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司礼监大太监们的态度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蛤蟆吞地字数:3226更新时间:22/07/15 15:15:28
外廷、内廷在万历帝时期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一旦空缺了下来,想要补上职司却很难。万历帝病逝后,朱常洛登基,所有缺失的官职迅速得到了补充。

天不从人愿,除了刘卫民早早从家中暗藏的《明史》中知晓外,谁又能想到朱常洛会这么悲催,忍受了几十年的苦楚,却仅仅只是做了一月大明天子。

朱常洛病逝,紧接着就是刘卫民大舅哥朱由校登基,外朝人事变动不大,甚至没怎么改变,内廷却是变动不小。

魏朝低头一路急行,所遇相熟宦官也是一概不理不会,径直来到司礼监。

司礼监几如千步廊左右官衙,甚至比那些官衙还要复杂,掌管整个内廷的司礼监,如同一个独立的微型小千步廊左右官署,坐北朝南正厅大堂是掌印宦官召集一众属官议事之处,东侧一系列房院是管事、掌班、领班、司房处理事务之所;西侧就杂了许多,管帽子、衣靴、茶房、厨房、打听房、看庄宅……

司礼监看起来是个比较复杂些的四合院,里里外外好几重,掌管着内宫所有事务,但真正有实权的仅仅只是几个大宦官。

最大者是司礼监提督,其次是掌印,再次是秉笔、随堂、管事、掌家……

司礼监,顾名思义,就是掌管礼仪、传授礼仪的部门,一开始也就是印印书,教授宦官读书识字,教习礼法,正因读书识字、教授礼仪,司礼监逐渐成了内廷管理者。

作为管理者就要有监督、刑罚、以及各种书籍、仓储管理,而司礼监提督就是管理这些事情的头头。

内阁大臣先将朝臣奏折收拢收拢,看着还行的,有啥意见就在奏折上贴个小纸片,用黑墨写的小纸片叫“票拟”。

票拟送到皇帝桌上,看着还成,红笔写个“可”、“准”,不成的扔一边退回去,或是直接丢垃圾桶封杀。

一来一回,只是内阁与皇帝之间的互动。

本来是没宦官啥事的,可大明有骨气的文人太多了,动不动就跟皇帝置气,动不动雪花似的奏折飞入皇宫,正儿八经的奏折还成,可谁也不愿天天看到骂架的奏折,再加上司礼监宦官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文化也提高了不少,甚至都能写书作传了,干脆就把这些杂七杂八奏折全扔给司礼监,让司礼监先把打架骂人的奏折踢一边去,挑些能看的、质量好些的出来。

自宣宗皇帝开始,司礼监就有了这么个权利,专门挑奏折的权利!

内阁贴好小票,将奏折送进司礼监,司礼监挑挑捡捡,将差不多的送到皇帝案头,那些不能看的咋整?

皇帝大手一挥,你们自己整,于是秉笔就沾着红墨水开始批红、打xx,秉笔批红、打xx,还需要稳妥些,需要一个人稍微检查一下,防止哪个使坏故意坑人,所以就有了最后一步,掌印太监盖大印!

如此可见,单论司礼监最大者,不算兼职情况下,司礼监最大者是提督不假,可提督不能批红、不能盖大印,不能参与外朝内阁送过来的奏折,他只是掌管教书育人、管理、监督司礼监一干事宜,而最为重要的那部分却被排除了在外。

司礼监之所以在大明地位如此之高,哪怕内阁宰辅也不得不拱手礼让,就是因为批红、盖大印,从这方面,掌印又是事实上司礼监老大。

但是,司礼监提督往往是秉笔太监兼任,而且还是皇帝最亲信之人兼任,秉笔批红,掌印盖大印同意秉笔批红,也就是说,掌印太监往往需要成熟稳重之人。

于是,就会出现,有时秉笔兼任东厂厂督权势大过司礼监掌印太监,以及掌印太监死死压住排行老二的秉笔情况,谁能压住谁,决定权在顶层的皇帝手中。

万历帝病逝没一个月,刚登基的朱常洛病逝,刘卫民十五岁的大舅哥朱由校登基为帝,时间太过集中,外朝不显眼,几乎没怎么变动,内朝却不同于外朝。

外朝皆是一步步科举考上来的,朝廷一旦任职,想罢免就要有合理的理由,哪怕再蹩脚的理由,也要面子上稍微过得去,内朝却不同。

内朝都是些宦官,说句难听的,哪怕是掌印,权势再如何强大,那也还是皇帝的家奴,一句话就可以去职降罪。

一人飞升,鸡犬升天。这句话语用在宦官身上再为合适不过了,尤其是司礼监职位中的秉笔兼东厂那个位置。

万历帝死后,崔文升丢了东厂,因红丸一事,不仅仅没了秉笔宦官一职,自己也被羁押在东厂监牢中,还连累了一大群司礼监宦官跟着倒霉。

朱常洛登基,一直伴随的王安成了掌印宦官,甚至还兼任着东厂提督,权势之强一时无两,可仅仅一个月,东厂提督换成了邓义潜,其余秉笔虽未换,却增加了刘养、魏忠贤两人。

变动也颇为不小,但刘卫民知道,这也只是时间太短、朱常洛是朱由校父亲的缘故,一两年后,司礼监就会彻底大换血。

魏朝大步走入司礼监,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去了正堂左厢房,屋内正有数人闭眼不语。

看到一身过肩坐莽服的王安睁眼看向自己,魏朝忙上前跪倒。

“义父,孩儿已经办妥。”

王安低头静静看了魏朝片刻,却转头询问坐在一旁不语的邓义潜。

“邓公公以为如何?”

邓义潜眉头微皱,轻声说道:“先皇刚刚去世,陛下也才登基,为了丁点炭石就与宁德驸马起冲突,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宝微微点头说道:“宁德驸马虽行事霸道,可也并未太过插手宫内之事,诸位也知前些日宁德驸马查抄巨贪李三才之事,也为内宫供奉了高达三百万两银钱……”

李宝话语未完,沈身体却突然欠起了下,尽管只是整理了下衣摆,李宝话语却也因此被他打断。

沈笑道:“宁德驸马虽押解入宫三百万两,但却私得了两百余万,李三才贪婪无度,宁德驸马吗……”

王安微微点头,说道:“大明天灾不断,辽东又将兵乱再起,昨日袁巡抚又送来的奏折,你们也是看了,朝廷已经无法再拖欠辽东军饷了。”

王安话语虽未提刘卫民“私吞”两百万银钱之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下的不满。

李宝心下叹息,说道:“李三才短短十数年竟然贪下了四百余万两,由此可见商贾之富庶,为何不多征收富户些赋税以为国用?”

说着,李宝一一看向屋内所有人,轻声叹息道:“神宗之时,净军、幼军皆入宁德驸马门下,至今已有年余,宁德驸马也从未问我等,问过兵部讨要过一文钱,先皇光宗在位时,宁德驸马公然从李三才所贪四百万两抽取百万两入驸马府,又以此胁迫朝廷大臣获得百万,先皇也从未以此治罪。”

宋晋微微点头,说道:“户部空虚,天灾频繁,如今辽东又闹粮饷,前日内阁上奏陛下请求内库支应些钱粮,刘公公也未多言其事……王公公,陛下刚登基不久,如此之时,为了些许炭石就与宁德驸马起了冲突,咱家是觉得有些不妥。”

宋晋话语让李宝、邓义潜微微点头,沈却摇头不悦道:“陛下登基不久不假,可也正因如此才需清明朝纲,宁德驸马自入朝廷以来,肆意殴打、侮辱朝廷命官,更甚者竟然无令兵围朝廷大臣府宅,纵然李三才该死,可总要有所司依法依例而行吧?”

一直未曾开口的高时明也不由微微点头,说道:“幼军也就罢了,但净军皆为宦官内臣,怎可再让外臣任其职?”

司礼监,作为内宫最高掌权者,净军本就属于内臣,按理说,刘卫民顶多只能算是司礼监一个秉笔太监或是管事一级,可自从刘卫民统领了净军后,净军就像是脱离了内廷自成一系,不仅仅如此,还多次羞辱司礼监公公,这绝不是司礼监愿意看到的。

听到高时明话语,宋晋、李宝、邓义潜也微微摇头不再言语,尽管三人不想在此时与宁德驸马府起了冲突,但所有人都知道刘卫民掌握的净军究竟又意味着什么。

“唉……”

王安深深叹气一声,沉默少许,神色也严肃了起来,说道:“宁德驸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净军掌握在一个外人手里终究是不妥的,而我大明祖制也不容他人破坏!”

说着,王安低头看向魏朝,说道:“此事交于你去做,当知陛下刚登基不久,朝廷更需稳定,若此等小事都办不稳妥,今后……你知后果!”

魏朝忙低头叩拜,说道:“义父放心,此事皆是些商贾与侯国兴所为,绝不会牵连到了义父与诸位公公!”

邓义潜一脸怪异看着跪地的魏朝,轻笑道:“你小子如此心狠,就不怕客嬷嬷恼怒?”

众人皆低头看着跪地的魏朝,魏朝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向王安重重一叩首,义正言辞道:“若以孩儿一命换取大明昌盛,孩儿愿利刃加身在所不惜!”

王安心下一叹,微微点头。

“起来吧,后果也没我儿想的这么严重,宁德驸马虽与陛下私交甚好,却也比不得客嬷嬷自幼抚养恩情,当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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