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魔障

类别:其他 作者:夜冷狐字数:2726更新时间:22/07/10 11:20:57
那汉子闪进了门内,关门的时候还微微打量了我一眼,门缝里黄色的光线就渐渐拉的细长。

嘭的一声,我一掌贴在了屋门上,这一下可惊吓了那汉子,嘴里秃噜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我无法听清楚。

但我还是尝试着沟通了一句,“朋友,有扇子吗?我可以花钱买一把!”

那人听了我的话,有点回不过神,却疑惑的问我,“汉族人?你晚上跑到这里买扇子干嘛?”

我知道土家族汉化严重,有些地方都是会说汉语的,我就从兜里抓出二十块钱的零钱,果然这位朋友松开了按着门板的手,接过钱回去翻了翻家里。

我看见他的家里很乱,都是些木头打的家伙,不过显然上了年头。

很快,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把有些老旧的扇子递给我,他看起来比较淳朴,没有问我要扇子干什么。

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我拉开的时候发出了呼的一声响,扇骨一根没有断,折扇上画了一道山水,有些古色。

“以前出去赶集买的,你要是不满意,我把钱退给你!”那人就把钱递了回来,我摇摇头,“正好合用,如果有胶水的话给我用一下可以吗?”

他这才肯把钱装好,就当做了一笔生意,找了点浆糊,我把书信贴了上去,问他,“浣玉漱是哪一家?”

我的问话有点唐突,但却开门见山,顿时让他发愣了起来,“你找她干嘛?尤其是这么晚了……”

“你……”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色瞬间煞白,双眼睁的大大的瞪着我,“你不会是来接她的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唇都抖了起来!

有些说法中,在落花洞女之术里,那些山神、树神都会幻化成俊逸的男子,将女孩接走,恐怕这人是把我当成鬼了!

我赶忙摇手,“朋友误会了,我只是找她却不知道在哪一家而已,你知道就告诉我一下!”

他居然被我吓的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才指着对面哆哆嗦嗦的说,“那、那家就是,前两天贴满了符,现在没了,不是我们干的!不,贴符的不是我们干的!”

我听着他语序万分凌乱,看来这里的人对落花洞女一说畏忌莫深啊!

我笑了笑,就倒退着走了出去,只见他也不急着来关门,而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叨了起来,似乎是土家语,我就不知道念的是什么玩意了,但我还是把门替他关好了。

门发出一声轻响,里面瞬间发出啊一声大叫,就没声音了!

外面的街道上空落落的,只是每家每户窗前总是点着几盏电灯,把这里照的很亮。

可我一抬头,竟然这些光亮如同约好了一样,齐齐的就灭了!

唯独剩下了浣玉漱家楼上,还坚持着明灯。

我走了过去,轻轻抬手敲响了屋门,忽然在门板上发现有些黏糊糊的东西,还有点发黄,是符纸的颜色,这里曾经贴了符,但是被撕了!

什么人会趁着秦逸不在的时候,把他的符给撕了呢?

我很惊讶,正要伸手指去摸一摸那块痕迹,可是手指还没接触到,就看见那门离着我的手指尖越来越远。

门开了,里面很黑暗,没有开灯!

我还没看清,一团散着香气的影子就扑了出来。

柔嫩的双臂猛的环住了我的脖子,叮铃铃清脆的细小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好像是一个姑娘额前帽子上挂着的装饰品发出来的。

这团香软的身体紧紧的压在我的怀里,微微抬头,月光打下来,我看见一对明亮清澈如水的眼眸盯着我,高挺的小鼻子好似泥捏的一般。

那两瓣薄唇动了动,就贴了过来说,“你终于肯来接我啦!”

说完了这话,就要吮吸到我脖子上,却被我用折扇挡了开,“你是浣玉漱?”

听了我这话,浣玉漱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刹那间就跟触电一样松开了我,她的身子很沉,不似轻飘飘的样子。

我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确实长得很好看,但是肌肤的颜色不像吴沛沛那般雪白,有点发黄。

我就将手里扇子呼一声打开,挡在她的脸前,“我叫楚随风,是沛沛叫我来送女书的!”

“吴沛沛?”浣玉漱将我这折扇接过来,细心的读了读上面的字,“是沛沛的笔记,咦,只是这墨水?怎么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浣玉漱还把扇子拿在鼻子前轻轻的嗅了嗅,我就好奇了,吴沛沛是用手指头蘸着黄色药酒写下去的,歪歪扭扭她是从哪里看的出笔迹的,不会是疯了吧!

呼的一声,浣玉漱将折扇叠了起来,“你叫楚随风?是沛沛的如意郎君吗?”

嗯?这个问题问的我不好回答,嘴角抽了一下,“朋友!”

“好啦,我知道的,跟我进来吧,不知道你住在我这里,它会不会不开心!”浣玉漱就让我进家门。

我点点头,挤出一抹笑容,迈步跨进了门槛,就听见楼上有人颤音叫了起来,“玉漱啊,是谁来了啊?”

那声音里多了点沧桑,也不浑厚,是个女人发出来的,透着一股恐惧。

“娘!”浣玉漱脆声答应了一句。

“是沛沛让她的男朋友来看我来啦,我知道沛沛一定是从哪里知道,我要嫁人了,但是她又不能同我见面,所以才让她的男朋友来见证我的出嫁!”

“那就带上来给娘看看吧!”楼上的那个女人又说话了。

咯吱吱,浣玉漱拉着我的袖角,带我踩着木梯走上去,上面的光亮带着一丝丝暖意。

上去的时候,我借机观察了一楼,下面依旧是些木质的家具,静静的、有致的摆放在地上。

微微有些月光透了进来,也不知是我眼花还是如何,却看见地上升起了一丝丝氤氲的雾气,很淡。

明暗的地上正中,摆放了一把摇椅,就在那摇椅之上,端端正正的披着一件红色的新娘袍子,凤冠搁在椅背上,一些珠子还在荡漾。

我揉了揉眼睛,那些珠子又没有摇动了。

“看什么呢?我娘要见你!”浣玉漱在我肩头拍了一下,轻快的哼着小曲噔噔噔在前面跑上去了。

我觉得这整个空荡荡的寨子里,因浣玉漱而四处透着诡异。

我没有多说,跟着就上了去,一扇屋门内,床上坐着一个年逾三十的女人,穿了一件蓝色的衫子,正是土家族特有的服饰,衣服很紧,胸前才显的有些凸起。

她手里拿着针线,也在抬头看我,她的脸很消瘦,隐约间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水气。

浣玉漱就拿着写有吴沛沛书信的折扇,在屋子的一角摆弄去了,兴致很高,嘴里还说,“沛沛,我们说好一起找到如意郎君的,你找到了你的,我找到了我的,真好!”

玉漱回头看我,嘴角勾了一抹甜甜的微笑,旋出酒窝来。

而她的娘也抬头看着我,咬紧了下唇,豆大的泪就滚了下来,“秦逸呢?他说会回来的!”

这叫我傻了一下,秦逸这次恐怕要失信于人了!

“我来替他!”我小心的看向了浣玉漱,她娘拉着我就坐在了床上。

“咱们说什么,她都不会理睬的,孩子,告诉阿姨,秦逸找到救玉漱的方法了吗?阿姨孤苦伶仃,只有玉漱一个女儿陪伴,阿姨不能让她去死,阿姨舍不得!”

玉漱娘握紧了我的手,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呢?

可是,现在浣玉漱看起来状态很好。

我望着玉漱娘,她就告诉我,“秦逸呆着的那段时间,玉漱曾经从魔障中走出来,她说她不想嫁给那可怕的东西,她还哭了,她也舍不得我,但是,自从符没了以后,她又开始了,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也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