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口罩大师

第二个客人是位妇女，她怀里还抱着一位未满一岁的男婴。

那婴儿在哭，哭得嗓子都快哑了。

张明一看，跟林寡妇女儿的那次一样，又是眉心有阴气，只不过这个婴儿没那么严重。

妇人坐在摊前，她满脸憔悴，明显是婴儿半夜哭闹导致她心力交瘁。

这两天她带着孩子看医生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转，傍晚听邻居一老人说试试去外面找江湖道士求个辟邪符，她便赶紧抱着孩子出来了。

此时，张明没等妇人说话，便开口便责怪道：“小婴儿是不能随便抱去墓地那些地方的，你们这些家长真的是心大……哎。”

妇人非常吃惊，因为宝宝生病前确实是被她奶奶抱去墓园了，回来后就这样子。

见张明如此神预判，她心中快灭绝的希望瞬间就被点燃了，连忙道：“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张明肯定不会再让这单事黄了，因为女婴在受苦，他就算不收钱也十分愿意送给对方一张辟邪符。

就在这时，旁边两个同行神棍却抱着看热闹的心起哄道：“他的符可是三百元一张的，贵的很，别被宰水鱼咯！”

张明对妇人柔声道：“没关系，你的不收钱都行……”

妇人却是打断道：“三百元我能接受，只要能让我儿子好起来，再多钱都可以的。”

“行。”张明没再说话，已经拿出黄纸、毛笔、朱砂开始画符，他画符速度极快，大笔一挥就写上“水官解厄”四个字和一些符文，而且字迹潦草奔放，并没有三位同行的假符那么美观。

两个神棍同行看到真的有“大水鱼”上钩，他们可妒忌了，一个个眼红地围过来想拆穿张明，然后看张明笑话。

当他们看到张明三两下就画好了一张符，他们心里更加偷笑不已。

因为他们两个神棍画的都是些没用的垃圾符，为了博取客人们的信任，他们当着客人的面画符时，都是慢条斯理的，故意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也特意画得漂漂亮亮的，哪见过像张明这样草率了事的！客人一看不就怀疑你了嘛？你连客户都不会忽悠就敢过来跟我们抢这碗饭吃？

两个神棍正等着看好戏呢。

但是就在这时

张明画完最后一笔，在灵符完成的一瞬间，“水官解厄”四个字微微亮了下，没有灵眼的人也能看到这一幕，它只在成符之时短暂出现。

两个神棍的眼睛顿时就看直了。

两个神棍自知见识少，他们赶紧跑去询问最厉害的仙舟子。

仙舟子的摊位暂时没客人，仙舟子就坐着闭目冥想，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两个神棍十分恭敬地鞠躬，低声道：“师父，您有道行，快看看，那小子是玩的魔术把戏吗？他刚画的符亮了一下，是不是用了白磷之类的。”

仙舟子就是这两神棍的师父，只不过两个徒弟愚笨，一直也教不会，只能是一边摆摊一边学，同时两徒弟的摊也给仙舟子做了衬托，在营销学里这种叫做“多品牌路线”。用两个垃圾的子品牌来衬托主品牌的高质量。

“噢？”仙舟子睁开眼睛：“那小子有生意了么？那为师可要打假去了！”

这里是他们师徒三人的地盘，岂容的下张明也过来分一杯羹。

“女施主，你莫上当了！这是个混子……”仙舟子走到张明的摊前，冷冷地道，但是突然他的脸色就变了：“那是……真符……还是完美级别的！”

这时张明双指夹着辟邪符轻轻一挥，这张黄符就无火自燃了。

“是燃符咒！”仙舟子控制不住失声惊呼，脸色大变。

因为他是有点道行的，也有灵眼，他想起十年前带自己入门的老师父，只有老师父曾经展示过这一手！

由此可见，这个叫张真人的年轻人是有真本事的，绝对是最正统的道家传人！

“师父，他在变魔术么？”两个神棍忙问。

“只有真正的符才可以无火自燃，假符，甚至功力不到的符，都不行！”仙舟子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看向张明的眼神已经充满了震撼和惊恐，冷汗开始流了下来，双手也在发抖。

因为仙舟子已认为张明是道家高人，他想起先前对张明的得罪，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道家整人的手段有太多了，他仙舟子不过是个半桶水，实在惹不起一个道家高人，他后悔极了，也害怕极了。

两位神棍见到师父的神情如此，他们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也猜到了点什么。

其实燃符咒是张明花了三瓶旺仔牛奶从妹头那里换来的，是一个很低级的咒语，学习起来很快，也没什么大作用，就是可以把真正的灵符凭空引燃。

他却没想到这小法术吓到了仙舟子。

而这时，张明引导辟邪符的力量进入男婴的眉心中，因为这个婴儿病情较轻，远远不及林阿姨的女儿，所以很快就康复了。

“哇！”

众人见到婴儿的哭声居然真的慢慢停下来了，都非常惊讶。

玄学妙不可言！

张明一脸疼爱地擦掉婴儿的泪痕，婴儿挥舞着小手臂，越来越平静安和，不到一会，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然后自个甜甜入睡了。

妇人眼圈一红，感激无比：“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说着连忙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递给张明，张明收下了，然后道：“回家去吧，这边太吵，影响孩子休息。”

妇人带着感激之情，抱着婴儿开心地回去了。

不少路人看到这一幕都啧啧称奇，就算妇人是托，婴儿也当不了托啊！

如此可见，这口罩真人的灵符确实是够灵验的，比另外三家灵的多了。

至此，两个神棍再傻也看明白了：原来这口罩道士是真正的道家高人啊！

仙舟子对着张明弯下九十度腰，惊恐讨饶：“不才眼拙，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高人饶恕，不才这就收摊离去，今生不敢再踏入南湖公园半步。”

张明看到仙舟子讨饶了，他心里在偷笑，因为仙舟子是高估他了，什么道家高人，他自认为现在的水平还远远当不起这个头衔。

但他也不虚，现在淡定地坐在板凳上，挺直腰板，盯着另外两个神棍，缓缓道：“你们两位呢？”

两个神棍看到师父都弯腰讨饶了，他们惊恐之下，甚至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表示自罚：

“大师恕罪，是我们有眼无珠，口头上多有得罪，请您大人大量饶我们一次，我们现在就收摊走人，不再踏入这边半步。”

“对对对，我们这就滚蛋。”

由于害怕张明的报复，三人都选择了退出。

张明自然也不会追究三人什么，点点头便是答应了。

三人如蒙大赦，连连道谢，然后收起各自的摊子逃之夭夭。

路人们看到三个老摊主对着一个新来的摊主不断地鞠躬道歉，而且还主动让出地盘，他们心里感到更惊讶了，一下子，张明的摊前便围了许多路人。

张明见到自己这个摊的人气爆棚后，他反而闭上双眼，端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来。没办法，凡夫俗子就吃这套。

大家很想再看他画符，便起哄道：“口罩大仙，再给我们表演两招吧。”

张明依然闭目，对这些起哄声充耳不闻，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卖艺，没必要给他们表演，连展示用的灵符都懒得画.

他刚才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三位同行的讨饶和离场更是增加了他的神秘度，加上他戴着口罩，大家就称他为“口罩大仙”。

很快，就有新客人出现了。

一个老婆婆从人群中走出来，坐在张明的摊前道：“口罩大仙，我给儿子求一个辟邪符防身。”

张明睁眼一看，老太婆左手戴金镯，右手戴汉白玉镯，是有钱人。

“阿婆，一张符三百元。”

老婆婆明显很信任口罩大仙，她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

围观的路人中有几个是刚过来的，不知道之前的事，现在一听张明的辟邪符卖三百元，他们很吃惊，因为在他们印象里，之前在这边摆摊的三个“老道士”卖的符才三五十元，这口罩道士的卖价竟然贵十倍啊！

对于这些新路人的质疑，也不用张明解释，其他旁观者自然会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新路人听完后也是惊叹连连。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张明已经提笔画符，画符速度依然极快，大笔一挥就写上“水官解厄”四个字和一些符号。

符成，光芒一闪而逝。

大家都惊呼了一声。

围观众人也不懂什么真假符，他们只是觉得这一幕很神奇，和变魔术一样。

忽悠凡人，甚至不用真本事，玩点把戏就够了，所以之前三个神棍才能在这靠忽悠赚钱。

在凡人的眼里，不管你表演的是什么戏法，只要是他们看不懂的，就觉得你是有本事的。

玄学本就难以解释，能让世人观其表象，已经足矣。

“口罩大仙，谢谢！”老婆婆心满意足，递过三百元，拿着符离去了。

接下来两个小时，又见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过来，婴儿发烧了。

张明先查看了婴儿情况，婴儿并没中邪，只是时运低，命格单薄。

因为看这个妇女衣着朴素，打了几个补丁，婴儿也是比较瘦弱，可知其家境贫苦，他没等妇女开口，便抢先道：“我跟你的宝宝有缘，这个辟邪符不收费，如果以后孩子生病，还可以再来找我。”

妇女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

围观众人也是无比感动，对口罩大仙更加敬佩了。

“你的宝宝脉象不平，伴有发热，不是疑难杂症，而是真的患流感了，我这个符不能治他的病，你得立刻去医院看，辟邪符可以留给宝宝防身。”张明坦白道，辟邪符不是万能的，他不会去忽悠对方，免得耽误病情。

“谢谢大师指点！”妇女非常感动，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医院。”

“叮积德成功，获得功德值45点。”

张明没想到还能收到功德值，而且功德值还这么多，事实证明，人在做，天在看。

后面过了一个小时，迎来第四个客人，是个小男孩，他想替他生病的妈妈求个保佑符。

张明赠送他一个辟邪符，获得25点功德值。

摆摊前后三个小时，共画四张符，赚了六百元和70点功德值，他非常满意。

可就在他画完第4张符的时候，他感到头脑突然一片眩晕！

“叮温馨提示，画符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和体力，以宿主目前的肉身强度，一天只能画4张符，强行画下去会折损寿命。”

张明心里并不觉得奇怪，他早有感觉了，在画到第3张的时候，就觉得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

在外人眼里，他只是轻松地写了几个潦草的字就变成了符，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忽然，人群中一片骚动，只见一中年男人挤了进来，喊道：“大师大师，帮我画张辟邪符吧，我想通了。”

张明一看，呵呵，是他的第一个客人，那个戴着金表金链的家伙，因为他不相信张明的灵符值得三百元所以走掉了，也因这事张明还被几个同行笑了好久。

金表男当时走了之后就去办事了，刚刚办完事回来这边一看，他发现原来的三家摊主不见了，戴口罩这个摊主却有了一堆信众。他仔细一打听，从路人嘴里得知了“口罩大师”的灵符非常灵。

所以他就连忙上前求购。

然而，张明摇了摇头，开始收拾工具和凳子，他心想：开始给你画，你又觉得不值，现在来真的迟了，三百块买十斤排骨它不香吗？

“大师要收摊了吗？别啊，帮我画一张吧。”金表男连忙拉住张明。

“要明晚了。”张明淡淡道，不管他想不想画，现在他也画不了，他可不想折寿。

金表男以为张明在气一开始的事，他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你有钱不赚。

他拿出四张一百块，道：“大师，我出多一百，今晚帮我画吧！”

感受到金表男的优越感，张明瞥了一眼，冷笑一声：“开始连三百都舍不得，现在四百都拿的出了！但是很可惜，本人还真的有钱不赚！我的灵符每天限量供应4张，卖完收摊。”

围观路人一声惊叹，大仙就是大仙，一天才供应4张符。

他们又怎么知道，张明也想赚多点钱，但是奈何现在的肉身强度根本不足以支撑下去。

金表男被拒绝后，他的脸涨红了，又从口袋拿出两百，道：“六百！我出多一倍的价格！”

“拿去买你的排骨吧。”张明再次无情拒绝。

路人再次惊呼：“口罩大仙今晚总共才赚了六百块，现在能多一倍的收入也无法动摇他，大仙的内心很坚定。”

金表男无比后悔地看着张明远去，他心里清楚，张明一限购，明天再有钱都很难买到符了。

张明回家又是长跑了五公里，到家后已经累成了狗。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因为今晚的收入而兴奋得睡不着。

六百元，是他以往兼职半个月的工资。

他准备明天把辟邪符涨价到一张四百元，因为数量太少，涨价可以挡下一些跟风的人，他想尽量把灵符留给最需要的人。

如果每天的灵符一半售卖一半攒功德，那就会有八百的收入，不出一个月，自己就够本钱开门店了。

如果每天都能稳定地攒下70点功德值，一个月就有两千点。

当然，这些都是理想计划，现实很难这么顺利。

想起功德值，他又开始抽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