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不在高有我则灵

“解开绳子你能坐住吗？掉下来可不好受，何况这路上可是有狼群的……..”李知白拍马上前，不顾着柴大军快要哭了的表情，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马腿上，本来快要停下来的马再次开始没命的狂奔，这里很不太平，常有虎狼出没，没有要紧的事这里坚决不能停的。李知白一边驱赶身下的马加快速度，一遍眼观八方的扫过周围的树林子，现在是七点左右，因为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而且这里是数十里地荒无人烟的荒山野林，一旦自己两人停下来，要是从茂密的树林子里跑出个野兽来，自己这两个醉鬼可就撂倒这里了。但他没有集中精神开启夜视，没看到东西心底还不慌，一旦开启夜视看到周边树丛中都是野兽或是什么的反而心里发怵。

接近晚上九点多，两人才赶到李知白在落星坡搭建的简易窝棚，解开柴大军身上的绳子，任他扑倒在铺着干草的地上，李知白也没有管他，从屋里拿着矿灯牵着两匹马走到数十米外的山洞羊圈里，将马拴好。隔着栏杆清点了一下牛羊，发现少了几只半桩子的羊羔，不过这也是经常出现的现象。这里的野兽多，再加上地势险峻，有的是摔死了有的被野兽吃掉了，小羊力气小，又好动，被吃掉的几率和摔死的几率一样大。

“有没有吃的啊….红薯也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这一路都快吐血了，肚子早就空了……”见李知白清查牛羊回来了，柴大军翻了个身有气无力的说道。

“床头上有两坛子酒，喝了就饱了……”

“你这是和我过不去是么，一路上还不是你害得才这样啊………….”

“好吧，自己去羊圈中抓一只羊来，杀了今晚吃烧烤，管够…………”李知白在一边整理木头准备再搭一张床，一边锯木头一边说道。

“那啥，我没杀过那玩意儿，再加上头晕，能不能你来啊，我好歹远来是客不是么……”柴大军听说要吃烧烤，口水瞬间就流了下来，可是听到要让他自己亲手杀羊时，脸顿时垮了下来，马上就不乐意了，吃现成的当然好，这才刚刚和好呢，不怼回去，心里有点不爽啊。

“自己动手，丰衣食足”李知白没好气的说道。

“唉，我说李知白，好坏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来到你的地盘我就是客人懂不，就要好生招待我，这该天经地义吧....”柴大军一脸沮丧的委顿在那里，一路颠簸确实掏空了他的所有力气。

“我的地盘我做主，哎呀，今天喝的酒后劲有点大，不行不行，我头晕非得要立即马上睡觉不可........”

“好，很好......我去.....我去......”柴大军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蹒跚地站起来，走到李知白跟前很想抬脚踹去，结果刚想动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李知白恰到好处的递上一根棍子，柴大军夺过棍子一脸不爽的朝山洞羊圈走去。

“削我？呵呵，等你酒醒了，先揍你一顿再说，小时候你仗着力大膀子粗欺负我，这次不还回去就对不起我自己...........”李知白如今的精气神比以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浑身气血饱满，随意一个动作就能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三十米外羊圈中任何动静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柴大军在不到十米左右的地方大嗓门嘀咕着要修理自己呢，虽然一般人在这个距离是听不清这种嘀咕声的，但传到李知白耳朵中就像一个人在他耳边擂鼓。

飒然一笑，感到当初那个傻大个又回来了。随后他看到柴大军的方向，再想到他那落下终身残疾的双腿，李知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放下手中的活，将窝棚边上靠着的一捆干柴丢到窝棚前的一块十米方圆的空地中间，将柴禾架成三角塔状，里面中空，李知白将火点燃，火光瞬间照亮这个小山坳，他有拿镰刀在一边砍了几根鸡蛋粗细的笔直树枝，前段带着叉子。柴大军一瘸一拐的拖拽着一直三十多斤的马头羊回来了，右腿上糊着很多羊粪和蹄印子。

“哈哈哈哈.....你这是咋回事啊，被驴给踢了嘛........”李知白看到柴大军的狼狈样，不由得哈哈一笑，调侃道。

“还能咋地，你那些牛羊都像野兽一样，这是被母牛给踢了，它们看见我拿着棍子，上去都给我撩了一蹄子，那些羊也是一起来撞我........”柴大军将羊丢在地上，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挽起裤管，两三个乌紫乌紫的蹄印子盖在腿杆子上肿的老高老高，轻轻一碰痛得他倒吸凉气。

李知白走过去，丢出镰刀将想要跑回羊圈的马头羊撂倒在地，开玩笑道：“幸亏我没有养驴不然你脑门子保证保不住了.........”

“卧槽，我他么的都上成这样了，你还笑个急吧啊........”柴大军没好气的捡起脚边的碎石子怒气冲冲的朝李知白丢去，李知白头也没抬，伸出两根手指就像等着石子一样，正好将石子夹在手指缝里。

“你先闭上眼睛，等一下看我给你变个魔术哈.........”李知白将石子在手里掂了掂笑嘻嘻的走到柴大军跟前。

“马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特么的都成这样子了你还说风凉话........”看着李知白还有心情说笑，柴大军气不打一处来，恼火的吼道。他的脾气一向如此，见不得别人总那他开刷，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不过他话说到最后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够塞下一个大鸭蛋，喉结上下的滚动，瞪着李知白手。他见鬼死的看到那拳头大小坚硬无比的黑石子在李知白手掌的搓揉下，一点点被搓碎，然后变成粉末慢慢的从李知白的手指缝里洒落到地上。

“你......你........”柴大军似乎忘了痛，一脸惊骇欲绝的瞪着李知白。

“闭上眼睛..........”李知白一脸严肃，声音也跟着变得严厉，柴大军好像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瞬间顺从的紧紧闭上眼睛，此时他也知道李知白不是在和她开玩笑，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见到的。

李知白站在柴大军面前摊开右手掌，念动之间，一条淡金色的根须从手掌中冒了出来。他伸出左手两根手指在这条根须的尖端轻轻的揉了几下，一滴豌豆大小带着淡紫雾气的汁水慢慢从根须中冒出来挂在李知白的指尖上。

“考，你小子要干什么，想单挑是不.......”柴大军感到一阵锥心裂肺的痛从腿杆子上传来，睁开眼睛看到李知白正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腿骨上使劲的搓揉，他一把推开李知白，跳起来抱着腿痛的在原地打转，一边嘘着气喊道。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柴大军再次一惊一乍的吼道：“考考考，你他么的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李知白蹲着被推翻，不过没有倒下被他用手撑着站了起来，撇撇嘴看着像耍猴戏一样的柴大军，对他的鬼哭狼嚎直接无视。

柴大军的惊讶，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对于自己的行为，李知白知道自己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不过他还是选择信任柴大军。直到他将羊皮剥离，五脏六腑清理干净，柴大军依然坐在那里发愣，看着那几乎瞬间消失掉的肿块和变淡的老旧伤疤，他的心里如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也接受不了。他知道这种伤要好起来没有个个把月想好起来简直是做梦，以前自己和李知白一起上山放牛经常的受伤，都是用李知白捣鼓的草药擦拭，自己也稍稍懂一点跌打伤的治疗，可刚才的一幕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像做梦一样。高兴、害怕、恐惧等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抬起头看着正在翻烤着羊肉的李知白，心里复杂至极，同时心底也沉甸甸的，自己居然看不透这个恩怨纠葛着的玩伴儿，他好像就是一个谜，离自己很远很远，就像这山林里的野风，飘逸中带着洒脱，没有人可以束缚住他。而自己的到来也许会给他带来麻烦，他将如此神奇的东西展现在自己面前，那就是给与了自己足够的信任，也就等于将他的后背交给了自己。

自己能守住这个秘密吗？自己能受住这种诱或吗？心里急速的拼凑着各种画面，拆大军发现身上凉飕飕的，浑身都泛起了白毛细汗，接着他理了理杂乱的思绪，像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慎而重之的暗暗点了点头。

“你要是再不吃可就连毛都木有了......”肥肥的羊肉在柴火的炙烤下冒着油光滴落在柴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诱.人的香气迅速扩散，蔓延在空气中，火光变淡李知白扭头看了一眼沉浸在思索中的柴大军，没有打扰他。他知道他需要消化需要做出某种决定，这也是对柴大军的考验，心灵的拷问。

李知白从屋里搬出一小坛子老陈酒，是他自己酿的，两三年了。里面被他悄悄地加入了三滴鬼脸苍术的根须汁液，他不敢加多，他怕柴大军的残疾一下子好了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样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当然他也可以一下子治好柴大军的伤，然后让他和自己一样装作残疾，但不是现在，李知白有自己的顾虑。

“吃，快饿死了.........”惊醒过来后，柴大军闻到一股带着膻味的特殊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不由得哈喇子都在嘴角打转，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柴火堆旁，在支架上撕下一块羊肉吹了吹就往嘴里塞。

两个人慢慢啜饮着酒一边吃着羊肉，各自沉浸在美味羊肉带来的酸爽惬意中。

“呜嗷......”偶尔传来的狼嚎声让柴大军浑身一抖，不过在看到李知白气定神闲的样子是也放下心来。

“军子，我想把这些牛羊处理掉，你在外面跑了几年有点门路，帮我联系一下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