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章：是你啊

当欧楚琪站在酒店大堂里，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的男孩时，脸上真的是完全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思来想去，猜不出来到底是谁，问了前台，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季云海。

“你找我做什么？”

虽然明知道他是季夜瑾派来的说客，但看他年纪还小的份上，欧楚琪还是决定下来见他一面，也许还能说得更多一点，让他明白那个所谓的选择，其实是多么的愚蠢。

“我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今天的误会，我哥……就是季夜瑾，他其实只是在法律上和我们是领养关系，其实本来只是个比较亲密的哥哥而已，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之间产生任何误会。”

季云海说话的语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稳重感觉，特别是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越发觉得有些违和。

“我跟你所谓的哥哥也好，爸爸也好，没有任何误会。”

真是负责人的说客，连多一个字都没有，开口就是这个话题。

欧楚琪脸色放下来，心里也是别扭的很。

为什么全世界都觉得自己是傻子呢？

“你知道孤儿院里面，真正的孤儿是什么样的角色吗？除非有一些特别的原因才会被人优待，大部分的孩子，从还没有记事开始，就要忍受虐待，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孤儿院都那样，但至少我见过的有很多个都是，因为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不管欧楚琪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见她没有直接离开，季云海就开始了自说自话，一边说还不忘撩开自己的袖口，把胳膊上的伤口亮给她看，脸上也是绝对真诚的表情。

“你这……”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胳膊，欧楚琪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忍不住惊讶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都只是初级的，我后背上的伤，比这些严重的多，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基本上大部分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强大才能不受欺负。”

面对欧楚琪的惊讶，季云海似乎很平静，淡定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句一句平静的很，而且条理也非常清晰。

“你们在哪个孤儿院，告诉我，也告诉我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可以取证去起诉他们。”

这些东西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真的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难受，更何况欧楚琪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弟弟，更是感同身受，心疼的不得了。

“起诉就算了，如果你要起诉，孩子们可能真的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好运，能遇上季夜瑾这样的哥哥或者说领养人的。”

季云海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所以对这一切看得都很透彻。

就算是领养之后的生活，其实大部分孩子也没有多么幸福。

可以说，变成孤儿以后的日子，无论你的年龄是多大，有些东西，是会跟随一辈子的。

其中比身上的伤痕更可怕的，就是身上背负的名字，这两个字说起来无比简单，其实真正面对的时候，要承担很多很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有多少孩子就因为无法承受，最后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些季云海也见识了很多，所以说，其实遇见季夜瑾，已经算是生命中比较幸运的事情了，更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当中，相当有运气的一批。

“照你这么说，季夜瑾利用你们，还算是积功德了？”

就算是他这么说，欧楚琪也能感觉到那份绝望了，可还是会有些觉得接受不了。

说到底，季夜瑾还是利用了孩子们的单纯和天真，做这种不但不光彩，甚至有可能触犯法律的事情。

特别是身为一个姐姐，更身为一个律师，她不能容忍。

“你也不要这么极端吧，其实我们真的比一般的孩子想的都要多，所以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反而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一份希望。”

解释了一通，季云海最终跟欧楚琪彻彻底底的表明了一切，无论是自己的是非判别能力，还是季夜瑾曾经做过的事情和承诺。

虽然暂时欧楚琪还是表现的很排斥，但也已经算是渐渐接受了。

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默默送着她回楼上，然后自己离开。

欧楚琪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手里抓着手机，还在不停回想刚才季云海的话，心就像是被人放在了压缩机上，不停的挤压，痛，也空洞。

这种感觉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时间已经很晚了，快要午夜了，欧楚琪反反复复的坐下，站起身来，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季夜瑾打个电话。

打的话现在有些晚了，可是不打的话，总感觉心里闷闷的，怎么都睡不着。

洗了澡，整理了自己，甚至喝了一杯红酒，都还是没有用。

凌晨一点半，终于在欧楚琪仍然纠结的时候，电话自己震动起来。

吓了一跳的同时，赶紧凑到眼前看了一眼，果然是季夜瑾的号码。

“喂？”

接起电话，欧楚琪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太激动了，又赶紧稳定下来。

“还没睡吧？”

听起来季夜瑾的声音又是那种很闷的，好像在很小空间里的感觉。

欧楚琪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凑到窗边去看，果然，有一辆轿车停在对面的街道上，虽然是陌生的车子，但她总感觉，那车子里面坐着的人就是季夜瑾。

“恩，没睡。”

不知道该怎么开始真正要说的话题，欧楚琪只能轻声应了一句。

“今天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闹脾气。”

季夜瑾的声音也有些犹豫，甚至是疲惫，听起来让人有种心动，却有小心翼翼，生怕吓跑的感觉。

“没有，是我没有想得那么多，我对他们并不了解，甚至可能……对你也不了解。”

对方都已经率先认错了，欧楚琪当然也没有多说，暗暗的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