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四 平静与缺憾

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战斗了多久，只记得眼前这批牛头人，是第九批从光芒中走出的敌人，而且…第十批敌人还在生成中。

只不过，第十批敌人只有一个，但是只要看到那庞大的体型，莫然就会感到一阵阵颤悚，而这种颤悚…其实是源于‘危险感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第十批敌人生成的非常缓慢，每一个线条都需要慢慢勾勒，所以给了莫然一些缓冲的时间，而这些缓冲时间，正好可以用于消灭前面九批敌人。

此时，莫然早已忘掉训练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多余的事情，因为这些由光线勾勒的敌人，完全是以生死大敌的姿态对待莫然。

因此在战斗中，这些敌人完全是在进行殊死搏杀，根本没有留有一点余地，似乎一切都是以杀死自己为目标。

所以…就算莫然的神经再大条，也不会将这当成训练，至少…不会是普通的训练。

因为‘危险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提醒莫然…如果不拼尽全力，那就真的会死。

可即便是拼尽全力，莫然战斗起来依旧是十分吃力，因为敌人都拥有斗气，更关键的是…他们还拥有智慧。

而最让莫然深恶痛绝的是，这些敌人还能做到配合无间，所以敌人越多，莫然承受的压力就越大，而且这种压力，还是在以几何方式的增长。

莫然能够战至如今，完全是赖于体力值的支撑，所以能够一直激活斗气进行战斗。

当然，这也离不开‘危险感觉’的协助，与‘怒火’带来的强大力量。

‘危险感觉’能让莫然在战斗中，提前感知到危险的出现，从而险险地避开敌人的致命攻击，而‘怒火’则可以在瞬间，给莫然带来无可匹敌的力量，令他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刻翻盘。

尽管如此，莫然此时依旧是伤痕累累，能躲过致命攻击，不代表他能躲过所有攻击。

就连莫然手中的战锤，也发生了不自然的扭曲变形，虽然‘怒火’能够带来无可匹敌的力量，可以让莫然轻松碾压敌人。

但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怎么能够那么轻易承受呢？连金属战锤都扭曲变形了，莫然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莫然每一次激活‘怒火’，都会对身体造成难以想象的负荷，而每次使用完‘怒火’后，莫然都会进入短暂的虚弱状态。

这种虚弱怎么形容呢？

这是那种…你依然有力量，却使不出来的虚弱！是身体达到了承受极限，拒绝使用力量的虚弱！是生物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如果你再继续使用力量，那么身体就会坏掉。

所以…越到后期，莫然就越不敢轻易使用‘怒火’，因为虚弱的时间，会一次比一次长，而这也表情莫然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因此，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莫然才会激活‘怒火’，用于…保命。

……

相较于巨魔和矮人而言，牛头人的智慧要相对低下一些，而且牛头人都是直肠子，战斗方式也偏向那种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方式。

所以，莫然与牛头人的战斗，反而变得非常简单、直接，只不过…莫然付出的代价，也要多一些。

毕竟…这是硬碰硬，毫无还转的力量比拼，是即便胜利也要自损八百的比拼。

当打杀了最后一头牛头人后，莫然已经是浑身浴血，不过他的注意并不在伤势上，而是死死盯住了，正在被勾勒的敌人。

与此同时，莫然还伸手取下了，背上的最后一支标枪。

面对五米多高，十几米长的巨兽，莫然根本没有信心战胜，因为…这根本不是体型上的差距，巨兽所展露的威势，就已经压得莫然喘不过气了。

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信念，渐渐开始生根发芽，那么正常人的反应，绝对是掉头逃跑。

不过…莫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等待时机，等待巨兽由虚转实的那一刻，这也是莫然仅有的一次机会。

巨兽也没有让莫然久等，当勾勒出最后一根线条后，就开始缓缓化为实体。

与此同时，莫然也是眼神一寒，继而将‘怒火’激发到了极致，然后掷出了标枪。

这一击，莫然已是拼尽全力，所以仅存的体力值，被瞬间清空了。

莫然只感觉身体一软，便向前缓缓倒去，这一刻…莫然体内的力量已经干涸，所以连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作。

不过在倒下的瞬间，莫然还是看清楚了巨兽的模样，那是一只无比庞大的狮蝎。

狮蝎只是随意地一挥前爪，便打飞了激射而来的标枪，然后就满是戏谑地看着莫然。

这种强大，完全不是人类能够战胜的强大，至少…莫然想象不出，有谁能够战胜狮蝎。

随即，莫然又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贝蒂可以战胜狮蝎？

这一刻，莫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想法，可是他的心情却是非常平静，哪怕狮蝎已经一拍翅膀，向他扑了过来…也是如此。

因为莫然已经尽力了，所以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缺憾，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许许多多的事情，都会让莫然感到遗憾，甚至是…抱憾终生。

现在，只不过是…事不可为而已！

……

就在狮蝎即将扑到莫然身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青年，一脚踩在了狮蝎的头顶。

然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脚，却将狮蝎从天空踩落到地面，并将狮蝎踩进了大地之中。

莫然怔怔看着青年，因为他在青年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

可眼前的一切，却是真实不虚，狮蝎庞大的身躯，被直接踩进大地中，而且莫然能看出，狮蝎并没有受到伤害，可它却在青年的脚下…瑟瑟发抖。

青年似乎感觉到了莫然的目光，所以转过了身体，并对着莫然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好，我是你的战职教官艾勒。”

“战职教官？”

“是的！不过因为你们已经被植入了，战斗的知识与意识，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接受我的训练。”

“而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保证你们，不要被什么阿猫阿狗的，随意弄死了。”

说着，艾勒伸脚踢了踢狮蝎的脑袋，而后者当即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不过…即便是惨遭虐待，可是如巨兽一般的狮蝎，仍是在艾勒脚下瑟瑟发抖，亦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