不愿意在敌人的强势反击下贸然攻城，以便最大可能地在战斗中保存自己本部弟子的实力，灵玄痴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这一点心思，一语便将其道破。

三大雷将忙道：“我们以霹雳弩机的远程攻势也可顺利瓦解城头的守军。待守军尽灭，我们大可长驱直入。”

灵玄痴闻言冷哼一声，道：“只怕到时候普化天尊和那五个老家伙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三大雷将闻言一呆，道：“大军早已将山城围得水泄不通，除非他们能隐身遁地，否则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一步。”

灵玄痴抬目注视着山城之巅，叹息道：“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堂堂雷神姬家？姬家能将大本营设置在这里，多半有条退路。我看山城背后的这座山十分可疑，多半山体内有条密道通往外界。”

三大雷将闻言知道灵玄痴只是在假设，不由得面上一松，卫凌问道：“二哥太过担忧了吧。”

灵玄痴指了指城楼上方的易风，淡淡道：“这个易风想必你们已经在朝堂上见过了吧。”

三大雷将遥遥望去，片刻后点头道：“没错，我们认识他。咦，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

灵玄痴冷笑道：“就在你们围住这座山城之前不久，这小子还在银汉谷内捣乱，后来又逃去了九天应元府，眼下却又和普化天尊出现在这里。你们今天一大早就将这山城团团围住了吧，可有看见他俩进出过？”

三大雷将闻言陡然一惊，他们毕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当下立知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易风没有经过他们眼皮子底下而进入的山城，说明这山城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外界。

可既然如此，那么守卫山城的这几百名姬家子弟为什么不趁早从地道内逃走呢？

卫凌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灵玄痴摇头道：“我不是当事人，这一点问不到我。也许是和那正在闭关的五个老家伙有关，也许是姬家子弟对山城的防御力量太过自信，认为山城不可能被攻陷。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攻进去，如果给普化天尊和那五个老家伙逃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