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世界终焉

覆盖着天空的云层，消散在了电闪雷鸣之中。

天空再次变为了展览，太阳的光辉照耀在这满是满目疮痍的世界上。

城市完全的变为了废墟…

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越过了巨型的围墙，走入了曾经人类最后的领地圣城。

现在，这座城市中大量的丧尸聚集在这里，正在啃食着许久未品尝到的新鲜血肉。

广场上被这些死者给占领……它们肆意践踏着生者的领地与他们的尸体。

这本应该是血腥并且疯狂的景色，却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秩序……

属于丧尸的秩序，丧尸之间也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它们也会听从比自己强大的感染体的命令。

丧尸们啃食着早餐，除了咀嚼声就是咀嚼声，但在远处却传来了久违的脚步声。

丧尸们抬起了头，看向了圣城入口的方向……

原本整个密集占据了整个广场的丧尸，突然分离开来，它们抛下了手中的食物，丢下了自己对食物的执着，向着广场的两边靠去。

无尽的丧尸海中央分开了一条道路…丧尸们发出了低声的嘶吼，注视着来人。

踏着鲜血，渐渐的走到了圣城最重要的建筑，大教堂的门口。

“主人……”阿尔萨丝好像在这里已经等待了很久，她看着路秋从丧尸海之中径直走来。

正准备向路秋汇报战况来着，可她发现此时的路秋有些奇怪……

原本猩红色的瞳孔中掺夹了几分金色的色泽…

路秋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如初…路秋身上的衣服所穿的竟然是教会的驱魔者服装。

这种场景，就像一位驱魔者例行回到圣城复职一样。

可阿尔萨丝知道，路秋曾经是那么的憎恨驱魔者，现在却很自然的穿着驱魔者的服装。

路秋微微的抬起手，示意让阿尔萨丝就在哪里等待。

之后自己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大教堂中。

这座大教堂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因为这里是教皇平时祈祷的地方。

所以比起外面广场上鲜血遍地的景色，这座大教堂依旧保持着它的圣洁与光辉。

在教堂的尽头是一座天使的雕像，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雕像面前…光辉洒在了她的身上，照耀着她那长到一直延伸到地面的银色长发。

一身隆重的白色教皇服装笼罩在她的身体之上显然太大，只能够当做披风一样披在身上。

路秋在她身后站定，微微的欠下了自己的身，理所当然的向她行了一个礼，并不是驱魔者面对教皇是应该行的拜服礼，只是一个普通的西欧宫廷贵族礼，表示对这位存在最基本的尊重。

“大家…都死了吗？”她停止了祈祷，站起了身转了过来，酒红色的瞳孔中带着些许畏惧看着下方的路秋……

这只吸血鬼只用微微的一挥手，就能够杀掉这个脆弱的生命。

但她是教皇，面对这种黑暗之物不能丢了威严，娇小的肩膀颤抖着，竭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就像寻常静静的聆听一个驱魔者归来，向自己报告一样。

“是的，教皇殿下，就剩你一个人了。”路秋抬头注视着这只与阿尔萨丝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无论是发色还瞳色都与阿尔萨丝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又不尽相同。

如果说阿尔萨丝是一只在极寒之地潜伏着随时准备将猎物的脖子咬断的雪狼的话，那么面前这位少女只不过是一只躲在洞穴中瑟瑟发抖的兔子。

银发红眼，很像一只小兔子不是吗？

“呜…”她内心的恐惧，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她还是忍不住的悲鸣了出来…

“果然人类的错误最终还是…要自己背负吗？”

她记得路秋的脸，几年前懵懂无知的她下令烧死了那只幼小的吸血鬼，因为当时她认为一切的黑暗之物都是邪恶的，这种事情是替天行道！

现在，她认为自己的观点真的是大错特错，几年前的错误，今天终于得到了因果。

可…

“不，人类并没有什么错。”路秋本可以捏碎她那脆弱的心脏，之后一切都完事，但是路秋却没有：“这是人类本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你们并没有什么错。”

“那你为什么……做出这些事情……”她的声音在颤抖，光是看着路秋的瞳孔就让她全身发软，只是她没有回避，直直的与路秋的瞳孔注视着。

“因为，我是吸血鬼，不是人类。”

这个回答，就足够了。

路秋向前走去，而她则不停的向后退着。

最后娇小的身体撞到了后方的天使雕像之上无路可退……

是时候接受最后的宿命了。

站在路秋面前的，是世界上最后一名人类。

路秋伸出了手，就像在舞会上邀请一位美丽的女士跳舞一样，对着她……

她却明白，无论自己怎么样，今天都无法逃脱…那些曾经供奉她的子民，保护她的驱魔者，教导她的大主教…全部都已经被这个男人给杀死了，现在到她了。

在最后的时刻，她选择了直面这只黑暗之物……

“会…疼吗？”她颤抖的询问着路秋。

“不存在疼痛，教皇殿下，就像平常睡觉的感觉一样，紧闭起眼睛陷入梦香之中，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睡觉……”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天使雕像。

“那…在入睡之前，我能像神明祈祷吗？最后一次。”

睡前不要忘记向神明祈祷，吃饭之前不要向神明感谢……

“当然可以。”路秋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她，转过身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也许做好了准备……

路秋的手依旧在哪里，她的手臂颤抖着渐渐的伸向了路秋，最后下定了决心搭在了路秋的手上……

一股冰冷的感觉传递到了她的心中。

路秋握着这娇柔的小手，轻轻的抓住后，抱住了她的腰，脸凑近了她的脖颈。

微微的裂开，露出了那双獠牙……

一切的优雅与和谐在獠牙露出的刹那全部消散，在尖牙刺入那白皙的皮肤之后，一抹猩红沾染在了大厅的地面之上。

感谢神明……

品尝到鲜血的美味之后，路秋在内心之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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