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修行之始

苏阳是被冻醒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篝火已经完全熄灭，包裹住身体的睡袋表层都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抬头看望天色，原本乌黑如浓墨的夜空已经被鹅肚白的颜色取代，虽然太阳还没露出头，但已经可以看见黎明的前奏。

至此苏阳就再也没有睡意，换去了身上已经被冰霜和露水侵染湿润的衣服，一个负担也没有携带，顺手抄起了那把瑞士军刀，辨认了一下清水寺所在的方向后，就这样轻松上阵。

也不知道攀爬了多久，就算是苏阳也感到了身体的疲惫，当太阳完全升到最高空的时候，一座孤独的寺庙终于出现在了苏阳的视线当中。

就在苏阳看到寺庙的同时，寺庙的大门忽然洞开，一个衣着大红色袍子的喇嘛从中走出。

“嗡嘛尼叭咪哄，小僧萨拉，特替巴赞活佛于此恭迎苏阳善人。”那名僧人走到苏阳面前，持单手敬礼，低头朝苏阳作了一个揖。

眼前这位喇嘛面容清秀，眼神平静，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一种宁和悠远的气质。

苏阳眼睛不由得微眯了起来，掩饰下的眼神是惊讶和震惊，他现在的位置到清水寺的大门至少都还有百米远的距离，路面是陡峭的岩石坡道。

但当苏阳看见这名萨拉僧人推门而出，到站在自己面前，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中间的过程无论如何都无法回想起来，似乎对方是早就已经站在这里，等着自己上前问候一般。

苏阳也不托大，做了一个并不合适的双手合十礼，但萨拉却并没有在意，转身做了一个引导的姿势，然后就径直在前面向清水寺走去。

走进清水寺的大门，里面和外面一致，古朴，陈旧，却干净，甚至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仿佛光是站在这里，心灵都能够得到洗涤。

清水寺的规模并不大，只有三进的院落，包括活佛巴赞的起居空间，就只有五个房间，整个清水寺上上下下一共十几名僧人就生活在这样清贫的寺庙中。

萨拉将苏阳引进了暂时属于他的客房，虽然客房的布局同样简陋，但却收拾的非常干净，而且一看就是临时收拾起来，平时也许是属于其他僧人的房间，现在却只能空出来给苏阳住宿所用。

“苏阳善人，敝寺清贫，一切不如繁华世界，有所怠慢还请谅解。如果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向寺中的僧人提出。寺中任何地方均无限制，善人可自由行动。小僧还有功课要做，就此告退。”说完以后萨拉又作了一个揖，就缓缓地退出房间。

清水寺的一切比苏阳想象中还要简单，入门时特地留意了大殿的佛像，却根本没有见到传说苏拉克捐赠的六座佛陀金身，而是仅有泥质的三世佛身，由于过于陈旧，连表面的彩绘都大部分褪去。

苏阳坐在硬板床上，闭上眼把自己的精神力全部调动起来，将感知力作用到极致。但过了一会苏阳却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的神色。

苏阳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居然无法调动，整个清水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泥沼，感知范围勉强透体1米，就无法再寸进分毫。

对于这个结果苏阳不惊反喜，自己果然没有找错地方，清水寺确实有其玄妙的地方。

虽然刚爬了千米山坡，但此时苏阳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他推开门开始在清水寺中走动了起来。

清水寺果然如萨拉所说，丝毫没有设防的地方，就连活佛巴赞的起居室他都能毫无阻碍的进去，但正在打扫的僧人却告诉苏阳，巴赞活佛昨天刚去了百里外的游牧营地，其目的居然是行医看病。

这个游牧家族中的一名孩童患了重病，其父亲赶马来到清水寺山脚，见到了巴赞活佛将此时告知后，巴赞活佛二话不说立刻背着行囊就随之而去。

据这名僧人解释，巴赞活佛在被定为转世灵童之前，就经常行走于高原之上，医治病患无数，至今只要有游牧民族迁移到附近，发生病患都会前来向活佛求助，而巴赞活佛也是有求必应，虽然年逾六旬，但每次必定亲自前往。

巴赞活佛虽然不在，但苏阳也不着急，他基本熟悉了清水寺的环境后，就开始向寺中的僧人求教起炼神修身的秘法。

听到苏阳的求教目的，萨拉不禁浮现出了古怪的神情，随即立刻作揖唱诵一声，然后说道：“人生苦海，秘法如舟，修三身智慧，清除贪、嗔、痴、傲慢、嫉妒、吝啬烦恼根，堵塞六道之门，才能铸就到达智慧彼岸之舟。”

听了萨拉的话后苏阳直皱眉头，他想不到萨拉居然会对自己讲起佛家“套话”，难道他是敝帚自珍，随口忽悠打发？

但随即苏阳就把这种想法否定，虽然他的精神力量受到限制，但此时面对面看着萨拉清澈的眼神，心中就肯定对方并无任何隐瞒和敷衍之意。

想到这里苏阳也就不再纠缠，点头感谢后就径直离开。

在清水寺待了一天后，苏阳就已经基本摸清了僧人的作息规律以及每日的功课内容。

寺中并没有像电视中演的什么外院内院之分，也无管事与主持之身份，甚至每个僧人都没有被安排固定任务。

每个僧人在清水寺中就像是大家庭中的一份子，每人默认地处理好自己的作息空间，就自发分配做一些相应的寺庙维护工作，第一天晚上苏阳就在厨房中惊奇的发现了萨拉的身影，当时他正在熟练地升起火炉。

就连密宗经意的修习都是自发进行，偶尔寺中僧人还会发起佛学探讨，众人就随地盘膝围坐在大殿之中，虽无人主持但却有条不絮地自由畅言。

苏阳就这样观察了清水寺僧人作息三天，在这三天里丝毫没有发现他们有修习任何密宗秘法的举动，甚至连任何拳脚功夫都没有。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苏阳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时，心中不禁暗暗地埋怨起狼牙：“老纪这家伙也不给我说清楚，下一次空间召唤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群喇嘛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等一下！”似乎想到什么，苏阳猛地从床板上坐起身来，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到：“特别的地方……”

到第四天开始，苏阳也加入到了清水寺僧人的作息生活当中，每天天还未亮就主动随着一名僧人扛着水桶，到山下百米外的河流中打水。

看着平举满装水桶，依然如履平地行走的僧人，苏阳不禁微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就算是有了苏阳的帮忙，他们两人还是往返了两趟，才终于把水缸灌满时，而这时天色也已经完全明朗起来。

吃过早饭后就进入到清水寺的藏书房，他大致查阅了一番，最后选择了一本就算是世俗中都随处可见的《六字大明咒》，就和里面几名同样在研习经文的僧人一起，认真地翻阅起来。

大明咒石碑护身符组成方法解析：

石碑护身符组成之一云海石：唵为白色，象征本尊之智慧，属于禅定波罗密多，能除傲慢心。

石碑护身符组成之一四叶幸运石：嘛为绿色，象征本尊之慈心，属于忍辱波罗密多，能除嫉妒心。

石碑护身符组成之一蜜蜡石：……。

………………

原来萨拉以及其他僧人作为口头禅的“嗡嘛尼叭咪哄”就是出自于六字大明咒，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和加持，其意为至高无上，包含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大致意义相当于禅宗佛教僧人不离口的“阿弥陀佛”。

大致清楚了整本《六字大明咒》的内容后，苏阳下意识地把纸张已经发黄的纸张翻到最后一页，最后却看到了“中华佛教出版社，1961年第一次印刷”的几个字样。

如果苏阳此时手边有一台电脑，他就会发现，度娘的回答居然和手中的书籍中的内容基本相似。

苏阳无语地把书合上，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僧人，发现这些僧人手中看得也是属于同类现代印刷品，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秘密典籍。见状苏阳只好作罢，再一次翻开手中的《六字大明咒》，学着身边的僧人，让自己认真钻研起里面的每一个字。

下午如果没有辩经会，大部分僧人都会聚集在大殿当中，盘腿席地而坐，手捏印戒。苏阳也学着僧人的动作，甚至是每一个人呼吸的频率，整个大殿的僧人就这样鸦雀无声地一直坐到太阳西斜。

“哈拉上师，你来清水寺多久了？”当第二次和那名僧人下山打水的时候，苏阳终于开口搭话。

“苏阳善人，小僧不过是一名普通修行者，只有巴赞活佛才能被称为大师。”那名叫做哈拉的僧人听到苏阳对自己的称呼后连称不敢，但脚下的步伐却减缓了下来，让苏阳跟上自己，两人并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