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章.内心的抉择

夜幕落下。

都杰并未选择回寝室，看着楼上还亮着的灯，都杰知道她还没有歇息。

这一次，都杰选择走楼梯。

经历了与龙卫一战后，都杰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低调些。

人界看起来似乎是六界里实力最弱的一界，可是熟知人界的人都清楚，人界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染指的地方。卧虎藏龙，或许是人界最好的写照。

都杰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过于高调从而引起某些隐世高手的注意。

当然，都杰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他以后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麻烦。

屋内。

都杰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光着脚丫，双手抱膝地坐在窗户前的石台上，不知道是在沉默些什么。

等她有所反应的时候，都杰已经是到了她的身旁。

“你……你什么时候到的？”越柔先是一惊，然后问道。

对都杰出现在自己背后，她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也是不是都杰第一次这么做。

“刚到，来给我腾个地坐坐。”

石台的空间并不小，刚好可以容纳他们二人。

还别说，依靠在石台上望着窗户下渐深的夜色，别有一番风味。

“在想什么？”都杰问。

“在想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越柔的回答，有些语出惊人。

都杰看着她，瞧她严肃的面容，知道这就是她的心里话。

“想什么了，正值你的大好年华，怎么思想就开始这么不健康了？”都杰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是以这种玩笑的口气说道。

“是啊，这个年龄本来应该是正值大好年华的。”越柔一叹，眼里突然牵起一丝哀伤：“可惜，不是我的大好年华……”

都杰知道越柔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她在这个年龄的遭遇已经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

“所以你就有了从这里跳下去的打算，然后准备重新再来一次轮回？”

“不了，尘世多苦，若有来生，甘愿做那一缕轻风，一汪溪水，一叶浮萍……”

越柔的手按在那玻璃前，脸贴近玻璃，似乎可以从玻璃里看到自己的来世。

都杰看着她娇美的侧脸，心里闪过一丝怜惜。世事如潮，总是可以将人轻易淹没，越柔便是被潮水淹没的一员。

窗户外，夜深而静，行人已经寥寥无几，都杰突然开口：“你真的想离开？”

“当然……”越柔几乎毫不犹豫就说道，可随后她又担心道：“只是清儿……”

“我可以答应你照顾她一生。”都杰说这话，毫无迟疑。

越柔看着他，带着疑惑问道：“照顾清儿一生，可你又有什么身份了？”

“哥哥，从今日起，我便是越清的哥哥。”都杰没敢说恋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只是都杰没说，越柔却问了：“可若是清儿爱上你了，又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娶了啊！都杰心里的答案，很肯定，只是到了嘴上不敢说得那么明显：“那你说怎么办啊？”

越柔见都杰把问题又抛还给自己，想道：“对清儿好点，清儿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很容易受别人欺负的。”

“就跟你一样吗？”

“我？我可不是什么好女人……”

都杰见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决绝，自然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是有了离开的想法。都杰的话带着怂恿，其实更多的是都杰在布一个局，一个针对越柔的局。

“你觉得跳楼自杀好不好？”都杰突然这样问，看着漆黑的地面，发现这里的高度还真不低。

越柔也学着都杰的动作看向地面，这里的高度也是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有了自杀的打算，只是想到从这里跳下去还是有些胆寒。

“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越柔也是好奇，一般人若是听到别人有了轻生的想法，都是不断劝生，倒是都杰一昧地劝死。

他又想做什么？越柔有些摸不透都杰的打算，但是总感觉都杰不会害自己。

“不如跳河吧，这样的话，别人可就捞不到你的尸体了。”

“捞不到我的尸体？”越柔不知道都杰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都杰嘴角那浮现出的笑意，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简单。

她心里的好奇心促使她还是开口问道：“都杰，你是不是想要做什么？”

“当然……我想让你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什……什么？”越柔不明白都杰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杰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全盘机会跟她讲解清楚，只能是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越柔点点头，没思考便是给出了答案。

都杰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相信自己，只是，只要她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我想让你从众人的世界里消失，以后安心做一个影子。”

都杰说的这话，越柔还是不明白。影子，谁的影子？还有，影子能做什么？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当然，越柔嘴里的想法不是什么非分之想。

都杰也不隐瞒：“我对你的确是有些想法，从你有了寻死的想法开始，我就对你有了想法。”

“为什么？”越柔不知道为什么都杰要这么做。

“全当我惜才吧！”都杰心里还有一句“当我可怜你吧”，他没敢说这话，因为这话对于越柔来说无疑是一种伤害。

“惜才？”越柔对都杰的话越听越不明白。

惜才？他惜的是什么才？

“我问你一句，如果汪劲州在你面前，而你在可以不用顾及后果的情况下，你会对他做什么？”都杰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严肃。

越柔看着他，心里在纠结，只是无论怎么纠结那怨恨是一分没少，最后，越柔咬牙道：“杀他，千刀万剐，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都杰可以从越柔这口气里听出来她对汪劲州的恨意。

是啊，一个本应该是有大好年华的女子却因为一个如同禽兽般的男子，沦为了这个社会上那些衣冠禽兽的胯下之奴。

“你真的做得到？”都杰有些怀疑。

有时候，我们嘴上扬言要某样某样，等到真正有了那个机会后，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越柔也因为都杰这话沉默了好久，只是最后，她还是被自己的恨意给支配。

“杀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都杰听到越柔这话如此坚决，点点头，大手一挥两人便是消失在了屋子里。

都杰自然是将越柔带到了自己的死亡领域，汪劲州此时正在那里了。

越柔看到周围一片漆黑，本能地有些害怕，本想抓住都杰手臂的时候，却是突然见到都杰握住了一把短刃对自己笑着。

“都……都杰，你要干什么？”越柔不知道都杰要做什么，看到此时都杰脸上的笑容，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带着几分邪意。

“自然是让你杀人。”都杰将那匕首递给了越柔。

越柔颤抖地接过那匕首，浑身都止不住哆嗦：“杀……杀谁……”

“自然是你心里最恨的人。”

“汪劲州！”想到这人，越柔似乎多了些力气，那匕首的颤抖程度也慢慢减缓。

而此时一脸惊恐的汪劲州突然出现在了越柔不远处，等他看见了越柔和越柔握住的短刃后，突然慌道：“别杀我……别杀我……”

越柔没有立即动手，她从未杀过人，一时间突然要她杀人，似乎有些难以下手；尽管在越柔的心里对汪劲州充满了怨恨，可是杀人这种事情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颇为艰难，全是自己内心的左右挣扎。

都杰在等，等越柔下手，因为只有越柔肯下手，那么她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