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败犬二人组(自称)的坦白

像这样般，放弃狡辩的他，换来的是立花雪乃发自内心的叹息。

不得不说的是，在姬月华的胡闹之下，那于一瞬之间萌生的内疚感的确减弱了不少......不，就连本来那凝重的氛围也被打破了。

“其实你本来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生气还是焦躁都已经不复存在。唯一残留下来的，就只有淡淡的无奈和痛心。顿了一下之后，立花雪乃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不会怪你多管闲事......”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的话妳回避话题的可能性也很高。”

没等立花雪乃说完，姬月华已半睁着眼地接过了她的说话“雪乃姐姐妳是那种有什么事情都会藏在心里的类型呢。虽然会主动担心别人，却不会将自身的烦恼向他人倾诉。之所以会向我求助，想来也不过是因为自身作为上司必须考虑到下属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妳本来是想独自解决这里的困境吧?”

尽管姬月华的计算带来了小插曲，此时此境依旧幽美，就彷佛能够融化心扉。

被姬月华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虽然对方并没有强迫的意思，立花雪乃却感觉到一阵无形的重压，默默地吞了下口水。

这份压力，源自于环境，源自于姬月华的眼神―――他双眼中的善意太过纯粹，而且太过认真，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月夜醉人，彷佛有无形的吸引力，使人放下心防。

假如此地有一丝半点杂音的话，那么她就能有借口转移视线，分散注意力。

假如这里有第三个人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借口说不好意思，拒绝透露自身的心声。

从这一点来看，姬月华的环境营造还是相当成功的。

无限接近于真空的环境，使一切的元素牢牢地锁定在立花雪乃身上。更重要的是，此刻两人所在的是远离道路的丛林，可以百分百肯定，不会有人在中途掺合到对话之中。

“......我是这样希望的。只可惜，我做不到。”

最终，没能拒绝那份善意。

如果是别人的话，还有半点回避的余地。但是，对象是她那小小的茶道室的常客......那个一直以来总是跟她一起品茶聊天的姬月华。来自交心好友的善意，就是想拒绝也做不到。

立花雪乃往旁边走了几步，倚着身后的大树，轻轻说道“灾厄兽在最近两年入侵的频率提升了很多，这是外在的问题而不是我本人的问题......这些，我是知道的。八云副官和萧师长他们所说的话没有错。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去想......假如我能做到东方元帅那个层次的话，会不会，就能够不需借助他人的力量，独自去应付面前这个难关呢?”

“东方老爷子在雪乃姐姐妳这个年龄时，就连a-rank级灾厄兽也打不过......”

“我知道!”

打断了姬月华那安慰的说话。

于下午的时候曾经出现在立花雪乃脸上的阴霾，此刻再一次地浮现。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点蛮不讲理了，立花雪乃的眼中带着丝毫的歉意，可是，与此同时却不甘地抿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着“我知道是我要求太高了。进步是循序渐进的，我并非没有努力，取得的成积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堪入目，甚至已经比不少人好......我本来应该满足于它，默默地耕耘，默默地获取成果才对。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师长他把这个位置交给我了，月华君你也满足了我任性的请求......为什么，我就连自己的本份都做不到?!”

就一如姬月华所期望一般。

在四周环境的感染下，立花雪乃打开了心中紧闭着的门窗......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说话内容的推进，那柔和甜美，平时总是充满了自信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立花雪乃用力地咬着嘴唇，漂亮的脸孔虽然不至于扭曲，但是那也不过因为她本人正在竭力地忍着，俏脸上写满了不甘和焦虑。

保持着这样的表情，立花雪乃沉默了一阵子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应该无理取闹的。”

她毕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激动的情绪稍微减褪后，又取回了作为师长的理智，然后逐渐回归平静。

立花雪乃脸上带着浓厚的歉意，轻轻低语着“难得月华君你好意前来开解我......我会好好反省的。你和八云副官说的话才是有道理的那一方......”

“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么想呢?”

“!!!!!”

本来，立花雪乃已经接近全面重新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姬月华轻轻的一句说话，就像往湖面投入了一块小石子一般，再一次地，打乱了她的节奏。

“梓姐她是个真正的超级天才。一直以来，她遇上的挫折大概就和咏琳姐姐引爆实验室的次数一样少。她的才能足以让她面对所有困难，所以，她总是能够在“正确”的道路上笔直地向前走。我......稍微有点不同。”

低语声中，混入了显而易见的纠结。

姬月华缓缓地走到立花雪乃的对面，学着她的样子，将身躯靠在树木之上，目光却没有对上立花雪乃的视线，而是静静地，看着地面。

“不管怎样地努力，与梓姐她们就是隔了一段距离。当然，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我已经做得很好，就和梓姐她们一样，都是属于妖怪级的生物。但是，这种挫败的感觉，却缠绕我整整十四年之久。”

“我觉得，月华君你没有必要跟八云副官她们比较......”

“对!我没·有·必·要·。人的价值不是体现于比较，更不用说，梓姐她们对我很好......在我心中，她们是最重要的人。在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不存在你死我活，甚至，如果只是想保·护·她·们·的话，我也不一定要自身变得比她们更强。我可以像现在一样，制作许多许多的武器提升军部十三师整体的战斗力，这样她们陷入困境的可能性自然会减低。与此同时，我从来没有松懈了训练，就算战斗能力及不上她们，好歹也是烂船有三斤钉。就算对手是s-rank级的灾厄兽，我也有参战的自信。所以，没·有·必·要·去·比·较·，这才是正确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