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大礼

花果山上，石屋前，路晓明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酣，耳边忽然传来话语，“嗨，醒醒，快醒醒，你睡过头了。”

路晓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什么嘛，今儿别喊我吃饭了，让我睡个够。”

完了路晓明换了一边，接茬儿睡。

那人不乐意了，“怎么地？你闺女也不要了？”

“不要……”路晓明懒洋洋哼哼，陡然反应过来，悚然一惊，跳起来慌慌张张大吼：“在哪儿？我闺女在哪儿？！”

一番左右打量，闺女没看见，看见一大马猴儿……

“你可拉倒吧。”路晓明不屑冲大马猴挥了挥手，爬下去继续睡，可他的眼睛刚闭上，又猛然睁开，猴！

抬头看，果不其然，一只人形大马猴站在桌子对面，和自己眼瞪眼。

只见这只猴儿……身高能有一米六五，浑身枯黄的毛发乱得像干稻草，精瘦精瘦的，上下凑不齐四两肉，看上去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该不会是孙大圣吧？”路晓明几乎是在惨嚎，这形象比孙大爷那一款还让他无法接受……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孙大爷就是孙大圣吧？怎么减肥这么快？

他这边正琢磨着怎么把减肥秘方讨过来，人孙大圣说话了，就一个字打！

这个字他（它）是尖声吼出来的，彻底疯狂那种调调，顺便还呲出了四根尖牙，听的路晓明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等鸡皮疙瘩下去，阴风扑面，孙大圣出手了！

看上去毫无章法，就是一个字快，孙大圣一爪子横着挠向路晓明面门。路晓明刚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向旁边看，锐利的爪尖已经将要刺进自己眼珠子里。

来不及做大动作，路晓明撑在桌子上的双手用力一推，身形后仰，爪子擦着眼睫毛挥了过去。尽管整个过程险之又险，不过路晓明自始至终睁着眼，连眨都没眨一下。

躲开这一击后，路晓明乘着后仰的力道，双腿在桌沿上一蹬，整个身体做了个后手翻稳稳站定，拳架子已经摆开。

“好好好。”旁边有人连声叫好，路晓明用余光一扫，顿时直了眼，石屋里走出来了孙大爷。

看看一脸疯狂的马猴，再看看笑盈盈的孙大爷，路晓明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大爷哈哈一笑，“别看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可是你为什么要偷袭我？”路晓明没听明白。

“为什么？”孙大爷听见这个问题，笑容可掬的胖脸立刻变得阴森，对着那大马猴一偏脑袋，“甭跟他废话，给我上！”

“我靠！”路晓明气得破口大骂，到你家来就这样招待我？可他的“靠”字刚喊出口，那只大马猴又怪叫着扑了上来，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路晓明也算是对战过不少强敌，可今次与往日不同，对手实在是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一双猴拳就顶到了他面门。路晓明大惊失色，下意识摆了个“十字手”招架，刚抬起来，耳门里轰一声响，眼前一黑，被重重砸飞了出去。

仿佛球棒抡在了棒球上，路晓明毫无抵抗力，被直接抡上高空，划了个抛物线，砸向对面山头，这一下他被足足砸出了几百米！

身在空中向回看，路晓明魂飞魄散，那只猴子他飞起来了！

大马猴火箭般窜上高空，怪叫一声，又自上而下追着一脚踹了下来。路晓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闪，只好扭腰拧身，探出一条腿，迎着蹬了上去。

看见这一幕，山头上的孙大爷摇了摇头，叹道：“这么搞，是不……”

话未说完，孙大爷目光一凝，路晓明变招了。

就在双方脚掌将要接触刹那，路晓明身躯再一拧，犹如怪蟒翻身，腿弯一曲，躲开了马猴的正面攻击，又向回一绞，缠住他的脚踝。接下来他借着对方的力，猛收小腹，一个冲天炮拳打向马猴下巴。

“嘭”的一声，下巴没打到，打在了一只手掌心上，马猴的动作比路晓明快，不慌不忙伸出一只手掌搁在了下巴下面，挡住了这一拳。

一击无功，不等路晓明拳头缩回，马猴手掌向下一握，要把路晓明拳头给包进去。双方力量相差太大，一旦被抓牢了，路晓明再难挣开，不得不和他贴身对夯，等同于宣判了死刑。

这一下来的太快，并且是往下压，拳头往回缩都没用，千钧一发之际，路晓明拳头一转，伸出大拇指顶在了马猴手掌心。

马猴一抓落空，再抓大拇指，下压的力道已经卸干净，路晓明又把拇指收回，和他对了一拳。顿时刚才那一幕再现，路晓明就跟被狠拍了一下的皮球似得，飞速向下坠，不过马猴无处借力，也被往上弹了一段。

下面是两山之间的谷地，积着一潭碧水，路晓明连忙抱成一团，重重砸了进去。

“轰隆”一声巨响，水花炸起来半天高，一潭水顿时去了大半。

山顶上，孙大爷不住点头，“果然是大老鼠教出来的好徒弟，这功夫，不赖！”

山谷里，滔天大水开始下落，同时落下来的还有大马猴，这一轮攻击被路晓明巧妙化解，他眼都红了，气得“呜哇”乱叫。

水潭里，路晓明艰难站起来，抬头看着扑下来的马猴。这玩意不但速度惊人，力量更是大的难以想象，才刚拼了两记，他就浑身剧痛，特别是双臂，估计骨头都裂了……

这也在情理中，人家可是能抓着十万八千斤当棍子使的人物！

这一次玩得更大了，马猴头下脚上急坠，一路怪叫，竟然带出了滚滚雷音，仿佛末端的战斧**！路晓明魂飞魄散，转过身就跑，这要被砸中，从此后他就得是扁的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头顶上呼啸声更烈，抬头看，这玩儿他还是制导的，画着弧线追，根本逃不掉。

“老头你疯啦？！”路晓明哭喊着往地上一蹲，四足着地，转过头死死盯着砸下来的马猴。他这个气啊，可现在对手招招致命，想这些也没用，专心迎敌吧。

空气仿佛有了分量，尚未砸到，路晓明就被压得向下一沉。他赶紧向着一旁卸力，终于在将要砸到的瞬间，向着一旁腾身横滚了出去，险之又险躲开了这一击。

双方擦身而过，路晓明身形还没稳住，耳旁风声呼啸，只见那只马猴犹如大风车，翻着跟头又追了过来。

对方死缠着不放，根本就不给喘息之机，跑又跑不掉，路晓明索性单足一点，矮身顿住，摆了个古怪的架势，咱就不跑了！

他的拳架子摆的极短，几乎全都缩在身躯外，站成了个“s”形。

“大风车”转眼卷了过来，抡直了迎头往下砸，路晓明平稳住呼吸，静下心，单腿稍稍一提，身子向旁边一侧，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一个极细微的动作，恰好闪开了马猴刚猛一拳，那一巴掌同时扇向他脸颊。

“高！”孙大爷失声惊呼：“好大的胆子！”

之所以能这么简单躲开，不是路晓明突然变快了，而是他变“短”了，短，就是快！代价就是与危险更近！

马猴一拳擦着路晓明脊背砸到了地上，拳风把他背后皮肤刮出一路波纹，路晓明这个动作哪怕只误差一厘米，都可能重伤。可与刚才的忙乱相比，他竟然转瞬之间平静如水，神情丝毫没有波动。

啪！

一声炸响，路晓明这一巴掌拍在了马猴耸起的肩膀上，两人同时被震退了半步。

路晓明身形一旋，立刻稳住架势，左右手切换，神色不变，上眼皮都垂下来了些。

马猴呲着牙对路晓明咆哮一声，又要扑击，就在这时，孙大爷的呼喊传来，“都不要打了，我看差不多了。”

马猴听见这话，凶相立刻消散，向上一纵，冲天炮般落向山头。路晓明见终于结束了，脸色一苦散开架势，忙不迭在手臂上搓了起来，那是真疼啊……

等路晓明终于爬上山头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孙大爷正坐在石桌边好整以暇抽着烟，那只马猴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我说孙大爷，您真是我亲大爷，这是演的哪一出哇？”路晓明哀嚎着质问。

孙大爷咧嘴一笑，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别生气嘛，咱爷俩坐下来唠唠嗑。”

点着烟，路晓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总算顺了些，然后他就淡淡看着老家伙。

孙大爷有些尴尬，低着头想了想，说：“实话告诉你吧，500年前我就放弃了自己的先天肉身，投身到凡间，成为了你孙大爷我，这具留在花果山的肉身，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路晓明闻言了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他又不明白，这么好的肉身干嘛不要了？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和那些王者大尊同级别的！

孙大爷笑着摆了摆手，“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咱先不说这个，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我就问，把这东西送给你，你要不要？”

路晓明听见这话险些让一口烟呛着，他不敢置信指着马猴问：“您是说，把他送给我？先天肉身！”

“对！”孙大爷用力点头，面色开始变得郑重，“准确说，是把他融合到你的肉身里，让你成为先天之躯！”

路晓明目瞪口呆，半晌后方才失魂落魄吸了口烟，嗫嚅着说：“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