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旁观者清

但是，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

曾经在近距离观看过东方苍龙的战斗......姬月华虽然不敢说自己很了解东方苍龙的战斗风格，可是，却本能地察觉到与现在的他有着微细的不同。

抱着这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射箭的同时，姬月华开始仔细地观察着东方苍龙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表情，包括脸上肌肉的微细变化，到杀敌时的过程，好比说出拳的动作以及移动时的步幅等等......所有的一切，几乎可以想象到的，都列入了观察的名单之上。

然后。

姬月华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东方苍龙的左臂上。更准确地形容一下的话，是在将近十几分钟之前，对方为了救他而添上的那个伤口的位置。

因为东方苍龙在来到这里之前显然地换了一件新的师长外衣，再加上，此间的事情实在太多。光是要精确地捕捉到战场上每一分钟的变化，与此同时，还要兼顾着掩护的工作，便已经用尽了姬月华的注意力。

因着东方苍龙那过于辉煌，即使只是站在这里也彷佛太阳一般散发出无尽光芒的背影......在第一瞬间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后，姬月华便掉而轻心地选择了放任与相信的道路，继而，忘记了一个事实。

一个他亲眼看见了，只有他才知道的重要事情。

“不会吧......”

在脑海里联想到些什么的同时，姬月华的眼睛在瞬间之中睁大了，嘴里不自觉地便漏出了彷似看到世界末日时会发出的呢喃。

原因已经很明确了。

为什么他会忘记呢?那个剧毒，明明是他自己提醒东方苍龙要小心的。

就连天才八意咏琳自傲的解毒剂都没有办法完全起效，毒性之勐可谓姬月华生平仅见。要知道，作为技术开发局副局长的，他有权浏览军部绝大多数的档案......事实上，为了更有效地替八意咏琳分担公务，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在此以外，他还长期担任八意咏琳的实验助手，自己私下也为了确实地毒杀灾厄兽而作了不少研究......但是，这个剧毒，却又是在其之上。

所谓的神喻细胞，本身就带有一定程度的抗毒性。师长级别的人物，再算上八意咏琳的解毒药，单从对毒素的耐性来说，就是比起s-rank级灾厄兽也不会相差太远。

能够在短时间内发作，并且足以夺走s-rank级灾厄兽的行动能力......这种程度的勐毒，于姬月华的认知里没有任何一种毒药可以与之相比!

因为东方苍龙再登场时的表现是多么的壮阔，那如雨般落下的铁拳就如同天灾一般，响彻战场声音又是带着冲天的豪气，而且还中气十足......完全没有办法让人联想到，这位军部元帅在之前已经负了伤。而且，还身中勐毒!

“但是，不可能呀......若溪姐是因为身上多处负伤，毒素几乎遍布全身所以才失去抵抗能力的。东方老爷子的体格和神喻能量比若溪姐强那么多，受伤的程度又不严重，应该不要紧吧?......”

尽管嘴里还在源源不绝地找借口尝试否定脑内的推测，但是，姬月华的心里却已首先承认了这个事实的可能性。

若说为什么的话......说到底，东方苍龙也只是比起他们这些后辈强很多而已。并不代表他是个天下无敌的战神。

纵然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负伤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偏偏，对手还是那个藉由鲜血与伤口让毒素进入敌人体内的冥王!

要知道，东方苍龙在抵达这个岛屿之前就已经横跨了数百公里以上，硬生生的由海岸防卫总司令部一直狂奔到了这里......在这过程之中，体力的消耗还是不能忽略的。而在到步之后，东方苍龙又立即与冥王展开了激烈战斗，而且还是以负伤中毒的前提下开打!

考虑到体力消耗和毒素的影响，东方苍龙在激战中再次负伤就变得极有可能了。

然后，假若东方苍龙真的是以体内毒素翻倍的状态强行参战......那么，接下来的情况，说不定会变得异常地糟糕。

所谓的毒素，本来就是会随着激烈的运动加速蔓延到全身的玩意。就算解毒剂的药效依然存在也好，此消彼长之下还是毒素那边占上风。

虽然东方苍龙本人就是个异常硬朗的极端的存在，但是，毕竟也是年事已高了。在同样的年纪下，与他同辈的冈崎梦美早已服老隐退，南宫龙飞更是因旧患复发逝世......纵使是同样仍然位居现役的左悠心，也早已公开表明自己在体能上已经力不从心，只是靠着多年的经验与威望才能勉强保持“传说”的地位。

就算以“技术”与“力量”这两者去区分当今的两位“传说”们也好......不能忽视的是，无论东方苍龙还是左悠心，都已经是个老人了。

当年姬月华与这两位老人相遇时，他只有十岁，而东方苍龙却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如今，姬月华本人到了十八岁，易言之，东方苍龙亦是将近八十岁的高龄!

就算是神喻圣痕，也不可能逆天而行。比方说，让人活到三百岁和长出翅膀之类还是做不到的。所以，被杀了就会死，变老了体力就会衰退，这些都是无须言喻的天理。

东方苍龙的强大与威望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甚至到了一个只需现身就能起到振奋作用的地步......因而，也让人下意识地就忽略了他也是人类的事实。

这种毒素会对东方苍龙造成多大的影响，那完全是一个未知之数......不，或者该说，虽然毒素实际有多大影响暂时还没有办法估量，但是，东方苍龙显然不会是因为一丁点的伤势就影响自己身手的弱者。能够使东方苍龙在战斗中，给予身为旁观者的姬月华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那就证明了，东方苍龙的抗毒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现在，那些毒素正在不断蚕食他的身体机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