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那扇窗口

（一）

再三犹豫，海蒂还是拨通了陈灼的电话。

“嗨，patton，是我。”依然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海蒂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海蒂……你还好吧……”电话那头，陈灼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虽然三个月左右时间没有联系了，看起来，双方谁都没有忘掉谁。

“我看到新闻报道了，patton，你还好吧。”海蒂关切的问道。

陈灼道：“还行吧，我被租借到热|那|亚|了，跟一个队友一起，不是范尼。或许，在这里先适应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吧，海蒂……你怎么样啊？”

沉默了一会，海蒂道：“哦，听起来你还好，心态调整好是最重要的。”

海蒂似乎是不想回答自己怎么样了这样的问题，陈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电话里两个人沉默了十几秒钟，双方都有种心脏要跳出胸腔的感觉。

“我……”两个人似乎都想挑起话头，不想想沉默继续。

“你先说……”两个人又异口同声的说道。

“还是你先说吧，在意大利……还习惯吧。”海蒂先问道。

“还可以，热|那|亚|港对面的那座小岛就是科西嘉岛，流放拿破仑的地方，呵呵，我到了这里就想到了滑铁卢和布鲁塞尔……”陈灼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表达什么，想表达看到科西嘉岛想到流放的拿破仑，联想到自己也像是被ac米兰流放一样？又或者想到拿破仑又想到了滑铁卢和布鲁塞尔，想到了阴霾里的一缕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窗子照着两个人……

“我结婚了。”海蒂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刚刚陈灼提到滑铁卢和布鲁塞尔的时候，她也想到了刺穿阴霾的一缕阳光，想到了阳光下的陈灼和自己，然后海蒂控制着让自己停止这么想下去，停止去想一些试图挽留却挽留不住的东西。

“哦……祝福你……”陈灼嗓子有些发干的说道。

“谢谢，就是问候一下，你没事就好……”海蒂也是言不由衷的说着。

“我……”我想你海蒂，我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到你，我想要忘掉你可是我没能做到，陈灼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没事，谢谢你海蒂。”

“我……”我想你patton，我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是你，我忘不掉你虽然我让你忘了我。海蒂停顿了好几秒，说道：“我……挂了，再见。”

“嗯……保重。”陈灼说着，听着听筒里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人总是拒绝自己无法拒绝的东西，又总是试图挽留自己挽留不住的东西，所以人才会徒劳的伤心。

窗外是夜幕，科西嘉岛在热|那|亚|的南面160公里的海上，肉眼是看不到的。

虽然看不到，但是你会知道，它就在那里。

古代的时候，特洛伊王子科尔与提洛王后的孙女西嘉相爱，用意大利语拼读双方名字就是“科西嘉”，流放皇帝拿破仑的科西嘉，原本是一个爱的纪念碑。

（二）

8月4号在热身赛看台上惹了乱子，5号折腾了一天就被宣布停训和停赛，6号开完新闻发布会之后，陈灼就被通知被租借到了热|那|亚|，8号之前报道，同行的还有格鲁吉亚后卫卡拉泽。

这是阿莱格里“新陈代谢”清单的开头，原计划是集训结束的，借着陈灼这个事情，提前了20天时间就做了公布，原本不是清理名单中成员的陈灼，现在倒成了“首当其冲”！

陈灼和卡拉泽被租借到热|那|亚|，租借期暂定一个赛季，卡拉泽的合同里签署了优先购买权条款，基本上确定了他百分之**十就无法重返米兰了，陈灼的合同里没有这个条款，除非他表现太差，否则陈灼一定会被召回，2400万转会费买来还没用就给热|那|亚|捡了便宜，加利亚尼没那么蠢。

捷克球员扬库洛夫斯基也被放弃掉了，租借给捷克奥斯特拉瓦俱乐部一个赛季，然后同意他在下个赛季自由转会离开球队。

美国中后卫奥涅乌被租借给荷甲特温特队，这位莱昂纳多时代被寄予厚望并且把5号球衣给到他的后卫，也将被阿莱格里放弃。

一朝天子一朝臣，莱昂纳多和他的4－3－3时代宣告结束，米兰将在一系列调整之后进入到阿莱格里时间之内，现在只能说是“时间”而不能说是“时代”，阿莱格里还需要用胜利来征服米兰的球迷，以及那位并不看好他的老板贝卢斯科尼。

格鲁吉亚后卫卡拉泽是2007/08赛季末做的大手术，2008/09赛季基本上没怎么上场，荒废了一个赛季的卡拉泽现在有些明显的懒散，不愿意训练，但又想担任主力参加比赛，心态显得很是浮躁。

坦白说，卡拉泽这两年的心思，也没有放到足球上，这位格鲁吉亚后卫先是和老板兼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的女儿芭芭拉闹了一阵子绯闻，接着又参加了格鲁吉亚反对党“格鲁吉亚之梦”，并公开说自己退役之后要到美国学习然后竞选总统，再加上伤病和手术，哪里有心思踢球嘛！

得知被“流放”到热|那|亚|的时候，格鲁吉亚人还是感受到了诸多失落，出于“同病相怜”的关系，在去往热|那|亚|的路上，卡拉泽和陈灼谈了不少东西。

事发突然，瑞贝卡的计划也被打乱了，热|那|亚|的训练基地比米兰那就差远了，跟汉堡训练基地都没法比，瑞贝卡只得再花上一段时间帮助陈灼物色带游泳池和能够安置健身房的住处，范尼没有跟着一起过来热|那|亚|，陈灼现在只能自己加练，相应的计划和训练场地也要做出调整，好在热|那|亚|的集中训练时间也是到联赛开始，接下来的20天时间里，陈灼就凑合着住在热|那|亚|训练基地，这个时间留给瑞贝卡也基本上够了。

几天时间里，陈灼接到了诸多问候的电话和短信，尤其以汉堡的队友居多，大家劝陈灼干脆回来算了，陈灼也只能苦笑着对他们的问候表达谢意。

（三）

热|那|亚|是地中海上的港口城市，在意大利的北部，是意大利的第一大港口，也是地中海上仅次于法国马赛的地中海第二大港口城市。

这座城市的意大利语叫“genova”，曾经的名字叫做“zena”，“zena”在阿拉伯语种的意思是“一个漂亮的城市”。

挂掉电话之后，陈灼独自站在宿舍的窗子前面沉思了很久。

夜已经深了，远远的矗立在新港口方向朝着海里伸出的犄角里面高耸的热|那|亚|灯塔闪烁着，作为热|那|亚|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海拔高度117米的灯塔从1326年就耸立在那里，将近七百年来，这座高高矗立的灯塔，为海上漂泊的船只指引着归途和航程。

这座“灯塔之城”，对于陈灼来说，不会是一次回归，而是一次启程。

中世纪的时候，热|那|亚|的名字叫做“janua”，在拉丁语中这个单词是“门户”的意思，它不仅指可以开关的门扇，还指把一个人封闭的居所与无垠的宇宙隔开的门窗的出口。

在罗马传说中，“janua”是保护家门和城门的以为神灵，它是一个对称形的怪兽，具有两张面孔，一张脸向前看，一张脸向后看。它的目光凝视着未来，同时又回顾着过去，每年的第一个月“january”这个单词，就来源于这个神灵的名字，它立足于旧的一年的最后时刻，在隆冬的严寒和呼啸的风雪里聆听日益临近的春天的声音。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也是一座传奇的城市。

热|那|亚|是哥伦布的故乡，哥伦布从这里推开一扇门，让人们知道了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更久远之前，在热|那|亚|的监狱里，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完成了自己的东方游记，推开了欧洲试图了解东方的一扇窗子。

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在隆冬的严寒和呼啸的风雪里聆听日益临近的春天的声音吗？对于自己来说，推开的这扇门窗，是一个怎样的新的开始？

第三卷《米兰王朝的中国身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