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领导走到哪就跟到哪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刘奇宝发现他又回到人间。

还来不及好好嗅嗅那混杂着各种气味的浑浊空气，他就发现这里的每样东西都不对劲。

“不对呀，这不就是我家附近的城隍庙？”

“是啊，你终于发现了。”锺音说。其他人都盯着刘奇宝，不发一言。

刘奇宝环视众人一眼，若有所悟，“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瞪着在场的每个人，“为什么？”没有回答。“为什么？”他嘶吼。

忽然他看到童灵，立刻朝她冲了过去。包括锺音在内，其他的组员都挡在童灵前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刘奇宝，你再不冷静下来，我马上叫小胖送你回去。”

听到“回去”两个字，刘奇宝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打从一开始，上面根本不让你参加这次任务，就是怕你的情绪会影响办案。最后是我跟上面再三保证，才破例让你参加这次行动。”

听完童灵的解释，刘奇宝无语了。他自己也是老刑事了，那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给你三分钟，你冷静下来想一想，能不能抛开个人情感参加这趟任务？如果不能，你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马上送你回去。”童灵说。

“我能！”刘奇宝坚定地说。

“你如果不能，我们不会怪你。”

“我能，我说我能就一定能。”刘奇宝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说话算话才是爷们。”

“哼，”刘奇宝只冷笑了一声，算是回答。

“好，我就当作你答应了。”童灵接着把大家召集过来，“根据情报，莲花教今晚在本市体育馆举办法会，教主将亲临主持，为信众祈福消灾。待会大家分区混入信众里，伺机而动。记住，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擅离岗位，明白吗？”

“明白。”

“刘奇宝，听明白了吗？”童灵转向刘奇宝。

“听命令行动，不得擅离岗位。”刘奇宝回答。

“领导，咱们得赶紧走，已经有民众在注意咱们了。”

现在是晚饭时分，城隍庙附近的商店大多上门休息了，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香客还在烧香求签。饶是如此，经过刘奇宝这么一闹，一些香客走过他们的时候，还是不免多看两眼。

“好，出发吧。”童灵命令。

“到体育馆的路我熟，我来带路。”刘奇宝突然变得积极起来。

“好啊，有宝哥带路最棒了。”锺音挺兴奋的。

童灵不置可否。

“那，我走前面，大家跟我来。”说着领先大踏步往庙外走去。

童玲、锺音跟在后面，艾鲁、刘宽、徐强三个互望一眼，艾鲁、刘宽赶紧跟上童灵，徐强殿后。一般的凡胎肉眼看过去，这帮人要说有多扎眼就有多扎眼，只见一个和尚在前头大摇大摆地走着，后头跟着一位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边上是位办公室丽人，再后头是个溜着滑板的大小伙，旁边一位包工头模样的中年人正和他比手画脚、有说有笑。最后面那位西装革履、昂首阔步、时不时用手扶一扶金丝边眼镜、也不知是银行员还是律师的却不苟言笑。

出了城隍庙就是个十字路口，对面是座公园。刘奇宝一行人来到路口，刚好碰上红灯，入境问俗，更何况现在大家也算是“披着人皮”，得表现出点文明样。有那么一两个孤魂野鬼在远远的地方游荡，好奇地看着这帮同类，当然他们可不管什么斑马线红绿灯，直接穿越马路，反正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子也撞不着他们。

就在大家无聊地盯着红灯，表情呆滞的时候，刘奇宝突然拔腿就跑，往川流不息的车阵中硬穿过去，惹来急促的刹车声、长喇叭声、咒骂声，所幸他身手利落，左闪右躲，不消几秒钟，硬是给他闯红灯穿越到对过去了。他转过身来，发现其他人一个也没追上来，除了童灵，大家都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也来不及多想，朝童玲等人比出“一枝独秀”的国际通用“问候手语”，转身撒腿往公园里飞奔而去，还没跑出几步，“哐”的一声，就撞上一个透明又坚韧的表面，整个人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一时半刻爬不起来。刘奇宝这一摔，可把一位坐在公园椅子上嗑瓜子的大妈吓了一跳，“哎哟，神经病啊你，和尚学跳什么霹雳舞，瞧你摔的。”

说完，拍拍身上的瓜子壳，站起来走人。

刘奇宝躺在哪儿，也没人理会。过不一会，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刘宽的丑脸，“兄弟，我在你身上下了大注，大家都在赌你几秒钟会跑。”

接着是艾鲁苍白的脸，“从出庙门起算，小胖负责计秒。”

一向很少说话的徐强，“赌注加起来超过一万颗鬼宝。”

“你……你们还算是‘人民警察’吗？哎哟……”刘奇宝痛得快说不出话来。

锺音美丽俏皮的脸，“宝哥，别生气，大家好玩嘛。”

“一点都不好玩。”刘奇宝稍稍恢复了一点，没那么疼了，他试着爬起来，只翻了个身，还趴在那里哼哼唧唧的。

童灵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过去了，“忘了告诉你，去体育馆的路我认得。”

“你……哎哟……你也有份。”

“宝哥，快起来，领导走过去了，一会儿‘界域’就要扫过来了。”

锺音把刘奇宝扶起来，搀着他走。锺音的身体软软的，和童灵坚硬似铁截然不同，刘奇宝很是受用，早把疼痛忘到爪哇国去了。

“锺音，我问你，什么是‘界域’？”

“你呀，该认真学习了，视频课里都有，“锺音接下去说，”简单地说，界域就像一顶能量罩，倒扣在我们头上，上面说是为了保护我们，”锺音低下声音，“我看多半是怕我们逃跑。”

“这也太小心眼了。”

“你刚才不是跑了吗？”

刘奇宝尴尬地摸摸头，“那你说那个界域会‘扫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按照规定，界域是以领导为中心移动的，所以领导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刘奇宝反应很快，“如果我们要在不同的地方办案呢？”

“那就要分别开不同的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