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温暖的家

盖尔绍是个很小的小镇，位于瑞吉山的南方。这里不是因特拉肯，英格堡，那种旅游线路上著名的风景小镇，游客很少。即使是专程来山峦皇后瑞吉山来旅游的游客，大部分也是从维茨瑙直接坐山顶列车上山。只有很少一部分喜欢徒步的游客，才会来到盖尔绍。不过，原汁原味的盖尔绍是那种最适合居住的所在。

约纳斯的新家就是在盖尔绍后面的山谷里。因为瑞吉山是不允许机动车行驶，约纳斯的家就是机动车道的尽头。平时在家的时候，约纳斯也是很少开车，他家里养了几匹西班牙安达卢西亚骏马，约纳斯就有一匹四岁的体型健壮的公马。平时没事，他就喜欢驱马在农场狂奔，偶尔溜达到瑞吉山上去玩，在他的记忆里，他上瑞吉山还从来没有坐过火车，或者缆车，不是骑马就是徒步。

把快艇停在了码头，雅尼克张罗着拿雨布把快艇罩了起来，塞西亚将先前停在停车场的沃尔沃旅行车，开到了码头，把约纳斯准备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沿着波浪起伏的公路向山谷内驶去，四周的风景处处如画，小路的尽头，就是约纳斯的家，一个隐蔽的农场。农场总面积有二十万平方米，也就是三百亩，一半的面积是森林，剩下的一半里，大部分都是牧场，主要养的是nǎi牛和肉牛，在一块块的牧场中间，都是那种专门给牛居住的木屋。

在山谷的周围，就是整齐的葡萄园，差不多三公顷的葡萄园，每年可以收获差不多一万八千升葡萄酒。种植农作物的面积只有很少一部分，产出的一点小麦和马铃薯主要是自给自足。

主屋是一栋三层的砖木结构的古堡式建筑，位于一片不大的树林之中，这些树木大多都是百年以上，很多都是两人搂不住的大树。屋前有一片不大的草坪，后面是小花园，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各种美丽的鲜花。

农场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从奥地利请的工人，虽然瑞士一直控制着外来务工人员的数量，非本国人员干不了的，才允许请外国人。不过在农业方面，政策还是宽松一些，毕竟瑞士的年轻人都不喜欢整天在农场里忙活。

刚一下车，约纳斯就被nǎinǎi汉娜给扶了住。约纳斯的爷爷扬克尔和nǎinǎi汉娜不是一般德国老年人的发福模样，长期在农场的工作，两个人都很jīng瘦，身体也很好。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可是每周他们都会全副武装去爬山，每个月都还要爬一次雪山。这种坚持，连以前的约纳斯都比不了，更别提一下班就喜欢宅在家里的周磊了。

从小，约纳斯就喜欢nǎinǎi身上的淡淡牛nǎi味，跟nǎinǎi也亲。即使作为周磊的灵魂有些抗拒，却抵抗不了约纳斯的本能反应。温顺地任她吻了自己的面颊，跟她亲热地交谈了几句，借助拐杖，慢慢走进了屋内。

塞西亚在生约纳斯的时候，因为伤了身体，后来就再也要不了孩子。作为独子的约纳斯固然可以享受到最无微不至的关怀，却也填补不了老人心中的遗憾，他们一直想要的是一个热闹的大家庭。现在家里的五个人，对于这座历史已经快一百年的古堡来说，实在太少了。

约纳斯舅舅家的一位表姐，阿蕾拉，从西班牙来到了瑞士，在他家里现在负责农场的工作，她的三个孩子，给这个家里增添了不少的欢声笑语和热闹气氛。这也一直让他的nǎinǎi汉娜，对约纳斯的爱情和以后的婚姻生活，充满了憧憬，这也是以前的约纳斯，感到压力最大的地方。

以前的约纳斯，可是始终坚持要在三十岁以后才结婚。不过，对于现在拥有周磊灵魂的约纳斯来说，什么时候结婚，可不是一个问题了，问题是要有合适的对象。在他的内心里，还有着一个俏丽的影子。

薛灵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地进入娱乐圈，如果现在能够跟她重新找回爱情，那么，约纳斯也有信心说服家人，娶一个中国的女孩子。只是想到薛灵现在才十七岁，他现在又是一副外国人的相貌，约纳斯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了。

晚饭仍然是平常的那一套，nǎi酪火锅配干面包，一份拌面，拌了大量nǎi酪的水果沙拉，巧克力蛋糕，和一杯葡萄酒。这些食物几乎全是自己家农场出产的，面包，面条是自己种的小麦，nǎi酪也是自己家做的，葡萄酒也是自己酿造的。只有一些水果，是从外面买来的。

约纳斯没有吃火锅，他觉得实在吃不进去。随便填饱了肚子，他丢下了叉子说道：“nǎinǎi，明天中午的食物我来准备吧。今天带回来的食材，明天我给你们做中国菜吃。”

汉娜疑惑地说：“我记得你们学校可没有教你做中国菜。”

约纳斯说道：“我自己学的，现在感觉自己可以做出好吃的菜了。”

“你的脚可以吗？”

“没事。只要不用力，就没有任何问题。”他转头问雅尼克：“爸爸，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如果不是要紧事，我觉得你留在家里是个好主意。”

塞西亚笑说：“你爸爸明天没有事，我还想去一趟苏黎世，我的首饰需要清洗。不过，我尽量在中午赶回家。”

约纳斯略显得意地说：“那你最好抓紧时间，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遗憾的。”

塞西亚奇怪地说道：“为什么会遗憾？！我觉得你就是再特意为我做一次，应该没有那么难吧？我的儿子……”

“好吧，你赢了，我的妈妈。我会特意为你准备最好吃的午餐。”约纳斯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担心，如果我做的食物太好吃，把你们的胃口都养的挑食了该怎么办？”

爷爷扬克尔哼了一下说道：“小子。我才不相信你能够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出来。你给我的历史回忆可不怎么样。”

酒店管理专业的约纳斯，对于做几道平常的食品，也是必修课，可是往昔的手艺，确实很一般。约纳斯也不反驳，笑说：“爷爷，或者我们可以打个赌，你的那套马鞍我可是向往很久了。”

雅尼克斥道：“约纳斯，不许跟爷爷这样说话。”

汉娜说：“没关系，你就是太沉闷了，我觉得约纳斯这样才好。”她抚摸了一下约纳斯的后颈，笑说：“不要理你爸爸，我支持你。”

塞西亚笑道：“我一直反对他在家人面前也一本正经。家人在一起，亲密一点更好，爷爷、爸爸、孩子、也可以是朋友的。”

雅尼克说道：“那是你们西班牙……”

“约纳斯也是西班牙的孩子。他可不仅仅是德国人的孩子。”

扬克尔笑说：“好了，这是我和约纳斯的问题。你们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约纳斯，那么你的赌注是什么？我的马鞍可是超过四百年的历史了。你有什么赌注？”

约纳斯笑说：“如果我做的菜不能得到你的好评，那么，我就不去美国了，留在瑞士。”

汉娜高兴地说：“我觉得可以。”

雅尼克吃惊地问道：“你不是一直梦想去美国或者伦敦的吗？”

约纳斯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这次受伤，让我的心里有了很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触，现在我觉得，就这样悠闲地生活，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塞西亚问道：“你不觉得沉闷了吗？”

约纳斯摇了摇头说：“觉得沉闷的时候，我可以出去玩，不一定要在那里生活。”

塞西亚笑说：“虽然我觉得年轻人应该多经历一下快节奏的生活，不过，你要是留在瑞士，我觉得更开心。”

汉娜笑眯眯地说：“对，就留在瑞士，别的地方哪里都不去。伦敦就是个大垃圾场，美国也就是一群暴发户的地方，那里有瑞士好。”

门被推开了，表姐阿蕾拉走了进来，外面下了雨，几缕发丝贴在她的额头上，衣服也有了一些湿迹。她向扬克尔说道：“扬克尔爷爷，刚才一阵狂风，山坡上的一座牛屋，房顶被掀开了，赫克托现在已经过去了，我怕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扬克尔和雅尼克都站了起来，连忙换上了雨衣和雨鞋，就骑着自行车赶了过去。阿蕾拉和约纳斯拥抱了一下，没有多待，也跟在后面向出事的牛屋赶去。

天sè已晚，雨下的这么大，现在是不会来修房顶了，只有把nǎi牛转移到别的牛屋里面。

约纳斯脚有伤，也帮不上忙。就回到了客厅旁边的监视室里，点出了房顶被大风掀开的那里的画面。这监视器不是为了防盗，在瑞士，窃贼并不多，更不会有人来偷牛。监视器只是为了随时观察牛的状态，更好地为nǎi牛服务。

每间牛屋有六头牛，扬克尔和雅尼克，还有约纳斯的表姐夫赫克托，每人牵了两头牛，把牛转移到一间空置的牛屋。这个距离可不近，三个人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

不就近把这些nǎi牛安置，也是有讲究的，不是同屋的牛，关在一起，会影响产nǎi量。约纳斯在监视器里观察着，他们三个人把牛关了进去，就开始为牛擦干身体。这么做也是同样的道理，一切为了产nǎi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