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炮灰出现

不过在关于镇远内部的情况泄露出去之前，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草原上的各族部落。

谁都清楚自家的地盘内部被埋入一颗钉子的后果。

本来历次的战争过程中，他们就是靠着广阔的地形、极大的空间回旋余地，才能拖垮来自中原的汉人军队，一旦让对方站稳住脚跟，获得一个可以在草原腹地进行后勤补给的战略中转站，以农耕民族可以提供的庞大人力物力支持，他们这些生产力低下、只能通过到处放牧劫掠来养活自己的游牧民族哪还有的玩！

单纯拼消耗就能把他们彻底赶出草原。

要知道，整个中原腹地可是有超过五千多万的人口，哪怕是十比一的交换比例，都能把只有两三百万的草原各族给消灭个干净。

何况，就战斗力而言，装备更加精良且高端武力数量占据优势的汉人军队正面对上草原军队，普遍都能达到一换二，一换三的战损比。只要对方每年都派出一部分军队来草原扫荡，不出十年，他们就只有放弃环境条件更好的漠南，龟缩到更加荒凉苦寒的漠北。

所以，在度过了冬季最为严酷的一段时期后，得知乌辽山被占据的各族部落就赶在草原上的积雪大规模融化之前开始集结兵力，抓住机会对镇远这边发动围攻，免得位于南方的中原王朝及时反应过来，对镇远这边再次进行支援。

对他们来说，这是不得不做的生死攸关的大事，哪怕彼此间矛盾不断，也必须在这个时候暂时放下成见和对立，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

此时此刻，离镇远城外五十多里远的大帐内，以鲜卑诸部为首的草原各族已是齐聚一堂。

作为匈奴之后，草原上最为强盛的部落，鲜卑人口数量超过百万，南抄缘边、北拒丁零、东却夫馀、西击乌孙，占据着原匈奴故地最好的地盘和最为广阔的区域，单控弦之士的数量就比乌桓整个部落的人口还多，达到了三十余万。虽然自前代大首领檀石槐死后，兵强马壮的鲜卑又重新分裂成三部，但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草原各族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诸位，此次行动，关乎到我们还能不能在漠南的草场处安心放牧.......”

迎着各部落首领的目光，檀石槐之子和连站在大帐中央高声说道。

因为牛羊马等牲畜的胃口和消耗比人更大，而牧草的产量却不可能与田地里的粮食作物相比，因此，除了会盟和过冬期间，能让人口大量聚集外，哪怕占据着整个草原上最好位置的鲜卑三部，也不可能长期维持住超过万人的大型部落。那样的话，都不用等对方打过来，所有的牛羊马就没有草料可吃。而南山进入草原后的做法，却跟当初汉人的杀神冠军侯霍去病的做法一样，抓住了他们的核心弱点，以优势兵力打击在草原上分散而居的中小部落。

仅仅只是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有数十个部落、接近六位数的人口被消灭掉。其中尤以分布范围最广的鲜卑族为最，再加上乌辽山一战，整个被灭亡掉的乌桓人老巢，这损失简直海了去了。

可想而知，要是让这部分汉人军队真的在草原腹扎根下来，获得来自中原地区更多的兵力和物资支援，长持以往，受条件所限、无法聚集在一起进行针对性防御只能逐水草而居的他们就只有投降跟崩溃这两条路可走。

“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继续占据这片草原，为了在家的数百万族人不会被轻易赶出去饿死，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把这一伙侵入到我们家园腹地的汉人军队给消灭掉，让位于南方的中原王朝知道我们的厉害。这也是连绵的大雪刚过，消瘦的战马都还没有养好，大家就急忙赶过来的原因。一旦让这些汉人军队在乌辽山下站稳脚跟，我们就会和曾经的匈奴一样，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可言！”

“没错，绝不能让这些汉狗好过，不然，那些已经失却祖先之地的乌桓人就是我们最好的榜样，连自家的圣山都丢掉了，死去的魂灵也无法得到安息，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地流落在外面！”

面对和连的大声疾呼，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各族首领很快就变得群情汹涌起来。

只不过，他们的声音虽然叫的响亮，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一副恨不得将城里的汉人生吞活剥的凶狠样子，但真正愿意打头阵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根据之前的探子回报，那支人数不多的汉人军队居然已经在乌辽山下建立起一座晶莹剔透的雄伟冰城，而他们擅长的都是野地跟追击作战，根本就没有多少正面的攻城经验.....像之前的乌桓人入侵，就基本是绕过汉地的城市不打，只针对那些只有低矮城墙的小县城和广大乡村进行劫掠。因此，哪怕这里已经聚集了超过三、四十万的各族联军，兵力是对方的好几倍，也没有人敢说一定能够拿下这个难啃的硬骨头。

毕竟，他们可不傻，城内的那些人在这之前基本都是刚解放的奴隶，和草原各族之间仇深似海，加上这里又不是繁华的中原地区，哪怕打下来也没多少的好处可捞，反倒会损失惨重。

所以，与其自己拼命，让别人捡了便宜，还不如猥琐一点，尽可能地保存己方的实力。

当然，这也跟目前的草原形势有关，没有一个真正的主心骨。

若是曾经统一鲜卑各部的一代雄主檀石槐还在，绝不会这么犹豫，直接点起兵马a过去就是了，没有人敢不同意。

如今的和连虽然是檀石槐之子，但能力不足，又生性贪花好色、处断不公，不要说压服在场的各族部落首领了，就连分离出去的鲜卑诸部，也是看他不惯。若是强逼着别人出头，只怕还没跟汉人的军队打起来，他们自己内部就会先行火拼。

于是乎，热闹了那么一阵子之后，大帐内竟是诡异的沉默下来。

好在，这样尴尬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各族首领又急又恼间，有人进来回报了一个好消息，真正的炮灰出现了。

“诸位大人，根据巫祝们驯养的灵兽观察到的情况，有大批人马正朝着这边赶过来，看他们的发饰还有服装，好像是乌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