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笑我者终将敬我

霜降异能，应用范围其实非常广。

尤其是在防御上，只要调整好角度，应该可以“滑”开很多攻击。

像擒拿锁敌，基本不可能抓得住陈时裸在外面的皮肤。

再比如冷兵器刺击，只要稍微有点倾角就能滑开，只是需要一定的技巧。

相比之下，那个什么沉入树心简直是扯淡。

感受一棵树的前世今生？

然后呢？

假装自己是一棵树？

好大一棵树，哦哦哦，绿色的祝福……

想着想着突然唱出声，歌好听，词太污。

……

现在的问题是，陈时没法确定哪种效果更有价值。

防御？

没敌人。

感受？

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之所以犹豫，根本原因是不了解现在的世界线，不晓得之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所以没法做出最优选择。

但是，又不能继续等下去。

因为右枝还在继续长出新的红叶，说明有人在源源不断的给陈时提供情绪。

而左枝则始终没有新叶，就是因为果实还没有使用。

“不能浪费同学们的鄙视和嘲笑啊……”

斟酌半天，陈时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果实名称上，心里一动。

【结霜的星界树初果】

去掉前缀的形容词，剩下的是什么？

【星界树初果】

星界树的第一枚果实。

“赌一次吧！钻探什么的，不急……”

意念一动，果实立即脱落，在半空中就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血色虚空中。

陈时只觉得身体内部传来一阵清凉，直上脑部，然后，意识开始下坠。

苍茫而无垠的虚空中，一颗种子探出根须。

根须穿透虚空，扎根在另外的空间。

种子上冒出几片嫩芽，紧接着，躯干顶着草帽似的绿叶，直冲天际。

再之后，树干上探出两根枝桠，斜斜向上生长，向内弯曲，最终交缠在一起。

渐渐的，枝桠上开始有嫩叶长出，左枝翠绿，右枝鲜红。

叶片狭长，同样倔强的向上生长着，越到顶端越是浓密，最终形态，就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枝桠末梢，红绿焰簇中，慢慢有果实结出。

许久之后……

陈时清醒过来，眨眨眼睛，突然有两滴热泪夺眶而出。

刚要去擦，那两滴眼泪却在半空中就彻底蒸发，化成两道带着点刺鼻味道的灰烟。

再眨眨眼睛，陈时突然发现，自己的200度近视居然不治而愈，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好奇妙的神物！

幸好选择了感受！

对于失去霜降异能，陈时非但不悔，反而感到庆幸。

【星界树初果】的根本作用，就是让融合者真正掌控星界树。

什么霜降异能，不过是附加上去的细枝末节。

若是真的贪心于所谓的“超凡力量”，那才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就比如现在，陈时不敢说已经了解星界树的所有一切，但是最基本的掌控、应用，已然完全不在话下。

可以说，直到现在，陈时才和星界树共为一体，真正不分彼此。

而星界树虽然一出世就具备简单的意识，但是哪怕生长到成熟期，仍旧无法诞生智慧，永远以融合者为主。

“帅气！接下来该干嘛？”

赌个正着，陈时兴奋的团团转，一时间有点乱。

直到把目光重新投回丑树。

一段信息在脑海中浮现，自然而然，玄妙至极。

星界孤种，树生两枝，一曰笑我，一曰敬我。

笑我枝生绿叶，收集的是“嘲笑”类情绪。

敬我枝生红叶，收集的是“敬佩”类情绪。

两根奇妙的枝桠，亦是星界树必然与智慧生灵共生的原因，因为只有收集智慧生命的情绪，星界树才能结果。

此刻的共生主人是人类，自然就要收集人类的情绪。

和陈时判断的一样，所谓的“嘲笑”和“敬佩”，规范的不是那么严格，只要情绪核心对得上，就可以成为营养。

笑我枝上，果实才落，转眼间，就又有新叶生长。

略略一数，绿叶很快增长到3片。

敬我枝上，红叶则只有67片，距离结果还远。

其实这个数字有点对不上，偏少。

现在至少有2000人知道这事儿，假设有1000人是其余的情绪，1000人是在嘲笑陈时不自量力，那么就应该带来1000片绿叶。

嘲笑肯定要比其余情绪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左诗相识，大部分围观党事不关己，最合理的反应就是嘲笑。

之所以会有大量的嘲讽被浪费掉，是因为现在的星界树还在幼生期，只能收集20米范围内的情绪。

如果是与陈时相熟的同学，有比较多的接触和联系，那么距离最远可以增加到10倍。

医务室距离教学楼远超20米，但不到200米，所以现在仍旧可以收集到一部分相熟同学的情绪。

原因很简单，可若不是陈时选择了感受丑树，怕是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来。

一念之间，带来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开端。

看到新叶的一瞬间，陈时脑子一动，突然想到该干嘛了。

改造一下丑树！

“小树，将初生状态标定为1级，将成熟期状态标定为9级，按照成长状态，建立自身级别！”

星界树有简单的意识，虽然不足以理解如此复杂的命令，但是实际上，它是按照陈时的意志行事的，所以智能根本不是问题。

眨眼间，丑树身上就增加一个标签：星界树，1级。

“将催生一片叶子所需要的情绪，标定为1点，以后将情绪数值量化，并及时反馈给我。”

“轻视的情绪命名为笑我值，佩服的情绪命名为敬我值。”

两根名字很有格调的枝桠，让陈时想起寒山禅师与拾得禅师那场流传千古的对话。

寒山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回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很有智慧的处世之道，却又不可避免的带着佛家的消极，陈时并不是特别认同。

没能力时，当忍则忍，积蓄力量。

若有能力，你今日笑我，明日便打到你敬我如敬神！

两个新命名，便是陈时的小小野望。

搞定初步的数据面板建设，陈时心情大好，突然想起一首前世著名的战歌，开心嗨皮时必唱。

“铭记一直向前，是那碗、是那碗、大碗宽面！”

刚刚嚎了一嗓子青鸟，医务室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捕头。

“哟，病还没好呢？”大叔揶揄的笑。

打后面又跟进来一个便衣小姐姐，好奇看过来：“曲调有点熟，歌词后改的吧？有什么故事么？”

没故事，有梗。

但是梗里的加拿大炮王这会儿正在准备出道呢，此曲世上无人知，重生的寂寞啊，你不懂……

“过来坐。”

大叔招招手，坐在办公桌后面，摊开一个笔记本，又架起一台dv。

陈时立马不寂寞了，乖乖的过去。

正要在大叔身旁坐下，却被小姐姐笑眯眯的横一眼。

“坐对面。”

笑里藏刀！

陈时一哆嗦，刚刚的得意全部吓飞，顿时又想起外面那夸张到诡异的阵仗。

大姐，都是江湖儿女，不至于吧？

重个生而已啊！

大叔不知道陈时的心路历程刚刚拐过多少道弯，很程式化的提问。

“陈时同学，请你简单描述一下，时空泡破裂的时候，在你的视角里，发生的一切。”

时空泡？！

三个字单拿出来，每个字都认识。

合在一起……

那是什么鬼？！

哥虽然只活到24岁，但是好赖也混到大学毕业，从来都没听说过那玩意！

陈时心里泛起一阵惊涛骇浪，立即深深的低下头，以此来掩饰表情的震动。

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自己恐怕是来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世界线。

幸亏刚才已经接受过星界树的冲击，不然现在怕是已经心态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