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群道上门

魏如铁抓到最后一只麻雀之后，提着麻袋哼着小曲就往古墓走去。回到古墓之中，魏如铁并没有和小龙女提起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如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下午又是艰苦卓绝的修炼。

而小龙女此时，一般都会在古墓洞口外不远，取出一把古琴随意弹着。琴声悠扬，飘渺。魏如铁不懂音律，只听得出这琴声很好听。

伴随着小龙女的琴声，一下午的修炼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入夜，魏如铁依旧修炼jīng神力和内息。但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重阳宫中正在讨论他的事情。

重阳宫大殿灯火通明。

全真七子——大弟子丹阳子马钰，三弟子长生子刘处玄，以下是长chūn子丘处机、玉阳子王处一、广宁子郝大通，最末第七弟子清静散人孙不二，六人悉数在列。至于二弟子长真子谭处端，则是早年被欧阳锋杀死。

其余的，赵志敬，尹志平，崔志方等杰出的三代弟子也立于下首。

十数人都盯着一个胖胖的道士，眉头紧锁，有些人脸上还带着怒容。这胖胖的道士正是鹿清笃。

“清笃，把你今rì午时的遭遇，再和祖师和各位师叔们说说。”赵志敬看着鹿清笃，然后道。

鹿清笃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众位难得一见的师祖们汇聚一堂，不敢怠慢，于是赶紧道：“是，师父。回各位师祖，师叔，弟子今rì早课完毕之后，就往林中修炼武技。由于太过投入，而杨过却不知从何处出现偷袭弟子，打伤弟子双手，更是点住弟子穴位。之后杨过还对弟子，对全真教各种辱骂。甚至还说……甚至还说重阳祖师是浪得虚名。”

“什么？大胆！”大殿内有人喝道。

王处一看着鹿清笃，温和道：“你接着说。”

鹿清笃又是颠倒黑白的说了一大通，然后跪倒在地，哽咽道：“幸而杨过内力不深。傍晚时分，弟子冲开穴位，这才回到重阳宫。求祖师们为弟子做主。”

听完鹿清笃的话，一众弟子都把目光转向了全真六子。

身为鹿清笃的师父，赵志敬第一个出来说话，他冲着马钰等人躬身拱手道：“师父，诸位师伯师叔，清笃被杨过打伤双手。而且杨过为我全真教弟子，如今又改投他派，拜他人为师，这实在有辱我全真教威名！”

长chūn子丘处机的xìng子最烈，也在一旁道：“师兄，这古墓派的龙姑娘掳走我教弟子，现在又纵容杨过打伤我教弟子。这要是传扬出去，我全真教天下正派之首的颜面无存，怕是镇不住那些宵小。”

“可是祖师遗训，我等不可与古墓派为难，更不可踏入禁地半步。”马钰脸上有着犹豫。

玉阳子王处一朗声道：“师兄多虑了。我们并不是要与那古墓派为难，只是要回全真教弟子而已。再有，祖师遗训不让踏入这古墓禁地半步，那我们就在外喊话，让小龙女出来便是。”

“这……”马钰依旧不敢下决定。

这时清净散人孙不二开口道：“师兄，长chūn子师兄和玉阳子师兄说得对，不要迟疑了吧。”

清静散人孙不二是马钰出家以前所娶的妻子，马钰听见她都开口了，当下也不在犹豫，环视大殿内的诸道士，朗声道：“那好。不过今rì天sè已晚，明rì再去古墓派，要回杨过。诸位且各自回去休息吧。”

众人听罢，各自散去了。

……

第二rì，全真教浩浩荡荡的一众道士往古墓派而去。行到古墓派边缘处时，停了下来。此次全真教并未倾巢而出，全真六子仅仅只是带来了数十位三代弟子，以及鹿清笃这个四代弟子。

“大师兄，你功力最为高深，还是你来喊话吧。”王处一看着马钰，口中道。

马钰在全真七子之中，内力最深厚，而丘处机则是在江湖上的名声最响。论起内力修为，丘处机和王处一等人都是比不上丹阳子马钰的。

马钰点点头，没有推脱。

越过众人，马钰气沉丹田，酝酿半晌，然后张口，声音滚滚道：“全真门下请龙姑娘出来一叙！”

一股音浪往前方林中传去，树叶都被扫落。空旷的林中更是回荡着马钰的声音——

“请龙姑娘出来一叙……”

“请龙姑娘出来一叙……”

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让全真教诸多三代弟子心生敬佩。

“丹阳子祖师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怕是比起当年的重阳祖师也不差多少了吧。”一个弟子满是羡慕和崇拜的望着马钰，口中小声道。

“不要胡说！”旁边一个师兄厉声道，然后又接着道：“重阳祖师哪里是我等可以非议的。”

这弟子当即收敛了脸上的神sè，虚心受教：“师兄说的是。”

见这位师弟如此，那师兄也赞赏的点点头，然后道：“依我看，丹阳子师祖的功力比起东邪西毒等人，恐难分伯仲。”

“啊。”原先那弟子口中低呼，然后好奇问道：“师兄见过东邪西毒？”

那师兄神sè有些讪讪，低声道：“虽是没见过，但是总也听说过不少。”

这师弟赶忙请教……

这边全真教的弟子在小声的讨论着马钰的功力，而古墓之中……

“姑姑，是全真教道士的声音。”魏如铁一脸严肃的望着小龙女。

小龙女并不搭话，脚步轻扬，往声音传来之处掠去。魏如铁一瞪眼，只得撒开步子跟上去。

一边奔跑，魏如铁一边心中想着：“这道士该不会是给鹿清笃那胖子讨公道的吧？”

想到这，魏如铁心中有些后悔，咬牙暗道，“早知这鹿清笃这么不老实的话，昨rì就该一剑杀了他。”

小龙女可不管魏如铁此刻心中想着什么，不到片刻，二人就见到了全真教众道士。

“喝！用得着这般大张旗鼓么？数十号人来对付我和小龙女两人。”魏如铁在小龙女身后站定，看着前方那一窝道士，心中震惊。

而此时小龙女开口了，“唤我来何事？”

全真六子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王处一越众而出，毕竟此事是他门下而出。

王处一先朝着小龙女拱手，礼数做全，然后才道：“龙姑娘，我等此来，却是为了讨回我教弟子杨过，还请龙姑娘不要阻拦。”

王处一指着魏如铁，看着小龙女，等待着小龙女的反应。

“我不喜人啰嗦。此地没有杨过，只有魏如铁。”小龙女皱着柳眉，略张小口，道。

丘处机耐不住xìng子，大声道：“龙姑娘，明人何必要说暗话。你身后这少年，就是我全真教弟子杨过。”

“他不是杨过，也不是你全真教弟子。而是我古墓派弟子魏如铁，你们也不要纠缠了。”小龙女不耐烦道。

丘处机不知该如何说了，强道：“不管如何，今rì龙姑娘必须交出杨过！”

小龙女不善言语，被丘处机蛮不讲理的一句话噎住。魏如铁在小龙女身后看不过眼了，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当即落在了他的身上。

早就看丘处机不顺眼的魏如铁张口道：“丘老道，你二十多年前，收我爹杨康为徒，然后如何？”

“大胆，敢对师祖不敬！”鹿清笃呵斥道。但是魏如铁却没有搭理他，只是盯着丘处机。

而听见魏如铁的话，丘处机霍然脸sè大变。

“你……”丘处机指着魏如铁，口不能言。

杨康的事一直是丘处机心中的梗。当年他争强好胜，一心扑在教导杨康的武艺之上，采用柔教，也并不注重杨康的武德教育。

这就导致，杨康贪慕虚荣，贪念权势，认贼作父！

这些年来，全真教众人都避免在丘处机面前提起这件事，以免戳到丘处机痛处。可是此时，这块伤疤却被魏如铁在众人面前揭了出来，这让丘处机以及全真众道士措手不及。

而魏如铁见丘处机未忘此事，便接着道：“你全真教教授弟子的方式，恕我不敢认同。所以我改名魏如铁，脱离全真教，就是因为我不想再被你们这群道士教成第二个我爹。而我父杨康的过错，不在我，是在你丘处机身上。若真要有人名为过的话，丘道长比我合适。”

“你……孽障！”

丘处机被魏如铁的一番话说得恼羞成怒，提着宝剑就要上前杀了魏如铁，但是却被马钰一把拉住。马钰上前，正要张口说话，魏如铁说的兴起，却不给其机会。

“不要不敢承认，丘道长，枉你还是修道之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道难道都修道猪狗身上了么？”魏如铁鄙视的斜了一眼满脸涨得通红的丘处机，接着打击到。

“住口！”郝大通大喝道，“目无师长，欺师灭祖，你杨过简直大逆不道！”

魏如铁见状，呵呵一笑，淡淡道：“都说了我不是杨过，而是魏如铁，你们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这还没说完你丘师兄，你郝大通倒是迫不及待的蹦跶出来了。”

“我怎么了？”郝大通怒视着闲庭信步，口若悬河的魏如铁，喝问道。

魏如铁原本是笑呵呵的样子，此时听见郝大通的话，慢慢转为严肃，一双黑眸紧盯着一副打抱不平的郝大通，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哈哈，这话问的好啊，你怎么了！”

魏如铁忽然仰天大笑，情绪稍显激动，郝大通被魏如铁的接连几句重复弄的七上八下，魏如铁这才道：“人们总说，侠以武犯禁！你郝大通觉得自己算是大侠么？”

“无知小儿，郝师叔的侠义之名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六子身后的全真教三代弟子中有人道。

魏如铁并没在意是谁说出这句话，又是呵呵一笑，魏如铁道：“好一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且问，亲手杀死了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婆婆，这是侠义么？”

郝大通双眼冒出火焰，没想到魏如铁会提起这茬，“你……”

“那是失手！”见郝大通被魏如铁指骂，xìng子最是温和的长生子刘处玄忍不住说话了。郝大通杀死古墓派的孙婆婆一事，全真六子早已互相通过气，也个个都安慰郝大通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魏如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仔细看了一眼，见也是一副道家打扮，长须飘飘，很有一番仙风道骨。没想到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道士也说出这种话。魏如铁怒极反笑，口中大声道：“好一个失手，好一个那是失手啊！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这话当初丘老道也曾说过吧？”

“哼！”丘处机怒火熊熊的看着魏如铁，重重的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居然一句那是失手就轻松撇过，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侠义，所谓的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魏如铁眼角划过一道泪痕，此刻的他心神与杨过的记忆深刻融合，此刻的魏如铁是在代替杨过在喝问。

他从杨过的记忆中看到了当初那个虽然面貌丑陋，但是心地善良，对待杨过也极好的孙婆婆。他想到了当初在地球孤儿院之时那个慈爱的院长nǎinǎi，泪水禁不住的涌出，魏如铁伸手抹去，看着那一群道士，口中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