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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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老者，六十出头的年纪，身着宽松唐装，满头灰发镌刻着风霜痕迹，褶皱的面容道不尽的沧桑坎坷。

老者的出现极为突兀，就如同划破空间而来。

涅尘眯着眼，笑道：“老人家，做主人的都没有说话，你这做奴才的就出了声，是不是有点尊卑不分了？”

老者双手交叉放于身前，一副笑眯眯的慈爱模样。但听到涅尘尖酸刻薄的话语之后虽然依旧是那般模样，但却多了几分冷意。即使做奴才的，除了主人之外也不愿听到旁人肆意的贬低自己。正如那句：打狗也得看主人！做了一个大人物的奴才，也只是任由那位大人物驱使的奴才，而在旁人面前却是尊贵无双的，谁都得恭敬的称呼一句“大人”！

虽然其中不乏狐假虎威的成分，但不可否认，一些人想狐假虎威还真就没这个机会。

涅尘如此直白的将他的痛楚揭开，无异于赤果果的打脸。虽然脸sè依旧如常，但他自己却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没有人愿意去做卑贱的奴才，只是他们做不成主子，但为了荣华富贵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坐了那奴才！平常时候，这份卑贱被风光荣耀掩藏起来倒也不觉得什么，但若是被人血淋淋的揭开，那就是爆发式的喷涌……

“年轻人，有些话说错了可以改，但有些话说错了想改都改不了……”老者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一股肃杀冷意。老者气场分外强大，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涅尘紧盯着老者，咧嘴笑道：“曾经有一位长者告诉我，说话得凭良心。而我说话，从不问对错，只问自己的良心……老人家，说句良心话，做奴才的，可有不贱的？”

老者呵呵一笑，浑浊的眸子浮现些许厉sè，叹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风里雨里也都闯过来了。曾经指点过一些年轻人，也曾今亲手毁过一些所谓的天才。到了如今年纪，本想过一些清淡rì子，可你们这些年轻人却硬是不让老夫如愿，那也只有杀出一个平淡了……”

最后一句肃杀话语刚落，老者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宽松的唐装鼓荡，凌厉的气劲四下攒shè。吹动了房间里的物件，也吹散了女子的发簪。

而涅尘只有干净利落的十一字回答：“老混蛋倚老卖老，不知羞耻！”

也就在此刻，一股偏向于yīn暗的气息将老者的气势生生削弱三分，更是将其压缩在老者半米之内的狭小空间之内。

老者古井不波的眸子掠过一抹骇然，但下一刻，泛黄的牙齿狠狠一咬，带着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决然。有句话说得好：欠下的，迟早都要还的……

老者脚下一个暴步向着涅尘直直冲去，枯瘦的五指微曲对着涅尘的头颅悍然抓下。

涅尘诡异一笑，让老者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眼前一晃，涅尘便从他视野中消失。

下一刻，一道轻笑让他僵直在原地。

“这位小姐，百合花的香气虽然很配你，但太浓了就反而不好了，还是清淡些好……”

老者转身，略有些惊慌的看到涅尘正将女子轻挑的揽入怀中，而涅尘的右手正拖着女子的下巴。女子没有了先前的倨傲，俏脸苍白的可怕。她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本以为召来的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一匹食人的饿狼。

“老人家，您说是吗？”涅尘戏谑的望着老者。若是在以往，他绝对会用暴力将老者强行慑服。那样虽然不至于要了老者的命，但伤筋动骨却是必然。因为他学的都是讲求一击必杀的杀手技巧，一招一式都是为了夺人xìng命，而非花哨的假把式。若是力道收不好，出人命也是有可能的……

老者面sè冷峻，寒声道：“放开小姐……”

涅尘淡淡一笑，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女子娇嫩的红唇，轻描淡写的问道：“老人家，请注意您的语气，我这人只要一害怕，身子就会抖，这一抖就容易伤人……如此俏丽的女子若是过早的凋谢，岂不遗憾？”

这一刻的涅尘带着一股yīn邪之气，似是那修炼魔功走火入魔从而xìng情大变的邪道修士。但若是再掐个兰花指，那就成娇媚的东方不败了……

老者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谦卑：“请放开小姐，今天所发生的只是一场误会……老夫在这给您赔不是了……”

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奴才就得先学会忍辱负重，更得明白为主子慷慨赴死是一种荣耀。其实，老者真正的主子其实并不是女子，而是女子的长辈。但他却接到了对女子分外疼爱的主子的死命令要他时刻保护女子周全。而他也明白，主子对女子的喜爱绝对远超他这个忠心的奴才……

涅尘却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做奴才的给人赔不是，是什么个意思？还是主人开口有诚意……”

说着，涅尘盯紧了娇躯紧绷的女子。

女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此刻的涅尘就是一只喜怒无常的笑面虎，由不得她不胆战心惊。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一命呜呼……

老者见此情形，心中一声长叹，知道自家小姐骨子里的高傲又在作祟。却不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要那高傲作甚？只能沉声提醒道：“小姐，老爷曾经说过，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女子勉强一笑，语气稍有些不流畅：“一场误会……何必……何必较真……他rì我寻个好地方专门给你们赔不是……”

涅尘咧嘴一笑，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温柔：“虽然我知道你言不由衷，但心理依旧一片安慰。不过，其中却没有我最想要的那三个字……要不然，那就是没诚意……”

女子一怒，刚想尖声怒斥，却听老者一声轻咳。

这一声轻咳宛若一盆冰水从天而降，让女子被怒火焚烧的身体得以解脱，涩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