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时代的更迭

“明白了吗？这已经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情了，要么现在就出去迎着乱枪被打死，要么，趁着还有劳拉这个希望，带着她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吧，下一个时代，终究是属于他们的。”

夏杰顿了顿，留了一小段的时间让罗根去接受这个事实，随后又继续说道。

“查尔斯的想法你我改变不了，唯一能做到，就是强制让他遵从这个主意。比起一无所有的死去，至少他还能在劳拉的身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他的精神，会以另一种方式永存。”

罗根缓缓点头，他丝毫不会质疑夏杰话语的真实性。

因为，这些颠覆常理的阴谋，他全是亲身经历过的，他自己就深受‘变种人武器计划’的摧残，那贴合在骨头上的艾德曼合金，那一道道死去的生命，全是他这些年来的无穷梦魇。

“我明白了，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

“不了，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去做。”夏杰断然摇头，他完成任务就会回到现实，又怎么会和他们去隐居呢？“等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会离开。”

罗根也不作挽留，他低眼看着行李箱里面，那一坨艾德曼合金极为晃眼，他自行脑补出夏杰所说事情后，突然又想到：“先把劳拉身上的艾德曼合金给去掉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劳拉那小身板里的艾德曼合金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夏杰理所当然的答应了下来。

“当然，取出这东西，我们就动身。”

还不等罗根答应，门外一身遮阳装，包裹严实卡利班气冲冲的进来了，昨天罗根才说好的有人帮忙，以后会好很多？这还没过去一天呢，家里就又多了一张嘴，这让卡利班忍不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毫不在乎的怒吼道：“你们又要离开了？我的天，这些活儿就只有我一个人做是吗？”

曾经身为地下情报机构的首领，却早已经被践踏成了家庭主妇，而看着卡利班一手端着洗衣盆，一手拿着晾衣杆的训斥之态，夏杰和罗根目目相觑。

“卡利班，我决定要带着查尔斯和劳拉离开这里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

罗根也好言相劝着，毕竟这一年来卡利班所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如果没有他的照料，估计查尔斯早就死了。

“得了吧，离开这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买船躲进大海？那份游艇旧杂志我在你衣服里翻出来不下十次了！”

说到这里卡利班更气了，他一把放下手里的东西，冷冷道：“逐日号是吧？日字是关键！你难道要我终日躲在甲板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吗？然后等你们死去，我再自杀？！”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如果你打算和我们一起走的话，关于地点和方式，我们可以换个主意。”

介于劳拉的存在，罗根也不想太早死去，在自己的余生里给予她最后的帮助，或许比自杀，更能让自己得到救赎。

所以在卡利班提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猛地想到，如果常年在大海上漂流，的确不适于劳拉的成长，再加上卡利班的白化病，自己的确该换一个打算了。

夏杰脑袋灵光一闪，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卡利班的真正作用！

他走上前主动提议道：“你以前知道那么多的变种人位置，好好想想，有没有一个适合躲藏，适合生存的地方，这个决定权在你手里。”

“恩？这是什么意思？”

卡利班的气愤瞬间被打消了，其实说破大天，他的心里也是愿意和罗根他们一起的，在这种变种人死绝了的情况下，罗根和查尔斯他们，就好比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同胞’，同时也是他生存的支持，毕竟他这幅如同吸血鬼的容貌，想靠本事活下来，非常困难。

“意思就是，你可以选个好地方，然后罗根带着你和查尔斯，劳拉，去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间，前提是，别人找不到你们。明白了吗？”

夏杰的话非常直白，但卡利班却是听得眼神一亮，他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好了，你先好好想想，我们先过去一趟。”说话间，夏杰指了指水箱，示意他不用担心，这次并不是离开太远。

随后罗根也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眼神，才走了出去。

咯吱……

水箱的铁闸门被缓缓打开，引得里面的查尔斯和劳拉停下了授课，尽皆转头看向了门口。

当看见罗根和夏杰的身影出现在水箱内时，查尔斯推动轮椅摇杆，向前行驶了一截距离，和煦的微笑着，而他说出来的话，让夏杰愣了一下。

“你好，孩子，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

“他已经记不得你了。”

罗根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而查尔斯还在继续说着：“不可控的能力是可怕的，孤独的存在更是让人惊慌，如果你需要的话，x学院将是你的家。”

夏杰翻了翻白眼，这种状态的查尔斯，还真是活在梦里，或许在他眼中，自己也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不需要，我只是来帮助她，取出一些额外的东西。”

夏杰绕过轮椅，径直走向了劳拉，而看见他的那一霎，劳拉的目色也透出了凶狠，她刚想伸出爪子，但查尔斯却转过了身来，示意她不用害怕。

“她的体内的确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她告诉我她很痛苦，如果你真能帮助她，我会替她感谢你的。”

艾德曼合金的注射过程是一个噩梦，就单单是那高温金属液在体内冷却，都能让常人活生生痛死过去，所以，劳拉才会说，她很痛苦。

而查尔斯的话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劳拉不再恐惧，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

这就是查尔斯的可怕之处，就算他没有刻意为之，这种精神层次的沟通，也让劳拉对他无比的信任，选择了接受查尔斯的建议，取出自己的痛苦之源。

夏杰转头多看了他一眼，这个面容苍老，身体腐朽的老头，依然是一个站在巅峰的变种人，也不枉美国国防部将他的脑袋，列为重大危险武器。

“等一下会很痛，你要忍着点。”

他的话在劳拉的耳里，是她常听的墨西哥语，但她却依然没有反应，仿佛夏杰根本不存在，也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此刻在她的认知中，只有寥寥数个值得沟通的对象，很不巧，罗根和夏杰都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夏杰也没有去和她置气，例行提示一句后，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她也没有躲闪。

一道纯粹的金色光幕渐渐涌入劳拉的头颅，从她的头骨开始，一寸寸的扫过她全身的所有艾德曼合金，鉴于她骨骼瘦小，合金的份量也不过是罗根的三分之一，这次渗透的速度非常快。

虽然这个剥离的过程比罗根要来的轻松，但也疼痛无比，劳拉咬紧了一小口银牙，浑身颤抖之余，亦不发出一点声响，这种坚韧的秉性，的确来源于罗根。

嗤……

一道亮银色的金属片从她额头浮出，划出了一道巴掌宽的血线，那连绵不断伸展出来的金属丝，导致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血水点滴的流淌下来。

片刻后，劳拉的小脸上就挂着一缕缕血渍，但她的嘴角却在笑着，整个场景看上去恐怖极了。

“好了。”

夏杰的手指慢慢拉动，劳拉体内的艾德曼合金被他一点不剩的全部抽取了出来，而随着异物的离去，她额头的血口总算是愈合了。

劳拉撑起袖子，胡乱在脸上擦拭了几下，又回复了安静的神态。

查尔斯驱使轮椅靠了过来，真诚的感谢道：“谢谢你帮助她剥离了这些东西，你的能力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或许，你也见过他。”

而夏杰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心思了，随意应付了查尔斯两句，便转身招呼罗根离开了。

“……走吧，去看看卡利班那边怎么样了。”

“恩。”

罗根安顿好他们后，也关上了铁门走了出来。

而卡利班也不负他曾经的地下情报的经历，一个位于哥伦比亚的临海小镇，成为了他们未来的定居点。

那是一个风景适宜，地处热带，但却常年伴随着海风，气候温和的小城，由于它即临海，却又有大量的暗礁，所以常年很少有人经过，最近的港口在百里之外，算的上是一处偏远的地段了。

更关键的是，从墨西哥这里的路程，开车就能到达，而且当地的生活物资齐全，只需要在附近的临海岛屿上，费点钱建造一个居住点，即可以保证查尔斯影响不到他人，也利于更好的生存。

在那里，罗根尘封了那颗艾德曼合金子弹，实现着他之前关于逐日号的所有幻想，他的身边，渐渐多了一个小跟班。

查尔斯得益于重拾起自己的教授生涯，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终日沉浸在教学之中无法自拔。

卡利班也在一日三餐，洗衣扫地的忙碌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安稳。而劳拉的精神面貌，也日新月异，正远离阴暗，朝着光明走去。

至此，夏杰几乎是亲眼见证了罗根一代变种人归于幕后，而劳拉他们所代表的新一代变种人，正如朝阳，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