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丧尸之王

“吼……”

暴虐的呼啸声，声震苍穹，从远及近，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天上的朦胧夜月，似乎也畏惧这惊天的咆哮声，躲入云层中，那零星的星光，更不见踪迹。

忽而，小城的电力系统似乎遭到了未知破坏，整座城市的灯火，黯然消逝，述说着黑暗降临，恶魔临世。

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睛陷入短暂的失明当中，眼中只有无限的黑暗。

从远及近的呼啸声，恍若咫尺，犹如惊雷，震破耳聋。

地面在颤抖，似乎也在恐惧恶魔的降临，忽而天上飘起了绵绵细雨，好似天哭，感叹世间疾苦。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席卷大地，随之而来的是无量的苍蝇、蚊子，那是丧尸身上的腐肉滋生的寄生虫。

这些苍蝇、蚊子的个头，已经突破了自然生态系统的界限，以前黄豆般大小的个体，现在足有拇指般大小。

是什么力量创造了如此下贱的生物？是神吗？是魔吗？

不，都不是，那是始祖病毒的伟力。

始祖病毒不愧“始祖”之名，不愧是“病毒之祖”。

大自然花费数十亿年进化演变，也不及始祖病毒半日之演变，这是超越神魔的造化之力，只是能够承受这份伟力的生物，却是痛苦的，若是他们有“自我”这个概念的话，就会明白他们已经深陷地狱之中。

“地狱，地狱，地狱。”

丧尸狂潮中，恰好还有一个生物懂得“自我”这个概念。

冯宝是幸运的，也是悲哀的。

为什么说是幸运呢？因为相对于变成丧尸的亲朋好友，只有最原始的进食**，他还有着自己的意识，即使这意识好似大海中飘摇的小船，但是他还有着人类的逻辑思考方式，以及人类脆弱的情感。所以说他是幸运的。

但是，正因如此，他也是悲哀的，他清醒地看到他的父母、他的妻儿、他的好友，化作丧尸的食粮。

即使最铁石心肠的人，在面对这地狱场景的时候，也会陷入疯狂。

疯狂意味着堕落，堕落意味着人性最后的挽歌。

人类的智商化作他最有力的武器，成为进食本能的助推器。

他微微颤颤的右手拿起一把洒落在街角的消防斧，或劈或砍，杀进仇寇，食其肉，饮其血。

内心的暴戾化作饕之**，从中午一直吃到夜晚，他不知道吃了多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种食物。

人类他吃，丧尸他吃，苍蝇他吃，蚊子他吃，蚂蚁他吃，夹杂着泥土，夹杂着花草树木，他也一点不介意，恍若要吃尽世间所有。

淅淅沥沥的小雨化作滂沱的大雨，电闪雷鸣，一个庞然大物，有三层楼那么高，它已经不能用“他”称呼了。

此刻的冯宝，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巨大的身体下是八只巨足，强而有力的巨足，支撑着臃肿肥大的身体，黑色的鳞甲覆盖着周身，浓密而又坚硬，六只手臂，长而粗大，不断地将周边的丧尸塞到饕大嘴中，锋利而又尖锐的牙齿好似锯齿一般，研碎骨头。

“咔嚓咔嚓……”咀嚼声，传出百米之外，令人色变，令人胆寒。

背部左右双肩，各有一只巨目，在监视着周边环境，时刻警惕着敌人的进犯。

头部还有两只触须，垂落额头。

脸色的眼睛，血丝密布，狰列的表情，恍若深渊恶魔。

忽然，冯宝嗜血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凝视着手中的丧尸之手，脸色浮现憎恶之色。

“呼呼”冯宝将手中的丧尸之手，狠狠地丢向远方。

“轰”

恍若炮弹一般的丧尸之手，直接破远处高楼的钢化玻璃，漫天的玻璃渣子，从天而降。

随手一击，居然携带如此巨力，若是它全力而出，那……

“我是谁？我是冯宝。”

“这里是那里？这里是地狱吗？”

海量的记忆从灵魂深处唤醒，狰列的表情更加狰列，嗜血的眼角，留下一滴滴血泪。

“啊……”

冯宝仰天咆哮，是在控诉上天？还是在为他那匪夷所思的生命形式而痛苦？

“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为何还不显灵？”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你可知此刻地狱就在我的眼前。”

“佛啊，你在那里？”

“我是你忠诚的信徒……冯宝。”

“我的父……我的母……我的妻……我的儿……我的友。”

“扑……”

冯宝八只巨足，豁然跪倒在地上，“佛啊，你到底在那里？”

“佛说积德行善，便能平安一生。”

“佛啊，你到底在那里？”

“哗啦啦”的雨声，永不停歇。

“轰轰”的雷鸣声，震破苍穹。

“佛说，红尘迷梦，遁入空门，无爱则欢，可是我无爱怎能心安。”

……

“啪啪……”

冯宝六只巨手，不断地捶打着胸膛，血肉纷飞，滂沱的雨水，冲刷着血肉，红色的血水顺着雨水，蔓延大地。

浓郁的血腥味，即使滂沱的大雨也无法遮掩。

“啊……”

无数咆哮声响起，无数丧尸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朝这里赶来。

浓郁的血腥味好似丧尸的珍馐美味，散发着无尽香甜。

“嘘……”

无数丧尸痛饮着血水，咀嚼着血肉。

迷茫痛苦的冯宝恍若未觉，似乎也渴望着自由，渴望结束这噩梦。

忽然，撕咬着冯宝血肉的丧尸，身体一顿，陷入呆滞中，迷茫的双眼，更加空洞。

片刻之后，空洞的眼神，居然泛起一丝敬畏，凝视着眼前的冯宝，好似找到主人一般。

血色在蔓延，汹涌的丧尸狂潮，渐渐停止咆哮，皆凝视着中间三层楼高的巨大生物，好似那个生物就是它们的王，它们的神。

冯宝额头的触须，直冲天际，无形的波动，牵连周围的丧尸，不断地向周边辐射而去。

冯宝体内的病毒之力，再次淹没冯宝的意识。

或许是因为冯宝的心已死，内心的信仰已经崩塌。

神奇的始祖病毒，终于完成了再一次跃变，进化成了维罗妮卡病毒。

作为维罗尼卡病毒的宿主，冯宝遭逢巨变，已经放弃了抵抗，身为人类的自我意识，已经深深地沉睡，不甘承受着苦难的地狱。

新生的冯宝，眼神冰冷，新的人格，好似人间帝王，这一刻，它已化生丧尸帝王。

以冯宝为核心的“维罗妮卡生态系”，开始席卷整个生化小城，维罗妮卡病毒是否能够成为这个生化小城的无冕之王？

冯宝的额头触须不断抖动，无形的感应磁场，向丧尸、苍蝇、蚊子、蚂蚁等等所有生物涌去。

冯宝动了，八只巨足支撑起庞大的身躯，冰冷的眼神，凝视着西方，似乎那里有着心中的信仰。

它冰冷的眼神划过一丝迷茫，不知为何要往西方而去，只是脑海的深处，似乎在说那里是信仰的所在。

传说，信佛之人，死后会回归佛的怀抱。

那个地方，曾经被叫着“灵山”。

这是信仰？还是冯宝人性最后的期盼？

亦或是冯宝注定了的命运？npc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