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质问

华川被文轩这么一气，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怒哼一声，坐在凳子上不再理会文轩。

华川的403琴房，一瞬间陷入了尴尬。

“文轩，你这样闷着一句话也不说，是很不礼貌的，换做你是老师，你也会生气的”一旁的顾林小声的说道。

文轩第一次看见老师这么生气，心中也特别焦虑，他咬了咬嘴唇说道：

“老师，我真的有苦衷，我不能说，而且我现在弹琴这个水平，有时好，有时不好，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我现在什么也弹不出来，这些话现在我说出来，大家可能也不会相信，但这就是我现在的现状。”

华川冷一笑，你当你是天上的云，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这是弹钢琴，你这两天比赛既然能够弹出来，怎的现在就弹不出来呢？

今天你无论如何，也给你这个当老师的弹一段。

“文轩，赶紧去弹一段，实在不行就弹你去年结业考的曲子”

“你可以弹这两天你比赛的曲目”

“或者，你就随便瞎弹一段即兴”

......

此时琴房里其他同学焦虑的看着文轩，给他出主意，只希望他不要再抵触老师了。

文轩倒吸了一口凉气，走到钢琴面前，右手上下行跑了一串音阶，但是他的手指就是不听话，一串简单的音阶，他既然错了七八个音，听声音，确实不是故意弹错。

华川眉头一皱道：“不要弹音阶，我现在给你五个音，你自己根据这五个音，胡乱即兴一段”。

说完华川走到钢琴面前弹下了“la，mi，re，si，do”五个音。

文轩拿到了五音组动机，刚开始弹的特别难听，琴房里的其他同学忍不住都笑出声了。

“你们都没晋级，还好意思笑”华川沉着脸说到。

瞬间琴房恢复了严肃的氛围，只有文轩那些没有章法的钢琴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轩似找到了些许感觉，他开始不断的反复这五个音，随着节奏律动的改变，由慢到快的重复这五个音。

由于音乐一直这样，有点单调，此时文轩在这基础上还想到了变换音区，这样一改，简单的五个音，却到是变成了一段不错的小旋律。

虽然节奏有所改变，音区也有所改变，但一直是这五个音，很显然文轩并没有把正常的水平发挥出来。

但仅仅通过节奏律动的改变，此时其他同学可能看不出文轩的水平，但是对于博士级，而且辅修过琴师级的华川来说，文轩的即兴天赋这一刻被他彻底发现了。

看着文轩即兴，华川陷入了沉思。

之前所有导师觉得这个学生笨，是因为大家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孩子的即兴天赋。

南疆音乐学院，虽然各专业齐全，但是学院重点只培养钢琴专业，而培养又是批量化。这样反而把钢琴这一门器乐给局限死了。

“文轩，你是么时候会这样即兴的？”等文轩弹奏结束，华川问道。

“老师，我一年前就发现我能够一些简单的即兴，而且我特别喜欢在琴上胡乱弹奏，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弹那些特别枯燥的练习曲”。文轩看着华川答道。

“你有即兴能力是好事情，但是你要想你的即兴随时都能稳定发挥出来，像练习曲这些锻炼基本功的练习曲目，你还是要练习的，不然你的即兴水平没法稳定提升”

等这一次决赛过后，你来找我，我给你一些更加深入的即兴指点，你下去准备明天的决赛吧。

文轩点头答应之后，一个人离开了403琴房。

文轩走后，华川看着窗外说道：“看来他能够晋级到现在，除了运气不错，他也有一定的特长的”。

听着华川的感叹，琴房里的其他学生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次日，南疆音乐学院音乐楼脚。

华川带着所有学生走来，一路之上，看到他们，人群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

华川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周围人群中不同导师的学生人数不少，想来是因为今天比赛的人数少，但相应的捧场人数就增多了。

就像文轩，平日比赛都是他一个人前往，而今日比赛，他的老师和同学也都前来支持。

众人来到音乐楼脚的公告栏，只见公告栏中的决赛榜上已经只有十个名单了，分别是：

董淑琪-钢琴vs柳叶-钢琴

比赛场地：贵宾排练室

方颖-古筝vs莎娇-古筝

比赛场地：民乐排练室第1场

张丽-钢琴vs薰璇-古筝

比赛场地：民乐排练室第2场

林川-钢琴vs吴昊-钢琴

比赛场地：南疆音乐学院演播厅

文轩-钢琴vs苏长达-钢琴

比赛场地：南疆音乐学院合唱室

看到公告栏，金辉一本正经地道：“听说苏长达师兄钢琴水平已经到了硕士级，我想这么多人来看比赛，有可能很多是来看文轩你呀！”

文轩大吃一惊，讶道：“怎、怎么会啊？不是应该来看苏长达师兄吗”

金辉笑了一声，道：“到今天为止，一年一度的器乐大赛就剩下你们十人，其中最大的黑马就是你，谁不想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文轩一瞬间竟答不上话。

华川带着自己的所有学生已经来到了南疆音乐学院合唱室，走到台下正中，那里放了七把椅子，但只有一位老教师坐在那里。看到华川等人到来，那老教室也站了起来。

文轩一愣，认出这位老教师，就是他第一次与曾毅比赛时坐在台下的评委老师。

那老教师显然也记得文轩，目光往文轩身上看了一眼，随即向华川道：“华老师，想不到你的学生今年倒是出了个人才了。”

华川微微一笑，道：“马老师过奖了，请坐请坐。”

坐下之后，华川对文轩道：“你上台准备吧，等其他导师到了，你就可以开始比赛了”。

文轩走上台的瞬间，合唱室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文轩这辈子从没有被如此多的人盯着，脸上一阵发热。

这时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导师，都和华川还有老教师打起了招呼。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文轩很想当着老师的面好好表现，但他越这样想，反而他自己手中的那一串玉珠越平静。

按理说，平时上台之后，当文轩紧张的瞬间，这串玉珠总能散发出丝丝清凉，但今天却一直没有散发过那种感觉。

玉珠不散发清凉，文轩很着急，因为他知道每一次比赛能够超长发挥，都和玉珠上散发出的清凉有关系，但是今天却一直没有出现。

此时文轩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了，一只手紧紧拽住了那串玉珠，但今天的玉珠就像一块普通的玉珠一样，没有任何清凉透出。

“完了完了，今天肯定会输的很难看”。文轩心里急的像热锅的蚂蚁。

就在这时，台下进来一个学生，面色焦急，顾不上身边人投来的目光，冲到那个老教师身旁，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