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这边讲究的是关系！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到对方忽然说到非法赌博，秦艾立刻平静的道，“我去海cháo会所，真的只是去参观，以及跟钱cháo说说家常的。至于你的那些凭空猜测，我希望接下来不要再出现，否则，为了防止被你们诱供，我就会从此沉默，直到我的律师来。”

秦艾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去海cháo会所赌博的全过程，除了在钱cháo那间房外，都是有监控的，如果这些jǐng察真的掌握了这些监控录像，那么刚才问询的语气，比如非法赌博，就不会是不确定的疑问句，而应该是肯定句，加上那间会所里的人大都非富则贵，就算出了老总自杀这种事儿，恐怕也不会把监控录像带交给jǐng察的，真那样，牵扯就大了。

因此，秦艾很肯定，刚才对方只是在诈自己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只可能是通过询问员工，知道自己去过海cháo会所罢了。

“老实点！”忽然，旁边那个小宋忽然一拍桌子道，“你以为这是哪儿？还等律师？这件案子很蹊跷，你也是有嫌疑的知道么？再不合作，我们可以把你当嫌疑人处理，先扣留你二十四小时，懂么？”

“那你就扣留吧。”秦艾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我将会行使我的沉默权，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我的律师来。”

说完，秦艾果然就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一副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

“秦艾同学，不要紧张。”那个陈克庭这时候笑呵呵的道，“小宋是新来的，年轻人，说话难免冲，他刚才只是气话，并不是那个意思。哎，实在是，最近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几天没睡好了，火气难免大了点……小宋，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说到最后，陈克庭已经转头看向“小宋”了。

“这，不好意思。”发现陈克庭看向自己，那个小宋只好放缓了语气，对秦艾道，“刚才是我语气太冲，你别见怪，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您大人大量，别在意了。”

发现秦艾还在闭着眼不说话，陈克庭继续笑着道：“秦艾，你看，我这个同事年龄比你大不少，他现在都这么放低姿态承认错误了，我看你也就原谅他这次吧，行不？”

微微一笑，秦艾重新睁开眼，看了陈克庭以及那个小宋一眼，这才缓缓的道：“好吧，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不过我想先说一句，我来只是帮助你们协助调查，对你们的问话，我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这是我的权利！如果你们把我当嫌疑犯，那就先找到足够的证据再说吧，否则，我也不会随便被你们拿捏，请律师，投诉，上网发微薄，这些事情我都会找人做的，你们自己掂量着点。”

“你想的太多了。”陈克庭微微一笑，似乎对秦艾的小威胁丝毫不挂在心上的样子，“其实，我们是非常感谢你能来帮我们忙的，这是真的，至于拿你当嫌疑犯，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是按照程序问你一些问题而已，毕竟，根据调查，那个钱cháo临死前，是跟你见过面的，而你跟他见过面之后，他就跳楼死了，因此，也不能怪我们找你问话不是。”

“呵呵。”秦艾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根据我们的的调查，钱cháo临死前最后约见的人就是你。”陈克庭继续道，“我想知道，你们的那次见面，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么？还有其他人在场么？”

“无可奉告。”

“还有，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去海cháo会所后，似乎一直在希望跟钱cháo见面，你为什么要找他？你跟钱cháo是什么关系？”

“哼。”秦艾说了这个字，干脆再次闭眼，一个字也不说了。

之后，陈克庭又问了几个问题，但秦艾依旧是一副闭上眼睛闭口不言的样子，让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问询，或者说审问很快就陷入僵局，就在陈克庭还在继续努力，打算使用反复重复的疲劳战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然后走进来一个中年女jǐng察，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听了这番耳语，陈克庭皱了皱眉，看了依旧闭目不语的秦艾，终于慢慢站起来，强自笑了笑：“好了，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吧，秦先生，你可以走了。”

“哦？”听到对方这么说，秦艾这才睁开眼，讶异的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可以走了。”陈克庭满脸沉静，轻轻的把手中的本子推过去，“你看看，这是我们的问询笔录，如果没什么问题，在这里签个名，按个手印，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仔细看了看陈克庭，发现他是认真的之后，秦艾这才拿起那个笔录，仔细一看，里面内容很简单，写的问题都是陈克庭之前问的问题，写的关于秦艾的回答则都是无可奉告，然后就是问询结束的字眼，没什么猜测，推测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就是个简单的流水记录，跟之前的问询没什么出入。

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秦艾就在右下角签了名，如此一来，按照程序，这次问询就算是结束了。

看见秦艾签名按手印之后，陈克庭拿过笔录，对秦艾点点头，指着那名新进来的中年女jǐng对秦艾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跟着这位jǐng官出去了，你的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的女朋友？”听到这里的秦艾疑惑起来。

如果对方说有律师来，他倒是不奇怪，因为在出租车里的时候，他就打电话通知了张美丽，让他给自己派一个律师，可如今这个女朋友，又从何说起？庄文静？林晓蕾？不对啊，她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进jǐng局的事情啊。

可是很显然，陈克庭对此并不想多说什么，反而板着脸，挥了挥手，意思是让秦艾快走，连定点的礼貌都欠奉。

就这样，带着一丝疑惑，秦艾跟着那个中年女jǐng，离开了这间小会议室。

等秦艾一离开，那个小宋立刻就憋不住的问起来：“陈队，这小子一看就有问题，为什么要放他走？现如今，我们只有他这个线索可以找，放了他走，再要找他就难了。”

“哼！”陈克庭冷着脸，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自顾自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又深深的吐出一大口烟后，这才摇摇头，“没办法，你以为我乐意？是咱局长让我放人的，我能怎么样？”

“局长？他，怎么会？”

“刚才进来的马大姐你也见了，她是局长的秘书，就是局长怕我不听命令，特意派来监督我的。”陈克庭冷冷的看了门口一眼，再次吸了口烟，然后叹了口气，“哎，总之，这人看来暂时是不能动了，起码，在找到确凿证据证明钱cháo的死跟他有关之前，我们是不能再随便动他了。”

“怎么能这样？这人明明就有重大嫌疑！”小宋情绪激动的道，“只要加把力气，肯定可以从他口中找到突破点！”

“突破点？呵呵。”陈克庭笑着摇摇头，“其实这件案子真要让我们放手去查，也不难，可问题是，我们无法放手去查！实话跟你说吧，据我的线报，钱cháo死之前，可不是只跟这个年轻人一个人见过面的，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可为什么我们问了那么久，只问出关于这个学生的信息？为什么我不提那些人？很简单，不是因为那些人行事隐秘，而是因为他们都背景深厚！

当时我们去海cháo会所调查问询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应该知道，会所里的人在咱们问话的时候，都是一问三不知，要监控录像则是没有备份，总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后看我们一直问，干脆就说出这个叫秦艾的学生来。知道为什么会说他么？就因为这个人是新去会所的人，关系不到位，大家也摸不清他的底细，所以那间会所的人才会说出他来，算是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你以为我们能问出什么东西来么？”

“可是……”

“没有可是！”陈克庭忽然严肃的看着一脸不服之sè的小宋，“小宋，这件案子，看来也就这样了，十有**就会当自杀案处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明白，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维护正义就能维护正义的，真相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大白的。就比如说这个案子，明显疑点甚多，可我们就是查不到。至于这个秦艾，就算他真知道点什么，但现在局长发话了，那我们就不能乱动他了，除非，你找到真实的，不可抵赖的证据，证明那个年轻人跟钱cháo的死有关，否则，我们就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如果我们不这样，那么最后不但真相依然无法大白，而且我们反而还要受牵连，轻则受处分，重则停职查办背黑锅，我的意思，你懂么？”

“……”

“哎。”看见小宋不说话，陈克庭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对你说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我……明白了。”那个小宋点点头，“陈队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为了，嗯，忍辱负重！”

“你明白就好。”陈克庭再次深深的吸了口烟，一边慢悠悠的吐气，一边轻轻的道，“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咱这系统里的水，深着呢，要想维持正义，就要学会隐忍……算了，不说这些了，走，我们出去，把这个案子尽快了结了吧。”

不说陈克庭在那教导新丁，却说秦艾跟着那个中年女jǐng走出去之后，很快就发现在会客室里坐着一个身穿浅蓝sè香奈儿最新发布的秋装套装，浑身珠宝首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可惜这个女人是背对着她，所以一时之间除了感觉背影有点熟悉外，却还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只能肯定她不是林晓蕾或者庄文静。

不过他的疑惑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发觉秦艾进来后，那个女人很快从沙发上站起来，并转过身，一脸微笑的看向秦艾：“嗨，又见面了，你还好么？”

来人居然就是那个钱cháo曾经的未来儿媳妇，自己也养了一只小鬼，还亲眼目睹秦艾杀人，事后还参与过分赃的何曼华！

“是你？”发觉是她的秦艾不禁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何曼华优雅的笑了笑，又朝着秦艾俏皮的眨眨眼。

刚说完，何曼华不等秦艾说话，就快速板起脸，对着带秦艾进来的那名中年女jǐng道：“我男朋友可以走了么？”

“当然，当然。”那名中年女jǐng立刻脸上堆起笑容，表面看似不卑不亢，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隐秘的富含着谦卑、愤怒以及无奈的神sè，“我们jǐng察办案，都是有理有据，依法办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其实这次我们找秦先生来，只是依例询问一下，并非是当他嫌疑人，现在我们的问话也结束了，他可以随时离开这里。”

“好了好了。”何曼华不耐烦的对她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住嘴，接着转头看向秦艾，“亲爱的，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有。”秦艾皱了皱眉。

“那你现在能走了么？”何曼华继续巧笑嫣然的问。

“他们说，可以。”秦艾点点头。

“那就好。”何曼华对他笑了笑，然后重新板起脸，对那个中年女jǐng道，“我现在要跟我男朋友离开这，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当然。”那名中年女jǐng立刻赔笑道。

“哼。”何曼华撇撇嘴，径自走上前来，一下握住秦艾的手，大步向前走，同时还不忘对那个中年女jǐng道，“那就这样，我们走了，对了，替我向郑局长问好，说改天我请他吃饭。”

说完，何曼华也不理会中年女jǐng，直接拉着秦艾就离开了房间。

因为还在jǐng局，秦艾也不好发作，等他被何曼华牵着手一直离开jǐng局，来到jǐng局的停车场之后，这才一下放开手，略微不满道：“你什么意思？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忙啊。”何曼华笑眯眯的道，“很明显，我刚刚把你从jǐng局弄出来，怎么，我帮你这么大忙，连声谢谢都不说，还这么凶我？太不绅士了。”

“我可没让你帮忙。”秦艾皱皱眉，“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jǐng局的？你监视我？”

“我倒是想监视你来着，可惜没那能耐。”何曼华嘻嘻一笑，慢悠悠的从坤包里掏出一个烟盒，又从里面掏出一根女士香烟，却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拿在秦艾眼前晃了晃，“介意么？”

“很介意。”秦艾拉下脸道。

“好吧好吧，你介意的话，我就不抽了。”何曼华撅了下嘴，果然重新把香烟放进烟盒。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秦艾继续黑着脸道，“如果没监视我，你怎么知道我在jǐng局的？”

“很简单，jǐng局里的人告诉我的。”何曼华笑了笑，“jǐng察里有我的人，jǐng察局对我来说就是透明的。你刚进jǐng局不久，就有人通知我了，所以我才这么快来救你这个小傻蛋了。哎，你可真天真，jǐng察给你打电话要你去协助调查，你还就真去啊，还动作那么快，连做点事前准备都没有，怎么，真想尝尝坐牢的滋味啊。”

“谁说我没准备的。”秦艾皱皱眉，“我已经打电话找律师了，还没过来而已。”

“切，律师？你以为这是美国还是英国？律师？在这地方有个屁用？那也就是个安慰罢了，这边讲究的是关系！”何曼华摇摇头，伸出指头轻轻点了点秦艾的胸口，“你啊，要不是我动作快，指不定你就被他们套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呢，你应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的，这样我们也好给你个建议。”

“好吧，就算我做事草率了。”秦艾点点头，“可是，我之前在jǐng方眼中根本就无足轻重，也就是说是个小人物，怎么会有人惦记上我，知道我去jǐng察局了，就立刻通知你呢？”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功劳。”何曼华轻轻一笑，“自从上次一别后，我就拖人在公安局里说了你的名字，让他们重点关注你，一旦发现你被带到jǐng察局后，就立刻通知我。哼，原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本来觉得你不太可能主动来jǐng察局协助调查的，或者就算来，也会提前给我们打声招呼，谁知道你还真来了，而且是我们谁也没提前打招呼的就自己孤身前来，这不明白着要被jǐng察耍么？你是真傻的天真男孩儿呢，还是自大狂？自大的以为自己会点异术，就可以无所不能？”

“也就是说，是你安排人在jǐng局盯着的？”秦艾没理会何曼华的调侃，看了看她道，“包括放我出来，也是你找的人？”

“算是吧。”何曼华抚了抚鬓角的发丝，“准确的说，最早发现你被叫进jǐng察局来的是我没错，但救你这件事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出面的人而已。其实，这么快就能放你出来，是别人的资源，我顶多是在jǐng局里有点内线而已，还达不到那么高的级别，要知道，放你出来，可是局长亲自发话的，这个资源，目前的我可掌握不了。”

“莫非，是谢振华那些人一起出手？”秦艾立刻醒悟。

“呵呵，看来你也挺聪明的。”何曼华微微一笑，然后就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红sè法拉利612，“好了，别多说了，跟我上车吧，到了地方我们再好好聊，估计他们现在都等你等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