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 灵能者的过去

声音如千年的寒冰透过皮肤，直入人心，那寒冷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而且，这人还是在自己等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

在这些人之中，最过于惊骇的，莫过于那个瘦弱的老大了。

这些人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作案和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这样休息，就是因为这个老大的本事儿，一旦情况不对，就能及时的察觉，凭借着这一手，自己这九人无论是作案还是休息，都要比警察快上一步甚至两步，在警察来之前就逃之夭夭。

而现在，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等人，这如何不让这群人惊骇？

惊骇之下，众人举起枪就回头，准备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乱枪给射成筛子！

然而抬头的刹那，老大却是心中闪过一丝骇然，骤然厉喝道：“别看她的眼睛！”

然而，晚了！

其余的八人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一个娇媚的女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而她的眼中，却是流转着一轮又一轮的不断枯荣的红色鲜花！

刹那间，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八人，现在却是呆怔怔的将手枪放下，面容瞬间变得精彩起来，或怀念，或依恋，或愤恨，或悲伤，或胆怯，或恐惧，或绝望，或凄凉。

这八人的脸色，似乎将世间的悲苦尽数演绎了一遍似的。

这来人，竟是仅凭借着一双眼睛，就将这凶悍的八个劫匪给控制住了！

唯一不被这一双眼睛控制的，只有那个瘦弱的青年老大，这青年老大在这八人受制的瞬间便抬起手来，甩手就是一枪，对准了这个女子的脑袋就是一枪！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老大打出的子弹瞬间被弹开，同时弹开的，还有一个青玉做成的葫芦，这葫芦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而后从葫芦上伸出几条藤蔓，插入烂尾楼的墙壁之中，而后稳稳的落在了这女子的肩膀上。

这瘦弱青年的瞳孔登时就是一缩。

“你是……什么人？！”

青年艰难的开口，声音怪异，听的出来，这青年对华明语并不熟悉。

李葱娘现在没空理会这个青年，这一招还是自己看动画片看来的，还是第一次使，还不是很熟练，这一下子就控制住八人，有点困难。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违反了古老的誓约！”

哮天犬和巨灵神还有庄凡这俩神一人从楼梯外窜了进来，巨灵神刚刚落地就开口怼了这青年一句。

“古老的誓约？！”

青年的瞳孔顿时一缩。

青年虽然说不清楚华明语，但是他能听懂，巨灵神这一句话顿时让这个青年心中震惊。

“我……今日以我的血，与众神缔结神圣的契约……”

巨灵神那张狰狞的脸在这一刻变得庄严而肃穆，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心口，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缓缓的吟诵着这誓言，这声音仿佛从远古而来，承载着古老的力量和当初神圣的誓约，在这烂尾楼之中缓缓的回荡。

“为了维护世间的安宁，为了世间不再受妖魔的威胁，为了世间再无因妖魔而死之人，我愿意将我的身、我的心、我的意，化作不灭的火焰，化作那永恒炙热的骄阳，烧灼妖魔的身躯，毁灭妖魔的意志，消融世间的黑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我将我了世间的安宁而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愿众神赐予我力量……涤荡这世间的罪恶……纵身陷重围、纵有死无生、纵只剩我一人，罪恶不消，不弃长矛……”

面容一直冷峻的青年在这一刻却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短短的几句话，竟是让这个青年的心神失守！

“既然还记得这古老的誓约，为何你还要违反？！”

巨灵神厉声喝道，声音浩大如九天上的神雷！

“为何要违反？我为何要违反？！”青年那涕泗横流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猛地撕开了衣裳，露出了他的胸膛，嘶哑的吼道：“因为这个！”

这是一块怎么的皮肤？！

当这个青年露出自己胸膛的那一刻，庄凡便被这块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胸膛狠狠的震撼。

这块裸露在众人面前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伤疤，深深浅浅，一块叠一块，这些伤痕，将这个青年的胸膛摧残得不成样子，瘦骨嶙峋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青年的胸膛，只能说这胸膛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在我的家乡，我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战士，保护了我们的村子，他常常给我讲这个誓言，但是他却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那一年，我九岁！”

青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我的母亲，养育了我的母亲，告诉我，我是下一任神圣的守卫者。但是，因为这个神圣的职责，我的父亲尸骨无存，我的母亲，劳累至死，而我，颠沛流离的在世间游荡，受尽了折磨和屈辱！为了活下去，我和野狗争抢过一块发霉的馒头，那个时候，我的众神在哪里？为了活下去，我在垃圾堆里和老鼠抢夺残羹剩饭，那个时候，让我奉献生命的众神又在哪里？为了活下去，我用我的双手掐死了想要凌辱我的混混，那个时候，让我缔结契约，保卫世间的众神又在哪里？！”

“我违反誓言？我不遵守契约？不！”青年面色狰狞，状若疯狂的道：“违反誓言的，是众神！不遵守契约的，是那高高在上的众神！”

“我这些年的磨难，只让我清楚了一件事儿！”青年狠狠的擦干净自己的眼泪，再次恢复了那冰冷的样子：“想要活的潇洒，那就必须要靠自己！”

青年的话让巨灵神和哮天犬，包括二瓢子在内的神仙全部沉默。

青年说的有错么？没错！

灵能者和神明缔结契约，保卫人类，最重要的是和世间的魑魅魍魉战斗，说到底，灵能者是为神明工作的人类。

人类为了契约，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神明，却没有给这些和自己缔结契约的人类以神明的庇佑，这是神明的错！

“那什么……能问问你和哪位神明缔结的契约么？”

庄凡看了一眼沉默的巨灵神和哮天犬，斟酌了半天之后才开口问道。

作为和巨灵神还有哮天犬相处了这么久的人类，庄凡不相信巨灵神还有哮天犬会犯这样的错误。

“呵呵……告诉你又如何？灵能者和任何神明都能缔结契约，我便是和战神阿瑞斯缔结的契约！”

阿瑞斯……

庄凡顿时愣了。而巨灵神和哮天犬的脸色则是瞬间就黑成了锅底……

“阿瑞斯……这混蛋早在八千年前就和邪神一族同归于尽了……他上哪儿庇佑这个灵能者？”

二瓢子的声音在庄凡的脑海之中响起，顿时让庄凡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合着这个青年落到这个下场……是因为他缔结的神明在几千年前就完了蛋？！

“不是……他一东方的人，和西方神明缔结什么契约？！”

庄凡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放着东方这边活着的神明不缔结契约，去和一个死了几千年的神明缔结契约？！

“这不是说了么？灵能者能够和任何神明缔结契约，这是人家的自由。”

二瓢子的声音带着鄙夷，这个学渣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够鄙夷别人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问题是阿瑞斯都死了几千年了都，他怎么和阿瑞斯缔结契约？”

庄凡就弄不明白了，你说你都死了，怎么和人缔结契约？

“那边和我们这边不一样，宙斯那老东西就是个混账，那老东西相当喜欢人类的信仰，虽然没什么卵用，但是人家就喜欢人类的信仰，阿瑞斯死了之后，他占了阿瑞斯的名额，明白了吧？”

明白了，合着这是吃空饷是吧？

庄凡看向这青年的眼神顿时同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