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关门打狗

“方公子宅心仁厚，必然让人瞠乎其后，我们去救人就好！“一边说，一边“噗通、噗通”跳入了护城河中，刚刚是无心之失，不过刚刚的事情行云流水，让人看不出来沐芳是失手了，还以为是故意要给人一个下马威的。

沐芳此刻也是大喊冤枉，但是回眸看到与孙缙坚持在一起的男子，沐芳一笑，“徐大人，大人，刚刚究竟是让人给打了还是没有呢？”一边说，一边握着拳头就走了过来，徐耀宗刚刚觉得自己被袭击以后头痛欲裂，此刻看到……

此刻看到沐芳手上的钨钢指环，知道自己要吃大亏，立即抱住了脑袋，“刚刚挨打了，您高抬贵手。”要是别人自然是高抬贵手的，但是！对手是自己的前夫，是那个丧心病狂的该死的徐耀宗！

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轻而易举就放走这个该死的家伙，“我高抬贵手，你们高抬贵手吗？你们不看看，这里的哪一个孩子不是希罕似朱崖玛瑙，值钱如北海珊瑚。你们好，皇上一句话，你们就过来？”

“这，这，君命难违，我们不过是皇上的武器而已，要是这事情做不好，我也是和你们连坐啊，你们为何就不理解呢？”

“原来是一条狗，那就好。”沐芳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收回了拳头，拳头是用来打人的，哪里有人握着拳头去打狗呢？想到这里，沐芳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朝廷的狗，你看，这些人都是人，你一条狗今天过来耀武扬威，觉得对不对呢？”

这些人围拢了过来，有人一拳头，这“狗”低一头，立即就趴在了地上，沐芳看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很快也跟着蹲在了那里，而孙缙知道沐芳与徐耀宗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轻微一笑。

站在了旁边，隔岸观火，并不理会，在必要的时候则是助一臂之力，不需要出力的时候则是站干岸，众人都围拢了过来，有人窃窃私议，有人指指点点，唯独沐芳还是老样子，轻轻一笑，说道：“你对不对呢？”

那张脸落下来，平视徐耀宗的脸，两个人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沐芳的脸好看着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清秀的一个朝廷官员，是什么？听人们说，这人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仵作！再看这张脸，论清洁是有，瑕疵全无。

再看！温柔似粉，滑腻如酥。这，该不会是一个女人吧，不过，想要再看一看，几乎就不行了，因为沐芳的眼睛里面立即就爆射出来一片冷芒，这冷芒就像是暴雨梨花针一样，很快让徐耀宗就害怕起来。

他一直以为最害怕的莫过于是孙缙的眼光，那眼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但是徐耀宗想不到，这一个女子的眼睛居然也是这样的厉害，这眼睛就像是刚刚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这眼神……

好像从八辈祖宗那里开始就已经开始仇恨自己了，但是偏偏今天是徐耀宗与她第一次见面，这就离奇的很了，这眼睛慢慢的靠近自己，“你，你要做什么？”

“你刚刚说你自己是朝廷的狗，你说我要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重重的皱眉，孙缙微微颔首，看着沐芳，然后慢慢的落入了自己那宽大的椅子中，手一边把玩老虎皮，一边有意无意的看着。

“你自己已经说过了，今天就不为难你，既然你是狗，那么！”沐芳看着红袖，说道：“红袖姑娘，我记得你这几天胃口不好，明天都有剩菜剩饭，拿过来，让狗儿吃了，不要浪费！”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红袖愣怔了一下，立即就迈着步子往回走，心里面还在想着，方公子真真是英明神武，勇者无惧，居然连朝廷的大人都不怕，要是可以和方公子在一起，以后就好了。

又孝顺，又顾家，这样一个好公子，夫复何求呢？一边想，一边到了自己的屋子，这里有一个泔水桶，负责每天她丢弃的，或者不吃扔掉的那些饭菜，都说了含山县乃是一个清水衙门。

这里的美味佳肴并不多，所以红袖每天的胃口都不好，浪费的东西比吃的还要多，她此刻让人将泔水桶拿出来，给里面将昨晚的饭菜也是倒进去，这才含着一缕淡淡的微笑走了出来。

沐芳看着孙缙，孙缙也看着沐芳，他觉得应该重新去认识一下这个女子，她喜欢反抗那些强权，也喜欢折磨那些曾经折磨过自己，给自己不痛快的人，做事情有着很多意思，可以触类旁通。

有一种常人看不出来的敏锐与灵活，做事情鞭辟入里，看事情又是洞若观火，这样一个女子，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般，良久侧沉默以后，孙缙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儿。

沐芳也是一笑，平日里，固然徐耀宗是人高马大的，刚刚沐芳与孙缙也是看出来了，但是现在不同，这里的一来人多势众，二来沐芳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清水衙门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态度。

他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忍耐一时是一时。过了没有一会儿，红袖带着几个皂隶走了过来，一边捂着鼻子细声细气的与沐芳说话，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身后，沐芳与众人一样立即就闻到了一种恶臭难当的气味。

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泔水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们，伺候这条狗吃，吃一个一干二净，吃完以后吐出来再吃，既然是一条狗，就要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

“去吧。”沐芳一声令下，几个皂隶已经走了过去，一下子就将徐耀宗放翻在地，然后很快的，有人就握着勺子走了过来，然后有人将他嘴巴撬开，用最快的速度，将木桶中的东西全部都倒在了他的口中。

远远近近一片堪比杀猪还要恐怖的万恶指引，远远近近此刻，也是一片堪比看猴戏还要热闹的微笑，这笑声就是一条河流，于是有人过来喂狗，很快的时间里面，这些人全部都走了过来，围绕着这个家伙，作践了一会儿以后。

沐芳从身后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废物果然是吃了一个涓滴不存，她忍住，好在自己刚刚没有吃东西，也就没有呕吐出来，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道：“这条狗只要是钻裤裆就让这条狗离开这里。”

徐耀宗几曾被人这样子折磨过，他想要将这些人的脸面都记下来，到时候回去以后好“奏报给朝廷”，但是偏偏这些人轮番上阵，几乎一张脸都记不住！

吃了垃圾以后，还要钻裤裆，对于一个朝廷命官来说，是不可以去做的，他喘口气以后，打一个饱嗝，懒洋洋的看着眼前的方公子。“公子，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是做什么？”

“哦，原来是如此，士可杀不可辱，原来您也是君子，您也是士子，那就好，你说的很好，我也刚刚想过了，士可杀不可辱，怎么可以让至高无上的您钻裤裆呢，不可以不可以！”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

白珂与几个皂隶走了过来，沐芳的目光中有阴沉狠毒，“既然是士可杀，也是你自己说出口的，那么！虎头铡伺候！”

一声令下，有几个人扛着虎头铡立即就走了出来，将虎头铡放在了原地以后，立即就有人走了过来，将软瘫的就像是泥巴一样的他拉扯住了，然后一下子大力将这人丢在了虎头铡中，然后……

有人就一刀，没有将徐耀宗的头颅立即斩落，而是在头皮的位置，一刀将头发全部都斩落了，沐芳上前一步，握着大辫子，左右端详了会儿，立即明白了，说道：“一来是刀子不够锋利，二来是你们有点儿怵头，失手了！”

“来人去磨刀！来人，将大人搀扶起来，给大人做送行的最后一顿饭！”一边说，一边有人朝着厕所而去，沐芳皱眉，“回来，你做什么？”

“做法啊，大人！”听到这里，沐芳不禁皱眉，这些人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啊，太过分反为不美，几天自己泄私愤几乎全部都完毕了，良久以后，冒充妇人抓着那已经瑟瑟发抖的徐耀宗。

说道：“大人，为狗逃出去的门敞开着，大人出去吧！给你自由！”徐耀宗知道，这个仵作方公子有孙缙撑腰，今天腰杆子硬着呢，所以！这样一个迎着腰杆子的人必然是非常厉害的，又一次选择了“吃亏是福”的千古良训。

“仵作大人，本人是一只狗，我要这条路，要这条路啊！”沐芳头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凝眸看着眼前的徐耀宗，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不是以前为了折磨沐芳也无所不用其极吗？好，现在让你也知道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你也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什么叫做以暴制暴。

沐芳一边看着他，一边说道：“那么依照大人的意思是？”

“我愿意钻裤裆。”一边说，一边擦拭了一下自己刚刚还干净，现在已经花色都看不出来开的脏衣服，沐芳只觉得恶臭扑鼻，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臭味，立即点头，“来人，在门口，让大人离开衙门。”

一边说，一边挥手。

好事者还是很多的，立即人们就排列起来，这家伙也是毫不含糊，一会儿以后从天井已经钻到了门口，在门口以后，这才舒一口气，看着这些人的背影，他悠然长叹，今天得不偿失，以后的以后必然是会偿还回来的，小小一个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