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曾为人类

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冥冥之中于东还是能够感受得到那不断逼近的危机，它就要死了！

一时间束手无策的于东此刻心中仅剩下无边的绝望，甚至连之前那一丝恐惧也被取而代之，这样一个瞬间，它仿佛回忆起了好多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能乖乖待在原地，等待齐阳的刀收割掉自己的生命。

然而..大家相比也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主角光环，还有反派光环这种东西..

砰！

齐阳的刀不出意料的狠狠砍在了于东的脖颈上，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发出这种声响！

是的，在之前交手的过程中，齐阳对于于东的防御力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如今的他已经拥有伤害到鬼蝎的能力了，而在他看来，自己刚才的这一刀，就算不能直接结束掉对方的性命，至少也能把于东给伤成濒死状态，谁知道..

他这一刀，甚至没能砍破于正脖子上的那一层鳞片！

“这怎么可能？！”

齐阳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饶是身经百战的他此时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刀怎么会毫无建树，就这样白白错过了一个斩杀对方的绝佳机会。

但是齐阳转瞬间便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刀刃与鬼蝎脖子接触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角质，那灰黑色还有些透明的角质，看起来薄弱无比，但却硬生生的挡住了齐阳这全力一击！

眼见机会已逝，齐阳毫不犹豫的向后退去，而在此时，于东也终于从先前被齐阳影响的那种状态之中恢复过来。它睁开眼睛，看向正在后退的齐阳，眼中一片迷茫，看似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东，你没事吧！”

就在于正苏醒后，另一边的小野也终于是拼命摆脱了东夏的纠缠，迅速冲到了于东的身旁，小野的背后一片漆黑，隐约间还能看到破碎的鳞片以及模糊的血肉，那是它为了尽快脱身而硬吃了东夏一次爆炸攻击的后果。

面对小野的询问，于东并没有回答，反而是脸上的神色逐渐复杂了起来，那包含了兴奋、欣喜以及一丝无奈的表情看得小野也是一头雾水。

“你..竟然这种时候开始进化了？！”

小野很快便明白了于东此时的状况，那全身上下逐渐被灰黑色透明角质包裹的状态，不正是它们成为鬼蝎的时候所体验的状态么！于东此时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毫无疑问，它马上就能够进入到一种更高的层次中了！

一只二阶鬼蝎，马上就要诞生了！

但是，若仅仅是如此，于东此时的表情就应该只是‘欣喜若狂’而已了，它之所以还会有那份无奈的表情，是因为，它清楚，这种进化所代表的，除了不久后实力暴增外，就是现在，在进化的过程之中，它的战斗能力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降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除此之外，它还需要去寻找大量的‘营养’为自己的身体进行补充。

单是现在这种状况，别说去寻找食物这个问题了，单是实力暴跌就已经足够致命了，要知道，此时它跟小野的对面，可是还站着两个煞星呢！

“于东，你先走吧，我来掩护你！”

小野也是很快便清楚了于东此时所处于一种怎样的窘境之中，于是不假思索的便说出了这种话，天真的倒是很像它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说的话。

“我知道了..”于东清楚，自己若想要活命，这无疑是此时它能采取的唯一对策，只是..

噗呲！

一条尾巴，狠狠地刺穿了小野的胸口，而尾巴的主人，除了于东又会是谁呢？

“那你就好好缠住他们两个人吧！”

于东的声音此时好似来自冰川极地，阴冷的让人忍不住感到遍体生寒——你走不掉的话，自然就会尽全力拦下那两个人类了！

无视小野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于东在偷袭对方成功之后，立刻便抽出了尾巴，头也不回的便朝着后方逃离，小野想要追上去，但是齐阳跟东夏又岂会放过这样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刚才的对话他们也听得分明，虽然不知道这两只鬼蝎为何会突然内讧，但是这种时候出手，总是没错的。

小野直接便被二人给拦了下来，而成功脱身的于东，也是没有任何一丝停留，冷酷的脸庞完美配合着它刚才那阴险的举动，只不过，也不知道它眼角的那一抹微不可见的晶莹是否会把它给出卖。

……

“你..你是谁！”

都市的一处角落之中，秦野正在撕咬着嘴里的食物，这是它变成丧尸的第四个月，这四个月里，随着不断地厮杀成长，它也终于成功进化为一只s级丧尸，略微恢复了一些理智，以及生前的记忆，也终于可以勉强说上几句话了——虽然声音似乎并不动听。

此时的秦野，刚刚才‘捕捉’到一直a级丧尸，开始享用自己的美餐，只是眼前这另外一个s级丧尸的出现，却让它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不得不说，秦野即便是在s级丧尸之中，也是属于极为特殊的那种，或许它自己没有感觉到，但是，能够拥有极为接近人类的理智的s级丧尸，还是极为罕见的，至少它之前见到的那些，都只是些只懂得判断是否危险，以及能否进食的野兽而已。

想必眼前这个家伙，也是那样的家伙吧，真是讨厌，又是一场恶战。

谁知，就在秦野已经暗自准备好突然出手偷袭的时候，对方的举动再次让它停止了先前的打算，因为..这家伙竟然也开口说话了！

“我..想..合作..和你..”不出意料的沙哑声音，若是不仔细听，还会让人以为是哪只普通丧尸在嘶吼呢：“一起..生存..进化..我们..”

这只丧尸似乎并没有秦野那样高的智慧（虽然也没能高到哪里去），但是竟然能够提出合作的打算，这就让秦野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只突然出现的家伙了。

正如前文所说的，秦野在s级丧尸之中，绝对是属于那种高智商的存在，这也使得它并没有考虑太久便同意了这只丧尸的提议，哦对了，这只丧尸，就是于东。

在此后的两个月内，这两只s级丧尸从一开始的互相防备、害怕对方对自己突下杀手，到逐渐的彼此信任，再到后来近乎生死相依的地步，它们两个也是逐渐在一群怪物之中脱颖而出，它们真正开始合作。

它们曾经仗着自己的高‘人’一等的智慧，联手阴死了十几只其他的s级丧尸，它们也曾在巨魔人的追赶之下夺命狂奔，几次险死还生，力竭濒死，但是，它们最终还是靠着彼此合作硬生生的挺了过来，在无数的丧尸之中脱颖而出，甚至慢慢地，它们还靠着丧尸们天生拥有的臣服于高级丧尸的天性收服了一大群手下。毫不夸张的说，它们两个在对于彼此来说，简直就成为了亲人般的存在。

生死相依，亲密无间，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丝毫不亚于风澈与他队友间的感情，毕竟，相较而言，这两个家伙可是比起风澈来说还要孤单的存在。

这一切看似很不可思议，两只嗜血好杀的怪物能够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毕竟，涉及到人性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直到后来，它们两个先后进化成了鬼蝎，终于可以不再为生存而担忧的时候，于东的野心逐渐展露了出来..

“什么？你说你之前发现了人类的聚集地？”秦野看着眼前的于东，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要攻打下来？..没错，只需要派那些炮灰去就可以了，我们没必要出手，但是..好吧好吧，你说得对，我承认我也有些怀念活人的味道了，那..好吧，我同意。”

就这样，不管于东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秦野的思维却依旧停留在它生前的程度，单纯无比——别笑，在丧尸这边，因为想吃人肉就做下决定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么！

一切进展顺利，如同它们两个之前预料的一般，那所基地内虽然有武装火力，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挡下无尽的丧尸海，到时候，它们两个只需要过去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只是..它们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齐阳以及东夏这两个巨大的威胁。

而对于秦野来说，更让它没想到的是，为何平日里简直好似自己兄长一般的于东，会在这种时候致自己于死地！难道说，之前它认为两人之间那坚定地羁绊，只是它的一厢情愿而已？

秦野不愿相信，它也不敢相信！

……

在齐阳与东夏毫不留手的围攻之下，本来便状态不佳，更是在于东偷袭之后战力大减的秦野逐渐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死在两人的手中。

而在此时，早已逃出十几公里的于东却是另一幅状态。

身上的角质开始逐渐变厚，于东也感觉到身体状况正在迅速的下降，根据他的估计，此时它的战力连平日里十分之一都没有！早在当初它跟秦野从s级丧尸进化为鬼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状况，只不过那时它们两个之中没有进化的那个还可以照顾另外一个，但是现在，于东却是没了这样的保障——那个能够保护它的家伙，被它亲手害死在了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跑了这么远，于东却仿佛还能听到来自秦野那悲愤欲绝的嘶吼声，它强迫着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只是一味的逃跑，但是越跑，它越感到心中压抑。

“吼！”

终于，忍受不了那种压抑感的于东忍不住大声的吼叫了出来，这异常沙哑，却又感情复杂的吼声在阴沉的天空之下回荡了很久，却最终也没有荡走于东心头的阴霾。

……

我说于东，就这样把同伴给抛弃了，你就不难过么？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人类啊，我这样的怪物，又怎么会拥有感情呢，是那小子单方面太天真了而已！

奥奥，原来是这样，真的没有关系么？

应该..应该没有吧！不过也说不好，毕竟我也曾为人类，牵扯到人性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