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运的车轮碾过来啦！

水晶棺没有在阿古斯世界停留很久，就以根本没有降下来的速度进入了托瑞尔星球。

几乎是在一瞬间，水晶棺就出现了变化。在托瑞尔这个信仰之力大行其道——神灵普遍依靠信仰之力才能封神——的世界，存放着尸骸永存红色统帅的水晶棺上便出现了金色的火焰。在另一个世界的信徒奉献的信仰之力燃烧于水晶棺之上，昼夜不熄，亘古长明，无论星界还是人间皆见其光，是为星炬。

就在这奇异的现象出现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亡者的世界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无视诸神法则的灵魂，开始愤怒地大吼或者放声地大笑，他们没有必要再悲哀地哭泣或者痛苦地哀嚎了，因为地狱的牢笼以及无信者之墙都已经开始崩塌了……在这场最后的斗争之中，他们失去的只是枷锁，而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诸神的神国有了一瞬间的颤抖，无论是守序还是混乱，无论是邪恶还是善良。诸神们也有了一瞬间的颤抖，但是没有完全掌握命运或者预言神职的他们根本无法预料未来，对于世界的提醒和微妙变化不能察觉。

只有一个神灵感觉到了真正的异常，真正的问题所在。高坐在巨大的神上神之座的ao突然睁开了双目。命运石板居然慢慢开始变得虚无，这是从来未曾出现的情况。神上神可以把一个神剥去神力打入凡间，也可以把一个凡人赋予神性、神格和神职提拔为神，他掌控一切。然而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无法掌控的东西正在出现，而他却没有能力制止。ao甚至听到了来自无信者们的狂笑，在每一个神国回响，以及信仰封神的时代里信仰之力的流逝和即将流逝……可惜他什么也做不了。

ao之下，倒是那位预言之神因为这异常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作为一位微弱神力的预言之神，萨弗拉斯有着全见者、预言之王、第三眼等种种称呼，他跟几乎所有神祗都有打交道。

不过，这位预言之神说话时虽然清晰明确，却很少说出听者想要听到的事物。他所说的绝对为真，在某些情况下这些真实是种透视，他揭示了真实的各种面向。他几乎不曾生气，但若发生，他的愤怒将令人惧怕不已。

在很久以前，萨弗拉斯是南方秘法术施法者的守护神，神职与当时仍以法师身份为密斯特拉服务的阿祖斯相同。在黎明之劫前，他们两个进行斗争，而萨弗拉斯输了，虽然他的教会声称这是因他预见了未来而蓄意如此。阿祖斯成了唯一的法师守护神，而萨弗拉斯的本质则被囚禁于阿组斯所制作的一柄法杖中。萨弗拉斯在许下效忠的誓言后被阿祖斯释放出来，然后为了密斯特拉从神阿祖斯而效力。

最近他因一些没有预测到的事情而受挫，也无法推断自己对于未来的预言中那股虚无的涵义为何。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照旧赐下神术，却封闭了神国，减少了和其余神祇的往来。也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在加大研究力度？

然后，在星炬出现没多久，这位老老实实缩在在自己神国之内的神灵，立刻就就陨落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袭击了萨弗拉斯，反正就这一天半夜，预言之神所有牧师习惯性开始在午夜12点祈祷的时候——萨弗拉斯的牧师每天开始与结束时都会进行长时间的平静冥想，并在夜晚时一边期待次日的到来，一边以祈祷取得法术——突兀有一丝莫名的心悸传遍所有预言之神牧师的心窝。

“革/命？那是什么？不，不可能——”

这是预言之神在这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没有人或者神祗知道萨弗拉斯看到了什么，唯一所知道的是，萨弗拉斯的陨落跟他预言到的东西有关。

而且，所有萨弗拉斯的祭司与虔诚信徒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灵魂与生命力，化作一团灰烬，消失在旁人的目光之中。他的神国亦不例外，在几秒钟之内，他的神国飞速的被抽空。纵使是所谓魔法之神，也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萨弗拉斯的神国就消失殆尽。仿佛有个神秘的黑洞，把里面的一切能量、物质全部抽光。

至于萨弗拉斯也好，他毫无疑问和自己的神国一起消失了。在人间界，代表萨弗拉斯的神像都在这一刻全部裂开、爆碎，随即所有的神光消失——这是只有神祗陨落才会出现的恐怖现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几乎没有敌人、有全见者称号的萨弗拉斯会突然陨落！？

只有那些古老的神祇才明白，这是预言之神为自己的预言在支付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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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瑞尔世界的神灵和其他世界的有很大不同。这最大的不同，来自于信仰之力的规则体系。

必须得承认，这个规则体系出现的并不算早。

与凡间一样，太久远的历史已经无法考究。我们所知道的是：神上神ao创造世界，光与影之中诞生了苏伦与莎尔。两位女神共同赋予裳提阿生命，而大地之母裳提阿，就是托瑞尔世界的具现化存在。托瑞尔世界开始孕育生命，此时还没有人类。

苏伦和莎尔对此持对立的态度，战争不可避免地爆发。在战争中，两位女神的魔法本质分裂出来，融合为一，魔网诞生，它的具现化存在，便是魔法女神密斯瑞尔。

紧接着，各神祗都被创造出来。

诸神究竟用了多久时间形成，即使是可以窥视时空长河影像的赵昆也无法得知。由于缺乏掌握命运、时间等神职的强大神祇，无面者只要不作死，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念神的名字（有准备的话自然可以屏蔽感应），除了神上神之外，没人/神可以阻拦他的窥视。倘若这个世界没有神上神的存在，那诸神对于无面者就毫无秘密可言了——只要他感应的到相关时间碎片就行。

对无面者来说，唯一的问题也在此。如果没有外力，神祇的生命漫长儿而止境，找到碎片观察影像容易，但找全碎片——无面者还不如使用法术让自己站在时空之河上空窥探呢。

所以，对于古老的，特别是现在已经连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的神祇，赵昆所知并不多。

总之，赵昆所知道的是：无限的漫长度过，沧海变成桑田。从那些蜥蜴类诞生在托瑞尔世界的——它们的最高形态，就是巨龙——并统治大地开始，到最终，人类站在托瑞尔世界的顶峰，这是一个蛮荒的时代。

随着巨龙、鱼人、巨人、矮人、精灵等等都建立过享年漫长的国度的交替，神界的秩序仍在建立中，但尚未完成，不断有新的神祗诞生，同时也不断有神祗被摧毁。

经过漫长的时间后，神祗的秩序逐渐形成。和现在一样，诸神分为各大神系。唯一的区别在神系的划分方式不同。那时候的神系实质就是一个独立王国，如果横向比较的话，拥有相同神职的神随处可见。比如，精灵神系中有执掌战争的战神，塔拉法里克神系中有执掌战争的战神而奈瑟神系中同样也有执掌战争的战神。

当时，拥有众多创始神祗和最初一批神祗（苏伦、莎尔、加葛斯、裳提阿、密斯瑞尔等等）的耐瑟神系，应该称得上是此时最强大的神系。

这一时期，对于诸神来说，近似于凡人的城邦年代，或者可以类比于中国春秋末年，上神依然在位，但并不具有实质权威，各大城邦，或者各大诸侯国，自行一套。

上神对此并不满意。

于是，耐瑟帝国陨灭了，而奈瑟的神灵也发生了更替。

对于人类所建立过的最强大帝国——奈瑟帝国的陨灭，如今有着种种说法。但奈色瑞尔帝国毁于魔葵就和人类文明毁于h5n1一样，是个经不起推敲的说法。

虽然魔葵令大奥术师们十分头疼，但大家对它们的重视程度并不是太高，以卡尔萨斯为代表的大奥术师们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消灭神只，如何彻底解放半殖民地状态托瑞尔的全人类”上了。为了推翻压迫在人类头上的两座大山（上界的神只和下界的恶魔、魔鬼），大奥术师做出了积极探索，付出了不懈努力。

可惜旧魔法（奥术）主义革/命失败了，原因是右/倾投降主义的领导人妄图投靠天界，和神只共同治理托瑞尔——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新魔法（奥术）主义革/命也失败了，原因是大奥术师们没能在费伦建立起最广泛的统一战线，他们屁股太歪，为了维护自己的特权，只想依靠法爷，不敢发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对于神而言，随着帝国的更替，强大的神死去，或者自愿退位，或者逐渐衰弱，他们的权能无一例外地被分散，被拆开，数量更多的新的神祗进入人们的视野。

神上神开始改造神系。不知何时，各大神系悄悄融合为一，比如泛人类神系、精灵神系、矮人神系。而ao命令说，同一神系之内，同样的神职只能由一位神祗执掌。于是原本互不相干的诸神们，开始了搏杀。

新的秩序渐渐建立了。分封建制的城邦被摧毁，各自的行政系统被精简。如今，整个大陆上，同一个权位，只由一位神祗执掌，上神则是诸神的领袖。

中央集权制帝国初步完成。

那些位高权重的，或者说跋扈嚣张的——或者更干脆点说，就是最能威胁神上神地位，并且隐隐约约形成联盟关系的几位大领主，有的已经受到了教训；运气糟糕的，或者突遭意外变成植物人，或者很识趣地自动退休，或者干脆就挂了。

ao满意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泛人类神系，至于精灵诸神，矮人诸神，以及穆罕瑞德诸神，它们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非常紧密。这种依靠血缘为纽带的、小家子气的、护短的、格局低下的，丝毫不能理解神系融合的伟大意义的，总之不够和谐的神系——慷慨宽宏的神上神暂且不予考虑，允许他们自生自灭。

当然，这还不够，还不够。

使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宁，爰及苗裔。这是古中国封爵的誓词。我们是礼仪之邦，君子国度，季布一诺，重于千金。但托瑞尔显然是蛮夷星球，不信誓言，信契约。法国卢梭鼓吹社会契约，英国贵族制造大宪章，都是这种想法。

诸神的权位确立，被镌刻在三块石板上，和中国的皇帝一样，神上神同样允诺诸神的权位永久保存，当然神祗不死，所以就无需“爰及苗裔”了。

事实证明，在神的手中，石头好像还不如纸张呢。

又是近一千年过去了。ao的统治渐渐稳固，新的秩序成功建立。终于有一天，ao召集所有的神祗，来到极星营帐。

ao说：有人盗窃了那三块命运石板。

ao表示：三块命运石板，规定着诸神的权能位阶。现在你们之中有人不满足自己的地位，想要更上一步。

ao说：所以，你们全给我去物质界，不找到那三块石板，不准回来。

圣者降临，这就是所谓的动荡年代。

当这个动荡结束之后。ao对诸神依旧不满。伟大的神上神表示：诸神啊，你们身居神位，对信徒漠不关心——这很不好。因此，从今天起，我们修改以往的规则，过去签订的契约作废。

上神捏碎了三块旧的命运石板，弄出了新的规定。

自那天日起，再无永恒的神位。关心信徒，回应他们的祈祷，履行诸神的职能——诸神的命运，从此系于凡人之手。神力来自于信仰之力，对大部分神来说，有信仰，他们就存在；没有信仰，神力枯竭，他们就死亡。唯一例外的，就是那些要么掌握了某方面的本源或者说规则之力的家伙，要么不依靠神力也是极为可怕能够对抗神的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