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表白

洛姑姑和爱丽丝合作之后，就在家里一个人做单纯善良无辜小公主，一个人在小公主面前各种把白心染当丫鬟使唤、各种给她难堪。

家里的佣人们对白心染这个多灾多难可怜得不行的夫人简直同情的不得了。可惜他们都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幸好白心染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隔天的时候也没有课，白心染就决定了要带着洛泽铭一起去福利院做义工。

首先泽铭宝贝没有上幼儿园，平时也根本没有同龄的朋友，其次这也是很好的教育方式、认识社会的方式。白心染小时候就被曾经被她的妈咪带着去过许多次，她从那里知道了很多书本里和电视上不会有的东西。

洛皓轩也认可白心染的想法，而洛泽铭小盆友也不反对。

于是白心染就拍板下了决定。

到了福利院白心染把带来的捐赠物品先交给院长，然后跟院长聊了聊，就带着洛泽铭加入到正在院子里做游戏的一大群小朋友当中去了。

都是一群小孩子，白心染没有寸步不离地跟在洛泽铭身边，而是看到他开始跟其他同龄人交流之后，就悄悄站在了一旁，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和脸上的表情。

她又拿起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季凌羽来到福利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婷婷袅袅的纤细女孩儿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小朋友们嬉戏玩耍，她静静看着，手中画笔飞快动作的画面。

这一幕好像很多年前他曾经无数次见过的画面，瞬间狠狠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一直记得，心染的妈咪，白家原来的那位女主人，她一直都是高贵优雅又温柔善良的模样，她会做很好吃的甜点，还会自己调试各种奶茶果汁。

她会带着小小的白心染一起去福利院帮助小朋友们，跟小朋友们一起做游戏、做好朋友。

季凌羽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福利院的一大群小朋友当中。

当时白心染还是白家唯一的当之无愧的小公主，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那样，穿着层层叠叠的蕾丝纱裙，头上绑着好看的公主头，卡着一个亮晶晶的皇冠。

她的笑容单纯又可爱，就像栀子花一样。

现在的白心染和季凌羽记忆里那个幼小的小公主渐渐重合在一起。

他一脸怔忪地慢慢走上前去，在一旁凝视着她不时看看院子里的小朋友们，又不时低下头画上几笔。

他一直都知道，心染很喜欢画画，也画得很好。所以那些年他出国去了，学习摄影的同时，又让自己也学了绘画他希望再次相见的时候，他和她可以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可以聊到很多话题。

他希望她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无聊。

可是季凌羽没有想到的是，回国以后才猛然发现，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回来相见的那个小公主，她不见了。

她从白家消失了，他找不到她。

而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她却根本不记得他了。

季凌羽觉得自己胸口左边的位置隐隐作痛起来。

他忍不住上前，喃喃叫了一声：“心染……”

白心染闻声侧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季凌羽，她惊讶又欣喜地“啊”了一声，“凌羽？你也来福利院？这么巧？”

季凌羽回过神来，面对着这张秀丽纯净的容颜，他又觉得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砰砰跳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她把自己当个陌生人了。

明明他们那么早就已经认识，那时候她像个小尾巴一样拽着他的衣角，一声又一声，清脆地叫着凌羽哥哥、凌羽哥哥，一直叫到他的心里去。

出国的那些年，他经常会做梦，梦到那个清脆的甜甜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叫凌羽哥哥，于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进入了他的心里，再也无法忘怀。

季凌羽声音变得沙哑：“不是巧。”他凝视着白心染。

白心染并不是傻瓜，她之前只是不愿意多想而已，但是尹若总是那么开玩笑，季凌羽又从不否认。而且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叶兰青一间接表白，季凌羽就态度算得上冷漠地拒绝了她。

白心染很清楚，季凌羽不是个喜欢玩暧昧的人。

那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对她那么好，原因已经很明显了。

此时他眼神中的绵绵情意，就算是傻瓜也看得出来。

白心染有点不安地避开了季凌羽的眼神，她想要让他别说出来，因为她已经结婚了，不可能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所以只要一说，可能以后就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

她当做看不懂季凌羽的眼神，勉强笑了一下说：“不巧？难道你是知道我来了福利院所以你也过来了吗？季老师。”

而此时此刻的季凌羽根本没有把白心染那一声隐含着提醒的意思的“老师”听进耳朵里。

他只是固执地看着她，“心染，不是巧。我一直想问你，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吗？阳光福利院，你也不记得了吗？我还记得，薛阿姨总是会教育我们说，要做个善良懂事的小孩儿，天使才会一直守护在我们身边。”

一瞬间，白心染如遭雷击阳光福利院……

妈妈！

她忽然就想起很多走出白家以后，她刻意遗忘了的事情。

小的时候，她也曾经是爸爸妈妈的小公主。妈妈那么温柔美好，那么爱她，她教会了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付出自己满满的爱。

那个时候的爸爸也总是会抱着她，亲昵地用胡茬扎她的脸，宠溺地叫她宝贝，说她是他的小公主。

可是自从妈妈去世，爸爸又娶了阿姨进门之后，他就开始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像个熟悉的陌生人，他总是斥责她，后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阿姨的丈夫、妹妹的好爸爸。

而她变成了多余的人。

曾经的那些记忆，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满是讽刺。

其实妈妈欺骗了小时候的她对吧？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变，爸爸也根本不会永远爱她。

而眼前这个人……

白心染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但是她还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

“……凌羽？你？”他是小时候阳光福利院认识的那个凌羽哥哥？那个陪她一起玩、说会永远保护她的小哥哥？

季凌羽目光定定地看着白心染，瞬也不瞬，看到她眼中的难以置信，他渐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心染，我曾经说过会永远保护你的。对不起，我没有做到，可是我从国外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白家的人都跟他不熟，而其他人都是对于白家的大小姐白心染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找机会问了很多人，他们都是避而不谈，要不就是当做没听到，要不就是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没有人告诉他她的消息。世界那么大，他以为真的找不到她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当他在x大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有多感激上帝。

上帝把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以为自己彻底弄丢了的再也找不回来的那个人，又送到了他的面前。

白心染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怔怔地看着季凌羽，“你真的是……”

“我是。”

她笑起来，眼睛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渐渐有了水光，“凌羽哥哥。”

这一刻，季凌羽竟然难得地紧张起来，他瞬也不瞬地看着白心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染，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白心染的笑容渐渐变得像往常一样好看，“当然没有。只是跟小时候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哥哥相比，现在的你变得很帅啊，又那么成熟。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没有一下子认出你来。对不起。”

她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凌羽哥哥，你在x大第一次见到我的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吗？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

季凌羽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也不敢确定。”上帝会对我这么好。

而后来，他以为白心染是不愿意认他。而且他一直希望白心染能够自己想起他来，然后认出他，而不是要让他说出来。

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认出来，而他却忍不住了。

其实白心染真的是没有认出来而已小时候的季凌羽长得比现在五官更加柔和一些，他一直是很文静又有点秀气的，那时候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他都会把他当成一个小女孩儿呢。

但现在不管在什么场合见面，绝不会再有人把季凌羽当做女孩子了。

这就是差别。

再说白心染还刻意去遗忘了关于小时候的、在白家的那些记忆。

“凌羽哥哥，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不错吧？年纪轻轻就做了x大的教授，好厉害。”

季凌羽想说的却不是面前的女孩儿，“心染，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直照顾”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