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第三百四十六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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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瑶一出来，古璟瑄就第一个上了车，东方笑紧跟着。

“三妹这是怎么了？”裘正安见妻子出来，连忙上前去问道。

沈凤瑶叹了口气，满脸担忧地说道：“说是什么蛊毒发作了。我问她能不能治，她说能。可你瞧她这样……相公，我真是担心呐。”

裘正安回道：“夫人莫要太过担心了，有小王爷在，三妹还有许多江湖朋友，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沈碧瑶，你怎么样了？”东方笑一上车，就凑过去一脸关切地问道。

沈碧瑶倚着古璟瑄半靠半躺地斜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缺蓝缺血的重伤状态还能怎么样？完全动不了呗。”

“那怎么办？”东方笑皱着眉随口就接了一句。

“不能怎么办。除非，给我个奶妈，给我个肾。”沈碧瑶无语地道。

东方笑听了一愣，想了想之后，一脸认真地道：“奶妈倒是好找，可这肾……你想吃猪腰子了？”

沈碧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朝他看去，对上他一脸懵懂的表情之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其他人除了皇上之外，还是第一次见沈碧瑶蛊毒发作。赵延平将沈碧瑶中蛊毒的缘由告诉了赵延欣之后，赵延欣一言不发地坐回了车里。

车队继续向前行驶。没走多远，赵延欣突然撩开帘子对赵延平道：“哥，你觉得沈碧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延平想了想，回道：“算是女中豪杰吧……沈碧瑶做过的事，莫说女人，即便是很多男人，也拿不出那个胆气来的。”

秦仙仙放下帘子，将目光从身后收回，神情凝重。

方才赵延平的话，倒是忽然让她茅塞顿开了。她的容貌不比沈碧瑶差，修养言行更是胜过沈碧瑶百倍，可为何瑄王偏偏痴心于她？秦仙仙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赵延平的话得醒了她。

胆气！沈碧瑶比她多的不过是胆气。因为她肯舍身救瑄王，敢想敢做，敢不顾名节与性命。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打动瑄王的心。

想通了这些之后，秦仙仙这才把先前对沈碧瑶的轻视尽数收了个干净。

瑄王是江湖中人，自然有着江湖中人的血性。沈碧瑶知道利用这一点来抓住瑄王的心，其内心，远不似她外表显露出的那样单纯与莽撞。

秦仙仙暗中握紧了拳头，心中暗下决心。

她不能输，绝不能输。即便要输，也绝对不能输给沈碧瑶。

不就是名节么？反正她也早没了。不就是性命么？现下她也不在乎了。沈碧瑶能做到的，她也能。她就不信，凭她的本事，她的身份，她的才貌，争不来一个瑄王。

同坐一车的安平见她心不在焉，还以为她在吃味，便不忿地道：“妹妹，你也别太难过了，瑄王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只要她皱皱眉，就能把瑄王的魂儿也勾了去。依我看呐，那什么蛊毒，说不定也是瞎编出来的，只是为了栓住瑄王呢。那种说书里的东西，哪里会真的有？”

秦仙仙扯出了一个苦笑，垂首敛眸，心底的思绪未透漏出半分。

因着路上耽搁了时间，沈碧瑶她们到达下一镇时，天色已然全黑了。

沈碧瑶服了药不能动，只能任由古璟瑄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下马车。

这个小镇不大，全镇上下只有一间像样的客栈，正巧，这间客栈也是陆氏商行所有。沈碧瑶亮了印信，轻松地把这间客栈包了下来。只是，已经入住了的客人们却是不能赶走的，理所当然，房间不够用了。

掌柜的是个人精，见了沈碧瑶的印信，又看出这一行人皆是气度不凡，定是非富即贵，当下便让出了自己的房间来，自己去和伙计挤一晚。

可即便如此，仍是捉襟见肘。

“我与碧瑶一间即可。”古璟瑄说着，便抱着沈碧瑶往一间空房间里走去。

沈碧瑶也没反对。房间不够住，就只能大家挤一挤了，再说，她当初跟古璟瑄在一个屋里呆了一个月，潜意识里早就觉得在一个屋里睡个觉什么的，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她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认为。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正大光明地共处一室，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东方笑当下就变了脸色，上前伸手一拦：“慢着！孤男寡女，你这会坏了她名节。”

沈碧瑶愣了一愣，随即，“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东方笑如此单纯，倒真叫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还名节，这种东西她哪里还有啊？早碎成节操了。

古璟瑄却是沉了脸，低声道：“与你无关。”

听了这话，东方笑拦人的手非但没放下，反而神情更加坚定。

两人对峙不动，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沈碧瑶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脸一沉，张嘴喝了声：“喂，你们这是干嘛？”胳膊肘往古璟瑄胸口一撞：“放我下来。”

古璟瑄收回目光，绕过东方笑，抱着沈碧瑶进了房间。

东方笑冷声一哼，抱着胳膊往那房门边一靠，站定脚跟就不挪了。

其他人哪个敢多嘴，分到了房间的都钻回自己房里去了，没分到房的，也自己找地儿窝着去了。

裘正安拉着沈凤瑶回了自己的房，关上门，便小声问道：“凤瑶，你看三妹和那个东方笑……”

沈凤瑶正为这事气着呢，忍不住愤愤骂道：“这个死丫头，当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行，我这就去说说她。这样下去，名声还不得臭了。”

打定注意，也不顾相公的阻拦，就往沈碧瑶的房间去了。

连向来耿直的相公都看出了东方笑对沈碧瑶那不清不楚的情谊，其他人怕是心中早已各种揣测了。再不好生叮嘱一番，怕是用不了几日，谣言就得满天飞了。

饶过东方笑，沈凤瑶就敲门进了屋。

东方笑看着沈家大姐黑着脸进去，嘴角就忍不住浮起幸灾乐祸的笑意来。

果然，即刻便听到屋里沈家大姐对古璟瑄道：“王爷，我有几句话，想对三妹说。”

下一刻，古璟瑄便被“赶”出房间了。

古璟瑄出了房门，瞥了东方笑一眼，就往外头走去。

东方笑会意，提步跟上。

两人走到客栈外头，此时天已全黑，四下无人。

“离碧瑶远些。”古璟瑄一开口便不客气。

东方笑冷哼，傲然抬起下巴：“凭什么？”

古璟瑄也不与他废话，眸色一暗，杀气惊风而起，掌风随行而至。

东方笑惊然避开，左右闪躲之际，四下游走，寻隙反击。

古璟瑄武功本就高出东方笑不少，轻功也不遑多让，现下伤养的差不多了，一出手，东方笑便有几分招架不住。十余招下来，东方笑就只有躲的份了。

若是在江湖中遇上古璟瑄这般对手，东方笑打不过，便跑了。可现在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自尊心作祟的他偏偏不跑，硬着头皮撑着。

结果，古璟瑄看准时机一掌往他胸口打去，东方笑便倒飞进了客栈大堂里，撞碎了一副桌凳。

这一声碎响仿若平地里的一声雷，惊得大伙都开了窗来看。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顿时没想法的也都有想法了，还没传的谣言也就地传来了。

听到外头的动静，一直在耳提面命的沈凤瑶收了声，一直在唯唯诺诺地沈碧瑶地抬了头。

“外面怎么回事？”沈碧瑶一下就听出了那是打斗声。

“我去瞧瞧。”

沈凤瑶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福贵就慌慌张张地从外头冲了进来。

“郡主，不好啦，王爷和东方公子打起来了！”

沈碧瑶愣了三秒，然后……

“卧特？他们两打个毛啊？”顿了顿又问：“现在外头什么情况？”

福贵回道：“东方公子不敌，像是……受了伤了。”

东方笑打不赢是肯定的，毕竟那货拔尖的只是轻功，这一点沈碧瑶轻楚的很。两人切磋一下没什么，可是受了伤，那就不怎么美好了。

沈碧瑶沉了个脸，冲福贵一招手：“扶我过去看看。”

福贵立刻上前，抗着沈碧瑶的胳膊把人架了起来。沈凤瑶在一旁扶着，帮忙把沈碧瑶扶出了房门。

沈碧瑶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都落到了沈碧瑶的身上。楼下正打着的两个人也不约而同的停了手。

沈碧瑶靠在二楼走廊边，冷冷地扫了眼楼下分边而立的两人，只见古璟瑄依旧气定神闲，而东方笑已然气息微喘，嘴角还挂了一丝血迹。

嘴角一勾，鼻子一哼，眼神愈发冷了。

“打啊，怎么不打了？打死一个算一个。”

古璟瑄一见沈碧瑶这神情，便知道她是生气了，不敢再出手。

古璟瑄不动手了，东方笑自然也不会傻到送上门去挨揍，也是站在原地不动，但心中仍是觉得不服气。

见两人又都不打了，沈碧瑶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啧，两个大男人，幼不幼稚。”

评论完，一招手，示意回房。

东方笑心里还有气呢，怎肯轻易让这事就这么完了？当下便开口叫住她，大声问道：“沈碧瑶，我问你，若是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