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二十八章 开明启智阻力重

贾诩如今已经四十有一，比之阎忠只小了十来岁！

他在凉州并不出名，不要说跟阎忠比，就是跟王国，韩遂和边章比，也差得很远。

可这位确实是个才人，无论眼光还是临机反应，又或者战略方面的能力都相当出色。

林沙只是跟他见了一面，谈了谈便相当满意，直接把他塞进阎忠领导的谋士班子，作为豫州牧属僚上工。

话说，豫州牧林沙手下的幕僚班子当真寒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身豫州的名士，竟然没有一个主动投奔的。

他手下，首席谋士就是阎忠，还有一些出身寒门的文人，能力算不得多强却胜在塌实勤勉，阎忠用得顺手就成。

林沙对所谓的谋士并没有多少兴趣，至于招揽名士也甚兴趣。

他信奉的乃是堂堂正正以绝对优势实力，碾压一切牛鬼蛇神，就算偶尔出现意外失败，也不影响全局。

就跟三国时期的魏国一般，国力强盛底蕴深厚，在诸侯武侯手上吃了多少亏，最后依旧把蜀军堵在汉中出不来？

相反，任由诸葛武侯手段通天，蜀军只要败上一次便会伤筋动骨，这就是国力不足的后遗症。

林沙别的不敢说，起码在治理地方的能力上，绝对冠盖全球！

人才可以慢慢培养，他并不如何着急，有大才投奔最好，如果没有大才投奔的话，一般的人才他也不客气。

如今有了贾诩加盟，阎忠便可腾出手来，按照林沙的吩咐做其它的事情。

做了豫州牧，林沙自然要有所表示么。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尽管他已经不算新官，可作为州牧，他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这日，州牧府后院，林沙召来阎忠和贾诩等谋士，一边吃喝小菜一边商讨最近要实施的一项重要举措。

“下面的情况，摸清了么？”

林沙也不客气，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他懒得理会，华夏人最喜欢在酒桌上说事情，他也不能免俗。

“已经摸清楚了！”

阎轴放下筷子，摇头道：“豫州门风鼎盛，特别是颖川士族，对于子弟乡亲的读书之事相当看重！”

那是当然，汉末乱世说实话，大部分都跟颖川出身的人才脱不了关系。

无论是曹操阵营还是袁绍阵营，都大量充斥颖川士人，颖川的文风要是还不鼎盛的话，那就真心叫人无话可说了。

“这个某知晓，荀氏家族做得最好，还允许当地的寒门子弟入族学读书，听闻培养了不少人才！”

林沙轻笑出声，眼中精光闪烁，一切尽在不言中。

鬼才郭嘉，奠定曹操根基的戏志才，还有大名鼎鼎的荀氏八龙么，他都听闻过，只是这帮家伙却没主动表示投奔之意。

林沙对此没啥看法，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愿意投奔就来，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其它郡国就不成了，当地豪强牢牢把持知识，不给寒门士子多少机会！”

阎忠话锋一转，摇了摇头苦笑道：“君侯想要开启民智想法是好，就怕阻力太大得不偿失！”

开启民智！

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贾诩眼睛一亮，心中升起佩服之念。

这可是得罪整个豪强势力的疯狂之举，搞不好是要惹出大乱子的。

此时，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地位，不然那些所谓名士为何混得那般潇洒，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贾诩相当明白，豪强世家对知识的垄断到底有多严厉，根本就不愿轻易扩散，因为这已经动摇了他们的地位根基。

就是刚才林沙口中开明的荀氏，不也只是让天赋卓绝的寒门子弟上门讨教学问，可没见他们对底层黔首放开文化垄断限制？

“无妨，咱们手头有的是自己人，那帮世家豪强不乐意，咱们就关起门自己玩！”

林沙冷笑，一点都不在乎地方豪强有可能的激烈反应，淡笑开口。

“君侯的意思是，三十万黄巾俘虏？”

阎忠满脸惊骇，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反问道：“是不是有些太过，他们毕竟只是俘虏啊！”

“那也是咱们手头，最大的底牌！”

林沙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道：“只有那帮俘虏，才是完全听命于咱们的人手，不紧着他们难道还要求那帮豪强的？”

阎忠苦笑，这怎么可能？

以林沙的强硬态度，就算是把整个豫州豪强都得罪死了，也不会向地方豪强低头的，这是原则问题没得谈。

……

很快，豫州州牧府下传命令，加强对地方教育的投入和监管力度。

先是拨付大笔钱粮用做州，郡国和县一级官学花费，将之前只是空架子的官学弄起来。

此举，得到地方豪强和文人的一致夸赞。

于是，等州牧府发下征召令，邀请豫州文人加入县，郡国和州一级官学作为老师，瞬间得到许多名士的响应。

特别是注重教育的颖川士族，几乎每一个家族，都派出了名士级别的嫡系子弟，带着颇有功底的旁支族人，主动加入州牧府的老师计划。

叫林沙有些意外的是，像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鬼才郭嘉，还有戏志才这样的人才，竟然也主动加入了州牧府的老师邀请计划之中，成为了郡国一级公学的老师。

稍稍打听一下才知，别看这两位在后来的历史中发光发热，盖压天下绝大部分谋士，可他们此时的处境相当尴尬。

荀氏一族的后起之秀荀或和荀攸看得起他们不假，可这对的家族和生活状态没多少帮助，无论是郭嘉还是戏志才家里都不是很有钱，哪能跟着一帮出身豪强家族的同学风花雪月？

林沙轻轻一笑，只要他们愿意当老师就成，以后等局势混乱了，有这份香火情在，估计这两位和其他有真本事的士子，第一个考虑投奔的就是豫州了。

只是有一点叫他不满，等忙活一月有余，下面的官学负责人将学生和老师名单送上。

得，清一色豪强家族子弟和寒门子弟，连半个平民子弟都无！

而且入学的豪强家族子弟，统统都是不受重视的嫡支偏房和旁支，至于寒门子弟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他们有机会进学就不错了。

虽然心中不爽，林沙倒也没怎么样，只是亲自派发了整理好的学习书籍，以官府形式免费发放，又赢得一片叫好之声。

林沙虽然已经把造纸术献给皇帝，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都得了一份，可纸张依旧是极其宝贵的稀缺资源，对于寒门子弟来说就是如此。

就是豪强家族出身的子弟，也不是谁都可以浪费价格不菲的纸张，更别说像林沙这样免费赠送课本的，相当的豪奢大气。

可进学的士子还没什么，一干看过公学教材的所谓名士却是坐不住了，纷纷发言对公学教材提出质疑。

为何如此？

公学教材里的文章，绝对都是来自古籍有据可查。

林沙当初混迹鸿都门学，遍览皇室藏书，这些书籍内容全都在脑子里记着呢，公学教材都是来自这些海量藏书。

至于为何会引来豪强出身名士的不满和质疑，那是因为公学教材中的文章和内容，全都是林沙选取的皇室藏书中，比较注重实际和民生方面的知识。

这就是林沙创出的‘实学’一派啊，一旦让这样的文章内容成为公学教材，那教出的学生，还不都成是‘实学’一脉的力量？

简直就是赤落落的以权谋私，等以后‘实学’一脉在豫州大兴，哪还有他们这些喜好风花雪月名士的活路？

说白了，就是感觉自身话语权有可能旁落，感到恐惧害怕了。

受此舆论影响，部分出身豪强的公学学生，主动退学以示抗议。

“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面对满脸郁闷的阎忠等人，林沙冷笑表态：“给他们机会不知珍惜，那就滚蛋好了，真以为没了他们公学就办不成了？”

“可是，豪强子弟太过稀少……”

“就算没有一位豪强子弟又如何？”

林沙不满怒斥：“就算只有寒门子弟，公学也要办下去！”

有了州牧的强硬指示，豫州公学还是正常开学，至于中途退出的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记上了公学的黑名单，以后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背后的家族子弟，想要进入公学都将阻碍重重。

马比的，还真以为你们就是世界的中心，没了你们地球就得停止运转了？

林沙对于公学风波相当不爽，岂不知豫州地方豪强出身的名士并不爽，涉及到以后的话语权，就算明知州牧林沙不好招惹，可不利于公学的声音，依旧源源不断传入林沙耳中。

不仅是豫州一地名士如此，就是附近州郡名士也纷纷参与进来，还有雒阳的那票名士也不甘示弱，对豫州牧林沙在公学上的所作所为横加指责。

可惜没卵用，他们说他们的，豫州公学依旧照常开课，到了后来就连忐忑不安的公学学生都变得坦然。

而谁也不知晓的是，就在外界名士对豫州公学横加指责的时候，林沙治下三十万黄巾俘虏所在田庄，悄然开办了数十座规模不小的蒙童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