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一节 困惑

他该承认，老者很狂。

他明白，自己有狂的资本。

放眼整个地球，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古代人。谁能拥有与自己同样先进的生物技术？

谁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谁能拥有广褒庞大的黄区？

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哼！一百九十六号实验体虽然叛逃……

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变异人。

说穿了，同样也从试管中，依靠受精卵诞生而出的变种垃圾。

他居然会想到与维尔根那个蠢才合作……寻死路————

你是我制造的。就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任何违逆，都将遭到最惨痛的报应。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不可想象。

就在老者内心充满愤怒，正在策谋着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将一百九十六号从地球上彻底抹掉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战毁的卫星系统，对于老者而言，同样是一种无法弥补的损失。

不过，在联邦空军缺乏全球监控的情况下。自己手上那两颗隐蔽性极强的伪装卫星，以及数以千计的小型无人侦察机。自然也就成为行之有效的情报来源。

想要依靠这些东西，重组全球监控网络。当然不可能。

可是，在某一区域面上进行详尽的测控。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这样，一支从红月城出，形迹颇为可疑的小部队。顺理成章地落入了老者的注意视线。

确切地说，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所谓的部队。不过只是一批两个一组。相互搭挡地普通人罢了。

他们的举动很奇怪。

从红月城一路出来，每隔一段时间，这些人就会从身后的背囊里，摸出一只形状扁圆的器具埋入地下。周而复始，直到鼓鼓的背囊彻底清空为止。

“埋下的.是什么东西？”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好奇的老者忍不住派人弄回了几只样品。

遗憾的是，费尽心机搜罗回来的异物品，并未给他带来太多地乐趣。

相反，却使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恐惧。

那是几只用最简单方法。做成的便携式震荡探测器。

这玩意儿，老者并不陌生。

也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产品。

事实上，这东西的工作原理，与用作地震监控的精密设备，完全出于相同的原理。

它们的作用只有一个————监控一切来自地下的震荡与动静。

与地震设备比起来，这些仅用信号射、震幅探测装置、以及一块薄铁皮组装起来的小东西。非但做工粗劣得可笑。而且，与“精密”这个词，也丝毫沾不上边。

但是，不可否认，它们对于来自地下。任何强烈地辐射与物理震荡，具有相当明显的探测效果。

而且。这种装置，竟然来自于蓝区。

就在它们地金属外壳上，已经用醒目的黄色涂料标示出“梅耶克瓦兹钢铁集团”的特有符号……

显然，这是一批临时制造的产品。

简单、实用、小巧。

单独的探测器，监控区域极其有限。

如果，这种东西的数量成千上万。而且，在每一个相关的独立区面，都设有信号接收装置。那么，它们能够挥的威力，完全可以在个体数字的前面。以几何倍数相乘。

从红月城里出来的人，数以千计。

他们都带着厚厚地背囊。

每走过一段距离，总会随手埋下一只……

“他们，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老者很迷惑。

也极其震惊。

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一时间心血来潮的无聊之举。

这些居住在城市里的难民，肯定正在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阴谋。

而且……

因为。单从他们行进地路线，以及探测器摆放的位置看来。似乎……

这，这可能吗？

一种前所未有地疑惑与猜测，夹杂着由此引的莫名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

两天后，当第一批外出者，在野外绕了一个大圈，重新返回红月城的时候。老者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

他必须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红月，仅仅只是一个小城。

—

一次性派出数千人投放探测装置……吃不饱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老者没有使用那些较为隐蔽的方法。他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派出手下的生化兵器尾随其后，抓了几名活口回来。

威胁加利诱，软硬兼施……式的讯问之后，从他们口中道出的情报，竟然仅仅只是异口同声的————“我不知道”。

这样的结果，与老者之前的料想也算吻合。

任何阴谋与计划，实施者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也是上位制订者的共同特征。

看来，想要真正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必须从红月城中找出那个号施令的大人物。

可是，即便真的找到目标人物。那又如何？

或许，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当作靶子，推到前台的替代者。

真正的对手，永远只会隐藏在背后。根本无从察觉。

烦躁、愤怒、阴郁……从老者的大脑深处骤然散开来。搅扰得他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这种情况，在他的身上极其罕见。

他很困惑————究竟是谁想要针对自己？

若论仇家，实在太多了。

上至地球联邦总统，下至平头百姓。想要自己脑袋的人，简直成千上万，难以计数……

其中真正有能力实施报复的人……

毕竟，大量难民涌入黄区。产生的后果，便是新一轮的权力更换。

这种时候，一只怀有强烈复仇心的蚂蚁，往往会在自己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摇身一变成为一头恐怖的巨象。

内心烦躁的时候，再聪明的人，往往也会变成类如脑瘫的白痴。

老者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几天后，无人飞机回的最新监控信息，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甚清晰的画面上，显示出数百辆重型货运卡车，正通过蓝区边界的安全地带。径直开入了黄区。

“维尔根.想干什么？”

望着屏幕上状如长龙般的车队，老者不仅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

车队的目的地，正是被引为焦点的红月城。

与神秘老者无法解脱的困惑相比。雷震此刻的心情，却显得颇为不悦。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包袱”。

按照史书记载，“国际红十字会”这一组织，创立于非常久远的古代时期。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曾经以医者为第一要务的救援组织，在历经数代人类文明的变迁后。已经成为联邦政府控制在手中，类似官方性质的慈善机构。

当然，这样的“慈善”，并非针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而言。

事实上，它的作用，仅仅只是在政府授意下，针对那些经过筛选的对象，进行合理、有限、有目的的“援助”。

在维尔根看来，黄区的居民，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罪犯、杀手、流氓、恶棍。

然而，雷震等人的出现，却使这种近乎恒定的概念，产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