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新人换旧人

自从踏进公共食堂开始，姬月华就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这些目光，在他走到八云梓两人那边坐下以后，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当然，姬月华不可能意识到的是......这些目光里头，最少三份之一是冲着他而来的。

“什么嘛，小月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像梓了......老是皱着眉头的话，很快就会变成老爷爷喔?”

“请妳把这称呼为“成长”......还有，不要把别人的名字说得好像坏习惯的代名词一样，宛。”

这几年间，八意咏琳醉心于研究和解决难题之中，技术开发局的工作基本上都落到了姬月华头上。可是，在另一方面，因为八意咏琳对毫无挑战难度的事情不感兴趣......已经研究出来的东西，只要她一旦想通了大概能够如何改进，那就再也不会理会，就连类似的东西也不会再碰，太过细微的东西也是一样不感兴趣......结果，这些改良工作还是通通交由姬月华负责。

在军部的新人简介课堂里，所有能够叫出名字的发明或者科技，后方几乎必然连着“冈崎梦美”﹑“八意咏琳”﹑“姬月华”这三个名字的其中一者。

然后......

先代第十三师师长“冈崎梦美”是早就退休了，许多年前已经淡出了舞台。现任第十三师师长八意咏琳则是有名的“不管事”，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万能天才，很多重大的科技发展都与她有关，但是，因着那我行我素的性格，很多时候只会止步于“创造者”的阶段，实际作出各种事后改良和实用改进的反而是她的副手姬月华。在那之外，再算上如今技术开发局的公务大半都由姬月华负责的事实......

“技术开发局副局长兼第十三师副官姬月华”，这个头衔，连着名字，在军部十三师里头已是无人不知，甚至开始盖过局长八意咏琳的名声，成了技术开发局当今的第一代表人物。

然则。

姬月华的名字是否响亮，和旁人是否认识他......完全是两码子的事情。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姬月华是技术人员，战斗只不过是相当于兼职﹑业余爱好一类的东西。他的主要工作范畴是科技研究﹑神喻系统的运行和完善﹑对已有科技作出改良等等。若说八意咏琳是“创造者”......那么，姬月华就是“改良者”。“改良者”虽然及不上“创造者”，可是，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来说却同样地不可或缺。

姬月华的重要性已经迫近了他的上司八意咏琳。纵使姬月华头上姑且还是挂着“第十三师战斗人员”的头衔......身为总参谋的左悠心，却是再也无法像以往一样，轻言给他下达出击的任务。

至于姬月华，因为他认为“神喻技术的进步，有助军部十三师的实力在整体上得到提升，某程度来说，比起他亲自上场砍翻十来个敌人更好”，跟五年前比较起来，对于出击的意欲亦减低了不少。

在最终，左悠心跟姬月华达成了协议―――姬月华可以留有出击的权利，但是，前提必须是八云梓﹑若溪宛﹑八意咏琳，以上三人最少任何一者牵涉其中，并且确认该任务有高危险性，或者以上三者的任何一人已经遇上了性命危险......只有符合这样的前提下，身为后勤人员的姬月华才可以特许出发至前线。当中，假如是八意咏琳遇上危险的话，无需任何许可和通知，姬月华可以自行调度所有资源和人手随同他执行救援行动。

因着以上的协议，这几年间姬月华已经鲜有亲自跑到战场之上，无限接近于没有。就像八意咏琳一样，他大部份的时间都待在技术开发局之内。

为了确保自身的实力有足够的进步，姬月华倒是常常与二姐姐若溪宛又或者立花雪乃交手......不过，场地并非那个热闹非凡，充满了汗水味的八楼训练室，而是更为宽敞，可以肯定不会被无关的旁人打扰的六楼比试场地。作为管理者，姬月华很清楚什么时候那个地方会闲置下来......或者该说，除了新人的考核外，那个地方本来便没怎么被使用。立花雪乃的继任师长时的考核只是特例......正常情况下，姬月华自己填写申请表，自己盖印，然后再将数据输入到神喻系统之中，只需五分钟就能拿到六楼场地的使用权。

除了下属﹑友人和熟人外，姬月华的生活习惯和工作模式，注定了他不可能与其他军部十三师的成员有太多的接触。

五年过去了。

老一辈的十三师成员退下来了，每年都换来许多的新人。

东方苍龙两人是特殊例子中的特殊例子......没有人人像他们一样，差不多八十岁了还是现役。孔赐仁在六十岁时退休，但是，真要说的话，那也是比较晚的例子了......这位前军部第五师师长，是因为忧心立花雪乃所以才将自己的退休计划推迟了几年。

实际上，军部十三师的平均正常退休年龄为四十七岁至五十岁。

师长级别的人的退休一般会较晚......就像第四师师长花倚醉，现在也快要到达这个最低标准了，却依然活跃中......不过，从人数上来说，师长级别的人在十三师之中毕竟是少数。此外，也不能够排除有部份十三师的成员会因别的理由提早请辞，就像结婚退休之类的。

许多姬月华认识的脸孔......包括，他在第一天的出勤任务时跟他聊过一句的大姐姐，他作为新人在六楼参加考核时站到他面前的考官，这些他曾经认识的人，如今都已经回归了常人的社会。

姬月华是跟自家的两个姐姐﹑八意咏琳﹑还有立花雪乃这几人很熟稔不假，与东方苍龙两人虽然疏离了，但关系也依然颇为亲密......可是，这些都是位于十三师顶点的人。

与他关系最好的人全都是管理阶层的人员......即使稍微把标准下降一点，能够跟姬月华谈得上是关系不错的人有―――凤仙·优昙华院﹑雪红尘﹑月晴缺﹑花照夜﹑左笑棠，勉强的话，也能把花倚醉一并算进去，这六个人，不是师长就是姬月华的属下。

简而言之......姬月华的交友圈子，极其诡异地只存在于军部十三师的顶层之中。

他并非难以相处的人，但是，因着各种各样的缘故，他与常规成员接触的机会不多......自从他搬进技术开发局之后就更少了。

原来的熟人不停地从圈子里流失，新的陌生脸孔又没有被添进去......现在，认识姬月华，知道他真容，能够在瞬间之中指出“这就是技术开发局副局长”的人，在十三师之中可能已经不过一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