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一 少年当远行

修建起法师塔后，林雷又收了两个法师学徒，以期望能让妻子和女儿得到更多的观察和对比的机会。

他基本有半天的时间呆在第一层，专门讲述他对法师的理解。

“法师，就是能量的使用者。任何玄妙莫测的手段，都是能量的演化。小到一团火焰，大到打开亚空间的稳定入口，只要掌握的能量够了，你都能做到这一切！”

林雷说这些基础原理的时候，手中始终掌握着一团高密度的能量，这团能量演化万千，随着林雷的意念随意的变幻着。

时而成为物质，时而小小的撕裂空间，露出其后面不可知的入口，最后彻底的转换成虚无，消失不见。

而这个过程中，三位法师学徒都没有感到周围任何能量密度的提升，这很让人不可思议，也更让这些学徒们敬畏林雷的手段。

“等你们成为强大的法师之后，能做到我所做到的一切。但要做到这些，你首先得了解你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林雷指了指自己的头，要掌握强大能量的基础，要有强大的意志，这一切的初始，是了解你自己！

“多撒，说说你自己是什么样的。”林雷点了名。

多撒站了起来，却是摸着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想说坚毅，热血，执着什么的，但却感觉始终和真正的自己差那么点意思，他无法准确的将自己描述出来。

“说不出来？这就对了，你自己是如何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语言和文字这些东西，有着很大的误差。他们传播着信息的同时，也误导着你的感知。而掌握能量的方式，也正是如此！”

“记住我的话，没有一个法师的能量掌控方式是一样的！其根本原因，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的本质是相同的！”

林雷示意多撒坐了回去，随后说出了他所讲的第一个重点：“从今往后，我所说的任何指导，只是我的感悟。你们可以听，可以借鉴，但却不可以当做真理。法师的真理，只有靠自己去寻求。你的真理，也只属于你一个人。不明白这一点，你们以后的前途也有限。”

林馨听不下去了：“可是父亲，那你以前讲的那么多知识，不是都没用的吗？”林雷可是在星空禁地里给她讲了十年的经。

三位法师学徒立刻眼睛发光的看着林馨，师十年的教导啊，这得说了多少东西，三人羡慕的要命。一出生就有个师的父亲，这可真是幸福啊。

芙薇丽回头看了林馨一眼，责怪她乱说话。林馨也自觉失言，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林雷不以为意，直接接道：“我所说的东西，虽然不能代替你走通往真理的路，却可以充当路的明灯。至少能驱散一方的黑暗，让你们一个大概的方向。这就是我这个导师的作用所在。”

没办法，林雷本来是想让妻女参加战争磨炼意志的，但因为太残酷，最终被他放弃了。他只能如现在一样，采取相对温和的方式。

在法师塔，芙薇丽和林馨在一开始和三个法师学徒做一样，每天听林雷的教导，然后做实验，接着在与林雷所说的相验证。

很枯燥，需要超人一等的耐心，但是这每一个有所成就的法师的必经之路。

佛洛肯修行之所也不是永远平静的，这段时间，林雷就经常感觉到有强大的法师进出这个圣者之都，并且有越来越频繁的势头。

林雷也没有出去，只是向多撒询问。

“我不太清楚，导师。但我听说神圣之都找到了主神福波斯，这一回是真的神明！圣者之都和天空之城很多法师都投入了神明的怀抱。”

“真的神明？”

“对，而且显现过真身，就和当年从圣者之都封神的不朽者一样的强大！现在，神圣之都的人态度又咄咄逼人起来，近年来已经与圣者之都发生过好几次规模不小的冲突了。”

林馨对神明这两个字很敏感，听到这些话，就凑过来问道：“多撒，你们都相信有神明吗？”

多撒只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这个时候被这么一个美丽的女性凑近，而且此刻不像在林雷刚来那会的心有所求。

他现在每次接近林馨，只感觉这个女孩哪里都美丽，肤白如玉，眼如点漆，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灵气。

对，灵气，这种充斥在导师一家中的特殊气质，在这个少年眼中，简直是完美的化身。

多撒的心跳立刻加快了，在胸膛里有力的跳动着，让他有着微微的窒息感，他有些结巴的道：当然相信神明的存在。而且，圣者之都可是有神明的明确记载的。五千多年前，有一位强大的法师成功的封神。”

“哦，也就是说这个神明是人变的。那神圣之都有没有可能也是一位强大的法师封的神呢？”

林馨恍然大悟，对神明这种自吹自擂的称呼有些不以为然，在他她看来不就是强大些的法师嘛，难道还能和父亲想比，和泛维度生物相比？

多撒的脸红的仿若要滴出血来，他感觉在这再多呆会儿，就要抵受不住对面这个少女惊人的美态带来的影响了，这可是导师的女儿！

多撒坚决的命令自己转过身，他长呼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或许是也是法师封的神。我知道的这一点，也是道听途说的东西。”

林馨不知道真相，但林雷却知道，仙女座星系是不会随意的使用神明来称呼一个生物的。既然这么叫了，那么那个家伙应该确实非常的强大，至少强大到能让不朽者兴不起抵抗的念头，才配称神明！

就如五千年前的伦娜，那头怪兽，都是泛维度级别的存在，才被维纶错认为神明。

这么看来，他走的这五千多年来，很有可能又有一位同行看了这个星系，这会正在搅风搅雨呢。

不过林雷暂时不准备掺和进去，现在这些事和他关系不大，但他会密切的注视这个可能的同类的行动。

对于多撒的窘态，林雷也看在了眼里，他微笑起来，少年知慕少艾，人之常情。这种美丽的情感，林雷自己却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好了，多撒，你忙去。”林雷为这个学徒解了围。

多撒如释重负，深深行礼后，急急的退走了。林馨在后面看他这狼狈的身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雷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莫名的感叹：“馨儿，算起来，今年你有一百六十四岁了？”

林雷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的女儿出去闯一闯了，而不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恩，父亲，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林馨陡然转身，惊讶的看着林雷，她能感觉到林雷的语气中有某些她不愿去想的东西。

“我在想，或许你该独自去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中走一走，认识下它的本来面目。”

林馨呆了下，本能的说道：“可我不想长大……也不想出去”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在父亲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林雷没想到林馨是这么一个想法，想了想后才道：“等你成为一个师后，就出去走走看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那母亲呢？也这样吗？”林馨低着头问道。

“薇是我的妻子，你的母亲，一个人出去算怎么回事？当然不用。”林雷没想到林馨会这么问。

“这不公平！”林馨突然抬头尖声喊道，随后或许是认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这才低声接了句：“我不想离开您，也不想离开母亲。”

这个时候，林雷已经将这里所有的对话都禁锢了起来，在这法师塔的一层，其他人只能看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到在说什么。

林雷没有说话，他有着皱眉的看着林馨，他知道这个女儿对自己有着复杂的情感，自从百年前他回到地球时，林雷就知道了。

“你的眼界太狭窄了，林馨，不应该这么早做出人生的选择。我这个父亲有责任引导你去看清楚这个宇宙。而有些东西，只有你单独一人的时候，才能真切的认识到它的本质！”

林馨不说话，林雷起身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顺滑的长发，终是转身离去。

林馨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到林雷正在离去的模糊背影，那里，也站着她的母亲芙薇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林馨几乎是以一种疯狂的势头投入到追求真理的法师之路，这份劲头连三个法师学徒都自叹不如。

要知道，在这三个星系本土居民看起来，林馨虽然美丽，但无疑是属于那种天赋不佳的普通人，再努力也是白用功。

“唉，我要是能成为像导师那样强大的师，我这辈子非她不娶。”这是一个法师学徒名字叫犹大，很是邪恶背叛的一个名字。但却与那个黑暗圣徒不同，这个家伙十分的憨厚。

就像现在，见到林馨这种看似努力，实是在自寻痛苦的沉迷在法师之路，犹大也有一种心灵颤动的疼痛感。

另一个叫法师学徒叫洛肯，他是很现实的一个人，见犹大这么说，心中却莫名的感到一阵酸涩，忍不住出言打击：“犹大，做你的白日梦。导师是一个师，他的女儿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以后至少也是一国之后。而且你真成了师，那想法肯定会变！”

“你胡说，你以为我是你，我的心始终如一，对爱情忠贞不渝！”犹大被洛肯刺激到了，大声反驳道。

洛肯则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三个人中，只有多撒一言不发，默默的在为成为正式法师而努力。但只要林馨出现法师塔的一层，他的眼睛的余光就无时不刻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要将这个美丽的人儿深深的刻到心里去，永不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