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命运，希望

被气流搅动的蓝雾向外扩散，一道身影慢慢从雾中清晰。

洛基怀里抱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希芙从蓝雾中走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皱眉。

地上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大片的黑色土地破碎开来，加百列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红魔鬼与路西法昏倒在周边的一颗铁树下，由一道魁梧的身影照看着，看见那道身影，洛基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你怎么在这里。”洛基对着那道身影说道，语气淡漠。

托尔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身回头，看清来人，脸上顿时充满惊喜，“洛基，你没事吧，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你不可能会丢下身边的同伴不管的，咦.....”

“希芙！”

托尔大步朝着洛基走去，待看清他怀里抱着的身影，面色大惊，随即神色了然。

“她果然和你们在一起，在你们即将传送走的的一瞬间她闯入彩虹桥，跟随你们一起被传送走了，我还怕出现什么意外，毕竟那时候彩虹桥已经开始消散，空间通道并不稳定，极有可能会被传送到别处去，看到她和是和你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洛基神色复杂的看着怀里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美丽女人，轻轻摇摇头，“她并没有和我们传送到一块，我是在海拉制造的幻境中遇到她的，而且精神意识已经被海拉控制，朝我发出攻击。”

托尔目露震惊，望向希芙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关心，“那希芙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控制已经被解除了，只是精神虚弱昏迷了过去，没事。”洛基轻轻说道，面色渐渐转冷，“但是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个住在琉德尼尔里的阴险婆娘，我会好好报答这份恩情的！”

看着此刻面色阴沉，目光冰冷的洛基，托尔张大嘴巴面色愕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很清楚的知道洛基与希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很长一段时间整个阿斯加德都回荡着两人的决斗声，每次洛基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希芙打翻在地，然后再用言语进行一番羞辱，每次希芙都会气的满脸通红神色愤怒的跑开，然后锻炼上一段时间再次找洛基决斗，企图打败他。

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来形容，就算是在众神花园亚萨园中两人也是针锋相对，洛基更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罚下界，在中庭米德加尔特游历。

但是此刻洛基却因为希芙受伤而因此愤怒，大有要找死神海拉狠狠算帐的打算，和洛基从小一起长大的托尔深深的了解自己兄弟的性情，洛基绝对不算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他不管面对谁都是保持着极有风度的笑容，不喜欢和人勾肩搭背，他宁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看书小酌，也不喜欢和阿斯加德战士们一起摔跤喝酒，除了对自己的家人，他从来没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而因为他那瘦弱的身躯以及与亚萨神族极度不符的阴柔气质，也没有谁乐意和他交朋友，算上和他一起长大的托尔、希芙以及托尔的几个狐朋狗友，这便是洛基的交际圈。

在阿斯加德子民眼中，他们的二王子像精灵一样优雅俊美，风度翩翩，使人心生仰慕但也与那群孤傲清高的精灵一样充满了距离感，而大王子刚毅豪迈，骁勇善战，虽然不像二王子那般看起来完美，但却如典型的阿斯加德战士一样充满亲切与热情。

在战争凯旋时，托尔会哈哈大笑冲进人群接受子民们的欢呼打闹，而洛基却只是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更像王族高高在上俯瞰着自己的子民，绝对不会自降地位的与民众狂欢。

所以，阿斯加德人并不是不喜欢洛基，只是往常的洛基看起来孤僻高冷显得难以接近，远没有喜欢混在军营和战士们打成一片的托尔来的亲近，相比起高高在上的洛基，他们当然更欢迎亲民的托尔。

托尔心里清楚的知道洛基非常羡慕子民们对他的拥戴，甚至已经到嫉妒的地步，但是这种事情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明，导致兄弟之间渐渐拉起一道隔阂，特别是在洛基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这道隔阂已然化为鸿沟挡在两人身前。

但是托尔依然把洛基当作自己最疼爱亲近的弟弟，依然是那个愿意在战场上为他抵挡刀剑的城墙，依然是那个听到别人诋毁弟弟便会愤怒出拳的莽夫，他不在乎父亲对他的失望，也不在乎自己会成为储君的身份，他在乎自己的弟弟。

远比任何人想象的要在乎。

心中愤怒的洛基完全感受不到托尔眼里的亲情，她看着怀里的女孩，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容，心中更为迫切的想要前往海拉的宫殿，琉德尼尔。

洛基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皱眉看着目光呆滞，跌坐在地上的加百列，以及满地碎裂的金属碎片，出口问道：“我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询问的托尔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顺着洛基的目光看向此时仿佛失了魂般的加百列，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救了即将被杀死的路西法，然后和死亡骑士打了起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那家伙根本没我厉害被我打翻在地，但是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他就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然后.......”

托尔将方才的事情娓娓道来，当说道死亡骑士便是米迦勒的时候，洛基面色惊讶，目光不有自主的看向加百列，微微抿起嘴角，眼里升起一丝怜悯。

当发现自己深爱的人竟然变成自己一直战斗的敌人，并且还变成了上不了天堂，只能徘徊人间的片翼天使，可想而知这对加百列的打击有多大。

天使一生只有一对翅膀，圣经中说得什么三对羽翼六只翅膀，以及神话传说中说什么天使的等级按天使的翅膀的多少来算那都是杜撰的。

天使一生，只有一对翅膀。

即使想路西法这样甘愿让双翼染上黑暗，沦为恶魔的堕落天使，也可以重拾光明重新进入天堂，但是片翼天使不行，只有一片羽翼的天使是残缺的，是比堕落天使还要让人厌憎的异类。

片翼，是真正被上帝抛弃的存在，不管是人为还是自愿，片翼天使的命运，只能徘徊在天堂之下。

现在即使寻回米迦勒的灵魂令他复活，他也已经不可能回到自己的族人身边，他不可能在成为那个如上帝般的男人了，他的片翼会让所有的天使厌憎，他会被所有族人抛弃，他再也可能是天使。

加百列了解他，了解米迦勒，即使此刻寻回他的灵魂并且清醒过来，他也绝对不会愿意复活的。

绝对！

此时的加百列，心中一片灰暗。

洛基将怀里的希芙轻轻放下，踏着破碎的大地走到加百列的身前，他没有蹲下来安慰，他笔直的站着。

“还要继续吗，我依然愿意履行我们的承诺，只要你愿意继续前行。”洛基轻声说道，言语中不在带有嘲讽或是戏谑，只有一丝丝的怜悯，他开始同情这个女人。

跌坐在地上的加百列没有动，双手无力的垂在地面，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瞳孔涣散的没有丝毫焦距，她心若死灰。

洛基抿了抿冰凉的唇角，罕见的没有讥诮对方，反而语气渐渐温和下来，“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在继续走下去又有什么关系，即使他已经残缺的成为一名片翼，也应该亲口听他说出自己的决定，你在这里悲伤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拿起一点希望给自己。”

加百列的眼眸出现一丝暗淡的亮光，她喃喃自语，“没有希望了，即使救回他的灵魂，他也绝对不会愿意复活了，米迦勒绝对不会答应的。”

“就算是这样，至少听他清口说出来。”洛基皱眉看着以及完全绝望的加百列。

加百列缓缓地垂下头，灿烂的金发暗淡无光，翡翠色的眼眸再次一片灰暗，她不再说话，她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洛基默默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加百列依然无动于衷没有半分生气，他终于不耐烦了，他转身走开，目光转冷，“既然你已经放弃，那就再这待着吧，我还有自己的理由继续前进。”

走回原地抱起昏睡的希芙，朝着铁树之林的尽头走去，托尔连忙扛起一边的路西法和红魔鬼跟上，微微回头看了眼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加百列，目光怜悯。

他重重的叹息一口，转身跟上前面的洛基，不再管那道呆坐在原地的身影。

破碎的大地，只剩下加百列。

一动不动好似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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