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故人
类别:
其他
作者:
鸿是小祸害字数:3324更新时间:22/07/10 11:15:53
“林天正!林天正!”正在昏迷的爷爷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还不待反应,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外拉扯着自己,很痛,钻心的痛。那种感觉甚至直入灵魂。
爷爷看清楚了叫他的人的容貌,原来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披黑服。舌头都吐得老长,手执招魂幡,打魂棒。头上带着长长的帽子,一个上书正要抓你,另一个写的却是和气生财,说不出的喜感。可爷爷此刻却是笑不出来了,这二人,不是阴司锁命的黑白无常又会是谁?
爷爷垂下了双眼,也不反抗,任由黑白无常捆绑住了双手,反抗也是没有用的,爷爷不过是小小的风水先生,就算生前也敌不过一个小小的孤魂野鬼,何况死后初成阴神阳法俱消。随便拎出来一个野鬼都是爷爷辈的,何况这专门缉拿归类的阴司鬼官黑白无常呢。
民间也有一种说法,无常带善人,牛马拘恶魂。无常指的自然是黑白无常,牛马也就是牛头马面了。相传,人死之后,阴司会派人来收取魂魄,善人的魂魄由无常接引,恶人的魂魄则交给牛头马面,虽然不知真假,但是看到来的是黑白无常,爷爷心底还是多少松了一口气,起码咱这一辈子的行为,也能被幽冥评一个善字,值了!
黑白无常锁住爷爷也不说话,就带着他向前走,爷爷想回头最后看一眼这个家,看一眼奶奶。看一眼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宅,生前的一幕幕缓缓浮现在爷爷眼前.
只身上山寻猎,巧遇胡族立约,得传受法鲁班,身变风水先生,惨遭**大祸,受辱断腿复仇,计谋百家铜钱,心血养成铜芯,疏忽引来恶鬼,慷慨赴死弥祸,赖头施法得救,却是又失阿七。
这一辈子,倒还真是精彩,爷爷自嘲的笑了笑。阿七,爷爷死了,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照顾好你奶奶,保护好自己,爷爷的铜钱锁你要随身带着,我死后老婆子会伤心啊,唉,这个老婆子,你别太难过了,人总要死的嘛。胡爷,我不能跟您老道个别了。阿七就全靠你了。
黄泉路,奈何桥。无数的黑白无常驱赶着无数的冤魂从四面八方赶来,一如猪马牛羊。也是,如果只有两个黑白无常,每天那么多死人,怎么忙得过来,只是不知,这些都是分神还是每一个都是本体。类似一个种族,外国的人在中国死了会不会也来这地下幽冥?爷爷不无趣味的想着。
爷爷突然一停,原来有人拽住了他。
“鬼门关到了,你的路引”爷爷定睛一看。鬼门关前竟然有**鬼,原来阎罗王专门挑选了一批恶鬼来此镇山把关,他们对劣迹斑斑、恶性未改的亡魂野鬼盘查得格外苛刻、严格,不使一个蒙混过关。
过了鬼门关,便要走黄泉。人的魂魄到阴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因此,黄泉路可以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也可以单指这条名叫黄泉路的路。一如黄泉再无回头路偶,爷爷轻声一叹,只是可惜没有最后见一眼阿七。罢了。后面还有个望乡台,想必可以看最后一眼吧。
爷爷眼睛一扫,便是看见了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鲜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从此与人间再无一丝瓜葛,彼岸花很美,美得不可方物,只可惜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爷爷看着不禁落泪。阿七,老婆子,我们从此也是世世不得相见了么?
到了三生石的时候,一个青衣男子斜坐在三生石上,腰间挎着一壶酒,说不出的放荡不羁与洒脱。偏偏没有一个人来管他,他看了一眼爷爷转身跳了下来拦住了黑白无常
“你,是他这一世的爷爷?”说来也怪,无常见他阻拦竟然真的乖乖的站在了那里。爷爷一愣神。还不等说话,那男子皱了皱眉“你阳寿未尽,谁带你来的这里,你二人竟然玩忽职守,不知道阳寿未尽者不得入鬼门关么?”黑白无常也是齐齐一怔,不过到底是鬼差,转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只不过看的爷爷一愣神,好家伙,这人是谁,好大的气派!
那青年男子喝了一壶酒“你既然是他这一世的爷爷,阳寿未尽,我便少不得帮你一把。你放心,我会送你回去,不过这地府的景色,来都来了。何不一观?走走走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我先带你去玩一玩。
说罢,也不等爷爷同意,就带他一路前行.
爷爷那有什么心思观看这一路的景色,整个人的心思都在什么时候能回阳间上。那青年男子看他这副模样只是心中好笑,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一个死人得知自己能够还阳之时难免情绪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爷爷着急回去,他却是不急的。只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在奈何桥三生石旁游荡。爷爷心思不在这里,东瞅瞅西望望,一副焦急的样子他也只当做没有看见。这可苦坏了爷爷,想问还不敢问,不问心中还焦急无比。
那男子哈哈大笑:“罢了,我也不留你在这陪我了,你且去吧。记住,保护好他。”这他值得自然是我了,其实不用他说,爷爷也会竭尽全力的保护我。如果不是我爷爷也不会进入地府之中。爷爷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一睁眼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不过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也说不出话,眼皮一沉。就是睡了过去。毕竟失血过多,还伤了精气。没有漫长时间的调养恐怕很难恢复。
而我当时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只是在赖头家做了一个梦,那梦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
“菩提树下,弹琴饮茶,书生意气,将军邋遢”这是哪,我想。这又是谁?我感觉他很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切。
菩提树下,两个中年男子相对而视,一人手持儒扇谈笑风生,说不出的恬淡文雅。
一人身披盔甲,满脸倨傲。仿佛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书生边弹边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将军斜躺,松开了手中的配剑,分明是对男子没有一点防备。时不时发出一声声狂笑。这场景说不出的怪异,却又说不出的和谐,仿佛二人本就如此,也本该如此。
“你要去了么?”
“恩,最后一战,此战后国事与我再无关,你我便学那伯牙子期。不过我可不会弹琴。”
我一惊。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却又显得自然无比。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注定的结局,为什么还要去呢?”儒雅的男人,嘴角还是挂着那一丝浅笑。不过眼神中多了一丝担忧。
“哈哈哈”将军还是我,不知是谁,也无所谓是谁,仰天狂笑“我这一生,征战九州,不败于人,死于沙场,与国同亡。若有来世,我愿再不征战!可今世,我若不战。怎地护你们周全,放心,我已四战四胜!这最后一战。看我给你逆天改命。”
“既如此,若有来世,我习术法。护你周全。军饮胜!弟为大将军贺!愿将军战死沙场,永堕地府。不入轮回。”说罢,一杯烈酒入喉,可他明显不善饮酒,被呛得连连咳嗽,而这话语也不似祝福。更像是恶毒的诅咒。可阿七心中莫名一暖。张口道“也愿你,生生世世,不得超脱。永堕轮回。”两人相视而笑。良久不语。半响,将军骑马而出,书生摔琴而去。只是这空气中,似乎有了一滴泪珠?
“你醒了”我在二人离去后便是惊醒了过来,癞头和尚正在火炉旁边靠着一只野鸡。“鸡还没有熟。再等等,饿了吧,别急。”
我从小就经常和那癞头玩耍,也算熟识。因此也不慌张。“癞头叔叔,我怎么在你这里,还睡着了,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看着癞头手里的鸡乱转。十成十一副吃货模样。癞头哈哈大笑“你这小子。也罢,今日不是带走你的时候,你吃完再走吧。”说着,撕下了一块鸡腿,冒着热油,香气喷人。看的我食指大动,也不怕热,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赖头笑的更欢了,索性把一整只鸡都给了他,我自然是来者不拒,吃完后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告了个别就回了家。不过脑海中还是闪过那个梦境。其实我是想讲给赖头听得,可怎么就是说不出来呢?不过孩子到底还是孩子,也没有多想,一蹦一跳的往家里走去。
赖头的屋里在我走后,竟然是缓缓出现一只狐狸。嘴里叼着一个符印。赖头看了看狐狸,又看了看符印,竟然是满面怒色“好好好,好你个老狐狸,竟然,,既然,哼,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狐狸也不理他,把符印往下一丢,随即消失不见。赖头转了转手里的念珠,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过了一会一声冷哼。手一挥。我吃剩的鸡骨头,便是无影无踪、、、
而无论是胡爷,赖头还是阿七。都没有注意到。地府中的男子此时就在旁边的大树里。懒庸的靠在枝杈上。拿起手中的酒壶,怡然自得的喝了一口“下棋?到底是谁在下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你们别忘了。黄雀后面还有个孩子呢。你欠我的酒。我来讨了。“语罢,也是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