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章：为什么不用

坐在孙少煜住的隔离室外面，欧楚琪手里捧着手机，对着k线图发呆，季世集团的股票始终是带死不活的状态，没有一点起色的样子。

在新闻方面也没有任何动向，看不出什么端倪，似乎季夜瑾并不打算动手把公司收回到自己旗下。

犹豫了很久，欧楚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正在医院楼下的食堂吃饭的季夜瑾接起电话，听声音，最近是很疲惫的状态。

“你那边怎么样？”

开口没有别的内容，直接问这个问题。

“就那样，少煜状态不是很好，今天上午进了一次急救室，你呢？伯父还好吗？”

本来想问问股份的事情，可张开嘴，却说不出来。

“别太辛苦了，齐薇还在你那边吗？需要我派人过去帮你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季世集团还有四分之一左右的股份是在季夜瑾手上的，想派个人过去还不算什么大事。

“不用了，今天……齐薇跟我说起了一个提议。”

欧楚琪心里其实挺难受的，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能需要帮好朋友决定生死，尤其是在这种状况下。

“我猜到了，白血病到最后就是这个结果，也是不可避免的，心里难受就找我说说，别勉强自己。”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此刻状态并不轻松，彼此都有难以面对的情况，而且一个星期也就只能见那么一两次，还是短暂的一顿饭时间。

“勉强倒是没有，我只是不能理解的，为什么孙家人到现在都不出面，已经快半个月了，孙少煜这个状态，他们心里就没有一点难过吗？”

想到今天打电话过去孙氏集团的人那个态度，欧楚琪就觉得心寒。

“难过与否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他们如果觉得孙少煜是没有救治可能的话，就不会有人来管。”

从小生活在生意世家，加上季夜瑾本来的性格就比较理智，偏向于冷静判断更多，所以这种事情，他能很轻易的得到结果。

“别这么说，也许还有人在关心孙少煜，只是没有找到机会呢！”

不由得想到小时候自己母亲弥留之际的时候，她用了多大的努力，想要见一见在重症监护室的母亲，可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见到，看到的只有葬礼仪式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可能吧，吃午饭了吗？”

彼此心里都有事情，季夜瑾说话也变得没有那么自然，甚至有种故意找话说的感觉。

“没有，瑾，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纠结了好半天，欧楚琪还是觉得，这件事需要问一问，不管再怎么相信季夜瑾的判断，但至少她得知道整件事的全部。

“是想问关于季世集团吗？”

不等她开口，季夜瑾率先回答。

“恩，股权转让书不是在你手上吗？你现在是季世集团最大的控股人，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股价瞬间就能回来不是吗？”

其实很能理解季夜瑾现在的想法，毕竟照顾父亲就已经分-身乏术了，更不要说再去顾及公司了。

可现在的状态是，如果他不伸手，季世随时都面临着倒闭的风险。

只要现在稍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有可能直接让季老爷子的毕生心血毁于一旦。

“股价回来是没有意义的，泡沫只能带来危险，而且，季卓严……我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听筒里的声音非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冷静，季夜瑾已经吃完了饭，本来应该尽快上去陪父亲，却一直坐在原地跟欧楚琪说话。

有些事情，他不打算告诉父亲。

那张转让股权的文件，对于季夜瑾唯一的作用就是拿给父亲看一眼，让他能够安心，剩下的没拿来做任何事。

“你想怎么做？”

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决绝，欧楚琪有些不安，该不会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他打算破釜沉舟，真的赌一次吧？

“让他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意季世的股份，也让他彻底绝望，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季老爷子其实本来就年岁已高，是禁不起任何折腾的，更不要说被养了这么多年的养子如此报复。

如果不是因为季卓严，现在这位老人应该还健康的活着，不至于躺在病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父亲的痛苦，季夜瑾都一一看在眼里，面上没有做声，不代表心里什么都不想，他有自己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很宏大。

“可是伯父他……”

“我爸坚信我能收回季世集团，实话说，他现在的状态，就算能继续活着，也无非就是躺在病床上，想下地都成问题，所以我做什么，外界发生什么，只要没有人站在他面前质问，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季夜瑾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不打算动用孙少煜给的那部分股份。

“你是因为孙少煜才这样的，对吧？”

尽管季夜瑾找了无数的借口和理由，也许这些行动能够解释的通，可却依然充满了谎言的味道，让人难以相信。

欧楚琪知道，对于季夜瑾来说，无论自己怎么做，这份来之不易的股份都等于是用他心爱的女人换来的，他没法动用，也下不去手去做如此过分的事情。

“也许吧，但是楚琪，我爱你。”

不否认，季夜瑾的确是在意孙少煜的行为，不管自己是不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其实都没有差别，因为在他生命的最后，欧楚琪还是陪伴在他的身边了。

“爱情不是靠义气证明的，瑾，你越是这样，我才越会难做，别为难我，好吗？”

其实她和季夜瑾，此刻都走在道德和人生的边缘，无论怎么选择，结局都不会是十全十美的。

“我没有为难你，就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相信我，我有我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别纠结了。”

不给欧楚琪继续往下说的机会，季夜瑾直接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来，迈开脚步却又停住，低头看了眼桌边的垃圾桶，里面正躺着那份已经撕碎的股权转让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