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败

柴致以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视频的存在，也不知道吴斐竟然还做了这些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顿时暴跳如雷。吴樾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自己就没了名声，无论怎么样，她在a城的确已经成了爬上有妇之夫的床的不要脸的女人，现在连自己的爸爸也作出这种丢人的事

情，她在a城算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你！你竟然这样子背叛我！”柴致以发了疯一样地向吴斐扔去任何能搬动的东西，吴斐起先还下跪道歉着，到后来看柴致以实在攻势太猛，只好到处逃窜躲避。一家子哭作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记者们很快就嗅到了大料的味道，提着长枪短炮，人肉出吴斐家的地址，在医院医闹事件的受害者家属也闻讯而来，在家门口哭天喊地，记者们的新闻稿瞬间铺天盖地地在a城传开了。

顾泽序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重播梁妍最新一期的直播内容，方毅将整理好的新闻消息拿给顾泽序看，他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放下，“很好，事情总之在我们掌握中。”

方毅觉得何止是在掌握中，他都没想到反响这么热烈，“总裁，之前您不是去医院做了检查吗？现在曝光那份检查单吧。”总裁被人误会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还他一个清白之身了吧。

没想到顾泽序摇摇头，冲方毅笑了一下，“还没到时间。”反正都被误会了这么久，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再等几天，等柴致以耗尽了本事，我们再拿这个来当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吧。”这份委屈可不能白受，有仇必报向来是顾泽序的风格，方毅了然，心领神会地继续安排人在网上带节奏，将柴致以的事情炒的更热。

一天无事，顾泽序到了点，正准备下班去接梁妍，刚走出公司，就看到一个男人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young集团的大厦。或许是顾泽序一向的谨慎，又或许是那个男人的确有出色的引人注目的地方，总之顾泽序仔细看他，男人身上的行头不菲，而提着廉价的咖啡动作却是标准的贵族姿势，就是既矛盾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那个男人也看到了顾泽序，一点都没有意外的表情，隔着一条街，对面的男人向顾泽序招了招手，面上露出微笑。顾泽序心里不舒服，在a城，哪里还有这种人物，面对顾泽序的时候不是谄媚就是敌视，可这种轻蔑的微笑，他第一次见。

顾泽序没多想，走过去，离那个男人更近了。“不知是顾某眼拙吗？这位先生是哪位故人？”不然干嘛朝自己招手？离近了顾泽序才看到这个男人脸上有些皱纹了，显然保养得很好，不然也不会刚才没发现，看来是比自己年纪大的了。顾泽序坦荡地看着他，男人也没什么躲闪，“你就是顾泽序了吧。”

顾泽序没说话，这种别人看透了自己，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的局势最让顾泽序厌烦。提着咖啡的男人也嫌弃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露出嫌弃的表情，等那咖啡的味道散去，他才重新笑着对顾泽序说：“真巧，鄙人也姓顾。”

梁妍在车上的时候就发现顾泽序今天不一样，按道理来说，今天吴斐的事情发展的挺顺利的，他该是惬意开心的呀？“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顾泽序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准确的答案，整理一下告诉梁妍，“我今天好像看到熟人了。”

这话让梁妍更蒙了，“什么熟人让你慌成这样？”顾泽序和自己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有什么朋友梁妍大体还是了解的，见到一个熟人就这样心不在焉，这种事情梁妍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顾家本家的人。”顾泽序静默，暗淡的情绪感染了梁妍，“我和母亲二十多年前就离开了顾家本家，现在重新见到本家的人，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经他这么一说，梁妍也有些担心，但还是没表露出来，“别害怕，这里是a城，不是首都，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比我们更灵通的。”顾泽序从小就离开本家，生活艰苦可想而知，现在young集团蒸蒸日上，引来了本家的注意，怎么想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顾泽序点头，就算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害怕的。“我们今天去哪里？”梁妍问他，她们已经住酒店快一个星期了，把酒店当家难免会让嗅到不正常的味道。可是回顾家，和吴琴一起生活她又有些不开心。

顾泽序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让梁妍闭着眼睛，自己则拉着她的手走。终于到了目的地，梁妍已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种她们以前一起生活的味道。“我睁开眼睛咯！”

一睁眼，梁妍只觉得有熟悉又陌生，明明是以前两人住的公寓，可是却变得一点头不一样了，墙纸被重新换了色调，可是家具还是原来的位置，沙发什么的都换了新的。顾泽序在梁妍身后抱住她的腰，

“欢迎回家我的妍妍。”

梁妍鼻子酸酸的，“干嘛，突然来这么一个惊喜，都被你搞晕了！”顾泽序伏在她的颈窝里，男人的呼吸在梁妍的脸上挠痒痒。他说：“之前你从美国回来，发生了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对不起，没能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这间房子他早在梁妍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在装修，所有的设计不假人手，都由顾泽序亲自动手完成，本来是想等梁妍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波折四起，直到现在才展示给她看。

梁妍转身往顾泽序的胸膛上打了一拳，随即窝在他的怀里：“以后可不给你制造惊喜了！”那天晚上她满心欢喜，结果见到那样的场景，实在是给梁妍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

“好，以后的惊喜，都由我来给你。”

柴致以在家里闹完了一顿，秘书打来了电话，语气里也是快要哭了。“怎么办董事长，现在公司都乱套了！股东们也来了公司，说是要撤资呢！”环宇集团的股票早就跌停了，公司一夜之间蒸发了数十亿，再加上之前公关吴斐的事情花了不少钱，现在的环宇，可谓是千疮百孔，只差最后一脚，就能跌入深渊。

到了公司，股东们果然都已经等了许久了，每个人面上都是凝重的表情。柴致以没急着进会议室，现在卫生间里补了一下妆，就算是败者，也不能像现在一样，白发杂乱，眼眶红肿。她一边用手揪断了几根白发，一边问一旁的女儿，“怎么会这样呢？当初的环宇，可不是这样的啊？”

吴樾也是眼眶发红，今天的股东大会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大概已经心里有数，不免更加悲痛。两人沉默了许久，柴致以画好最后一笔眼影，秘书已经在外面催了第三回了。柴致以将手里的化妆包塞到女儿手上，股东大会就不用她参加了，这种指责，她自己承担就够了。

“大概我们当初就不该招惹顾泽序吧。”最后，柴致以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秘书一起去了会议室，吴樾抱着化妆包，抱着头在卫生间的地上嚎啕大哭。

柴致以一进到会议室，本来吵闹的股东们瞬间安静下来，看着柴致以。柴致以淡定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一句话都没说，下方的一个股东终于没忍住，嘀咕了声：“居然还好意思坐在那里，把我们的钱都亏空了！”

安静的会议室因为这一句话，顿时又热闹起来，每个股东都发表自己的想法，指责着柴致以，因为她的事情，害整个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柴致以一言不发，最后最大的股东站起来，伸手示意大家冷静一下，接着看向柴致以：“怎么，总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吧？”

柴致以往每个股东都看了一眼，“很抱歉造成今天的局面，从今天开始，我辞去环宇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这就是我对大家的交代。”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环宇集团是柴致以白手起家，凭借一个女子之身创建起来的，曾经这家公司的确是辉煌盛世，给每一个股东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可是今天，这个创始人宣布将辞去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谁还能接手这个重任呢？

“不是……你这样走了算什么？让我们剩下的股东怎么办？”刚才那位股东又开口，现在钱才是最重要的，多年的合作与陪伴，在集团频临灭亡的时候不堪一击。

“随便各位的决定，将其收购也好，直接宣布破产也好，我没有任何资格再决定环宇的未来。”柴致以只觉得疲惫不堪，结束了这个会议，她再也没说一句话，带着吴樾回到别墅，任各路记者在家门口拥挤着想拍到她们一家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