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亡灵序曲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丧失亲王字数:6154更新时间:22/07/17 02:17:08
一时间,在场数百人全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然地望向那个声源处——老者桌前的联络器。

“也许这么说更恰当一点吧。”

那个声音轻笑着,其言论却令人不禁眼皮一跳。

“从现在开始,各位将成为我的人质,试图反抗或者逃走的家伙,我不介意请上帝带走他,当然,要是撒旦更乐意也无妨。”

此话一出,大厅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或许他们都在震惊甚至认为是校方策划的恶作剧,于是纷纷喧闹起来,交头接耳讨论得不亦乐乎,其中绝大多数是代表团的学生,学者、教授等老一辈人物则是低头沉思。学生们讨论的内容无非是质疑和蔑视,连极少数心思沉稳的理性派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那些心比天高的学霸们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校方搞出来的欢迎仪式吧?真的是,多么老旧的思维,这种把戏几年前就过时了,严格来说还不如我临时想出的冷笑话呢。”

“那个临时演员倒是蛮不错的,而且看起来挺可爱的,不过这么好的演技全被剧本毁了,简直233。”

“这人口气挺大,要不等会组团上门找他聊聊天?我敢说校方绝对不敢让他出来,就算是演习,居然敢正大光明恐吓那么多人,这胆子着实不小啊,我得喊他大哥才行。”

“嘿伙计,你的鞋带松了!”

“哎哟。还找上了李林老将军,这是要引起国际纠纷的节奏?坐等四战。”

“别瞎说,只是一个别致的欢迎仪式而已,我们作为客人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失礼啊。”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先是自以为是的质疑,然后就人云亦云的跟着凑热闹,完全不顾别人是怎么想的,连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只是顺其自然的认为这是对的。

不知为何,艾里克虽然攥紧了拳头。内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愤怒。唯有一股异样的情绪蔓延至全身心,让他有种不吐不快的发泄冲动。

——必须忍着。

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目光扫过半个大厅,将‘观众们’展现出的各色各样的姿态记记在心里,就像在心脏烙下一块印记。这是不可磨灭的痕迹。

无论之后能不能活下来。他都会获得一份独一无二的体悟。

可是。紧接着——

“我可是听到了哦,比刀刃更锋利的是语言,希望你们能记住。另外还有一句话,不过得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并且,还要将这份教训如同难以下咽的耻辱一样给我吃下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再次统治了中央大厅的话语权,吵杂的议论声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我以比可卡大学理事的身份在此向你发出警告,如果再不停下这种无意义的恶作剧行为,事后我方必向警方报案,将你与你的同伙缉拿归案,以破坏国际友好外交以及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名义对你发起诉讼,不想下半辈子呆在监狱面对那群只想发泄**的狱友,就立马让这小子带着这玩意给我滚出这里。”刚才一个劲传呼警卫的男子原来是比可卡大学的理事,以他年纪不到三十岁的条件,在交友圈子里是绝对的中心人物,如今被无视了这么久,早就积蓄了不少火气,一想到前途尽毁,这特么能忍?当然不能,于是他冲着艾里克以及联络器那头的人发飙了。

他这话说得那是一个大义凛然、有理有据。

甚至最后还带上了个人情绪,那略带蔑视的讽刺不仅没有引起学生们的反感,反而有人拍手叫好。

帅气又霸道的宣言。

不少欧美国籍的学生十分吃这套,见到有人带头鼓掌叫好,于是一个个开始起哄。

至于会不会引起自家导师的不满,他们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是校方的恶作剧,而他们是在为校方圆场,再加上法不责众,又有何罪之有?

察觉到周围的气氛转变,那男子顿时精神一振,不由整理了一下略显杂乱的西装领口,更是意识到这可能是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绝对不容有失。

但是,帅不过三秒。

“把我话当耳旁风的家伙真可悲。对了,把联络器带到这里来的成员,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我的名字是艾里克。”

突然听到这个神秘的指挥官叫到自己,艾里克有些始料未及。

“不得不说艾里克你做得很好,比你眼前这位老将军的部下好得多。”

毫不吝啬的赞扬反而令艾里克颇为不适。

“不过,接下来我一件任务交给你,如果你能成功,我将向你保证这次行动,不会有任何成员阵亡。”

“请说。”

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的回答让不少人眼前一亮。

尽管认为这是校方策划的欢迎仪式,不过这个演员的演技的确不错,将团队凝聚力给表现出来了,但是其他的演员难道不出来吗?

而男子可就尴尬了,他感觉自己被无视了,狠话放了对方没半点反应,这该怎么办?

不等他想出更加帅气的台词,只听得那个清澈、富有穿透力的男声再次响起。

什么是最犀利的反击?某人以言语形式诠释了这句话的真谛。

轻描淡写的语调,似乎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只不过,内容却是:

“让刚才那个叫嚣的家伙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等的语出惊人。

连艾里克也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又是什么跑腿任务。没想到是教训普通人啊。

“你..你们...警卫!”男子闻声色变,不死心地拿出联络器呼叫警卫,可惜上帝并没有派天使助阵的意思。

不甘心的情绪充斥胸腔,但是只能忍着。

“哎呀,看来我们不受欢迎的客人们似乎有些暴躁,我觉得应该提前请他们离开了,各位先生女士觉得如何?”男子极力维持冷静,汗水却布满额头,试图向在场的学者、教授寻求帮助,因为校方为了避免警卫过多给各国代表团造成不良印象。所以大厅内部并没安排警卫。想不到正是因为这个无心之举,让他现在下不来台了。

艾里克兀自走向男子,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

“首长?”

坐在老者背后的一位疤脸男子试探性的问道。

老者不言不语,微微摇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联络器上。深邃的眸光仿若能透过这个小小的科学器械。目睹那个声音的主人的真正面貌。

见此,疤脸男子挠了挠头只能作罢,即便跟了首长好几年了。可是摸不清楚首长的心思,不过看起来首长是没有想救那个意大利人的想法,魔术师想对付普通人那是比职业杀手还容易,如果他们不插手,那个大放阙词的意大利人十有**得遭殃了。

不过也是,跟他们又没关系。

意大利军区又不是没有拿不出手的魔术师。

疤脸男子撇了撇嘴。

他能淡定,那位理事先生可就淡定不了了。

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八岁的小鬼,似乎真打算收拾自己一顿。

开什么玩笑,当着这么多世界知名的教授、学者以及未来天才们的面,要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肮脏小鬼揍了,那第二天绝对上米兰日报头条了,要知道在场还有不少记者朋友呢。

说起来,有不少记者都是校方请来的。

特么的,又被坑了。

男子突然很后悔,为毛自己要理事会上主动请缨啊,大包大揽也就算了,还为此私下给了不少同僚的好处,变相减少竞争压力,结果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行,绝对要保住颜面。

可是,又不能伤到对方,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呀!

那么只能制服了,用以前学过的空手道关节技吧,虽然没经历过实战,不过貌似好评如潮,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在其他人眼里,固然是不错的好戏,可是结果显然注定了。

体格高大的男子与瘦瘦弱弱的艾里克,这还用比吗?

“小子....”

男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打算再展现一下绅士风度。

仅此而已,他发誓真的没有任何鄙视、轻蔑等侮辱性意思。

可是只见一道拳影在眼前不断放大,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的剧痛袭来,当真是不留半点情面,将打脸这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男子只觉得脸部爆炸了一样,痛到麻木的眩晕感很快让他失去了意识。

无法想象,如果他还醒着,那该是多么的想当建筑工人——找条缝钻进去。

“....看样子我的拳击技术还没退步,nice刺拳,ko(击倒获胜)。”

艾里克看到男子很干脆地倒在地上,没有再爬起来战个痛的意思,眉头一挑低声自语道。

全场再次一片死寂,几乎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把男子轻易击倒的艾里克,似乎不敢相信那瘦弱的身躯竟然埋藏着这么恐怖的爆发力。

“精彩的滑步和刺拳,卧槽,这尼玛是哪来的拳王传人?”

王玺看得双眼发亮,忍不住惊叹道,

他名义是是体育特长生,实际上是专门练习各国格斗术,对于这方面的理论知识以及眼光可谓是全校首屈一指,其他人只能看出这个少年的动作快得惊人,而且除非动态视力不错,否则根本看不清具体动作。

但是他却能看得出来,这个少年的身体素质绝对是怪物级的,至少是同龄人十倍以上,突然之间爆发——滑步上前——挥拳,三个过程不到一秒钟。换做成年人也办不到。

所以说,他才会口不择言的说出‘拳王传人’这种夸张大于夸奖的评价。

干净利落的完成任务。

艾里克回到原来的位置,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拳下去身心舒爽啊,他还不知道揍人原来也可以这么爽,他一直觉得磨练自己的战斗技艺,感受自身明显的进步,这才是最爽的。

果然,自己还是不太成熟。

“报告,任务完成。目标完全沉默。”

“干得漂亮。那么接下来就是正事了,您还打算继续沉默吗?李林老将军。”

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老者身上。

“我不正在等着你吗?”

老者终于开口了,出乎意料比外表更年轻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惊讶。

学生会室。

凌易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另有所指的说道:

“那真是抱歉了。不过啊。这么悠闲真的可以吗?”

“想说什么直言不讳便是。我个人不太欣赏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那是对缺乏自信的表现。”

老者的回答比预料更犀利。

“——既然如此,那您准备怎么办呢?”

凌易继续提问。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会怎么做,那群残兵败将真的能逃出这里吗?”

“请换一种用词方式,那不是逃,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如果有本事的话不妨试试阻止我如何?”

闻言,老者面无表情的回答:

“没这个必要,结果已经注定了,失败者的不甘我没有义务去安慰,如今坐在这里倾听你的话语,不过是看在你们将全军覆没的结果的份上,所以,你说完了吗?”

不找边际的对话令在座数百名大多数人皆是一头雾水,不通中文的更是完全听不懂那位著名的老将军在和那人说什么,只能无奈拿出个人终端,启动自动翻译功能。

不过,当老者这句话一出口,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学生们面面相觑,尤其是刚才说什么‘这绝对是恶作剧’的一些人更是傻眼了。

他们很清楚,凭李林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影响力是不可能陪校方胡闹,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刻外边真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喂喂,不会吧...真的是恐怖袭击?”

陈修脸色发青,他也是凌易的校友,此次代表团的陪行人员之一,不过想不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这已经无法以单纯的倒霉来形容了。

“谁知道呢,凌易没来真好。”

王玺耸了耸肩说道,他倒是看得很开。

仅隔了几个座位,暗金色长发的少女倏尔攥紧了拳头。

“.......”

也不知道她在为何生气。

蓦然,联络器响起了被众人视为恐怖分子领头之人的声音。

“我真羡慕您这份自信。”

十分认真的语气。

“不过,对于炸药您该怎么处理呢?放着不管可不行呢,我这个人有强迫症。”

炸药?

又是劲爆性的发言。

气氛顿时凝固,沉默蔓延到大厅每个角落。

所有人都想知道老者的回应,因为事到如此,貌似只有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能挽救他们的生命了,毕竟是恐怖分子的发言,谁敢视若无睹?

“你还打算欺骗谁?有没有炸药,我想你自己最清楚,用这个作为要挟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果然,老者没有让他们失望,那淡然却毋容置疑的话语给予了他们无比自信。

“哼,在首长面前玩空城计,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笨蛋。要知道情报系统可是我在管理,想瞒过我的眼睛,说笑呢。”老者身后,疤脸男子嗤笑一声暗自想到。

然而——

“你什么时会产生了‘我把炸药安放在比可卡大学’的错觉?”

凌易轻笑一声,反问了一句。

登时,几乎所有人都愣住,旋即不约而同的想到:炸药不安放在这,那会安放在哪?“

老者眉头一皱,不为所动的说道:

“文字游戏吗?”

“不,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其实那不是炸药,而是某种有趣的东西,一旦蔓延开来绝对不是什么炸药能比的。”

“你在说谎!”话音落下,只见疤脸男子霍然起身,大声喝道:“从一星期前开始,我就在派人暗自排查嫌疑人,绝不可能有人瞒过我的眼睛,将什么危险东西带进来!即便是分批组装或是校内生产也不可能,原因不能说,但是我敢保证!”

“那你知道什么是【此世之恶】吗?”

“嗯?”

疤脸男子愣住了。

见此。老者平静说道:

“随便扯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以为能糊弄过去吗?

“子虚乌有...吗?那么。我劝你们去门外走廊,透过窗户相信能看见你们意想不到的一幕。”

不用老者吩咐,疤脸男子兀自离席走出了中央大厅,他倒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半响过后——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疤脸男子回来了。

“情况如何?”

老者督见疤脸男子表情有异。眉头顿时一皱。

“外面...”

疤脸男子嘴唇颤抖着。脸色一片死灰。

“...全烧毁了。”

“.....”老者闭上双眼,声音渐渐冰冷:“对普通人下手,真有你们的。莫非你认为发生了这种事,你们还能安然离开吗?”

“当然了,不信你问你身边这位先生,除了火以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吗?”

闻言,疤脸男子浑身一颤,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抱歉,首长,我认不出那是什么,外表看上去就像黑泥,可是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物质,更不是什么召唤生物,凡是所经之处都化为火海,如今已经快侵蚀了整个学校,只剩下这个大礼堂了。”

“.....你想要什么?”听了部下的报告,老者突然说道。

“我要你们所有警卫在一首歌的时间内赶到广播室,因为源头在广播室,这次我承认是我的失败,所以我也不想占您太多便宜,早晚还有再交手的机会,前提是您的部下速度够快的话。”

“您瞧,已经开始了哦。”

伴随着这个充满异样笑意的声音,倏尔响起了悠扬的旋律。

学生会室,银灰色大楼顶层。

沐浴着炙热的风,视野被红色所占据。

盛开的火焰之花呈现出绝美的光景。

而品味这番风景的黑发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响彻校内的雄壮旋律,放声高唱亡灵之曲。

没错的,这首歌的名字就叫《亡灵序曲》。

“夜 弥漫在

血色的 田野上

昏黄的月光 照不亮

挥不散 的死亡

遗忘 被遗忘

剩什么 在心上

干枯的心脏

天 蒙蒙亮

苏醒在 墓穴旁

丧钟镇的墙

只留下 斑驳的 痛与伤

回望 再回望

血与火 的战场

曾经的荣光

壳 只剩下 被屠戮(秒杀) 的躯壳

空洞眼眶 没有血 没有泪 没有光

远方 看远方

幽暗城 的辉煌

腐烂的辉煌

水 洗不掉 指骨(甲)上 的旧伤

残破盔甲 掩不住 战士的 旧信仰

握枪 再握枪

重回到 最前方

王子在何方

仇恨在何方

号角声在远方又吹响

何时回故乡

又怎么回故乡

曾经的你现在又怎样

是谁的新娘

为谁做衣裳

火 跳动着的绝望

谁在低声吟唱

说 遗忘者的哀伤

用战斗证明希望

壳 只剩下 被屠戮(秒杀) 的躯壳

空洞眼眶 没有血 没有泪 没有光

啊~~

腐烂的辉煌

干枯的辉煌

握枪 再握枪

重回到 最前方

仇恨在何方

王子在何方......

没有激昂的号角,也没有高歌的战友。

这独自一人的演奏,仿若渗透心灵的呐喊。

几乎每个人都听见有人在放声高歌,以极其挥霍的华丽声线诉说着。

——终有一日,他将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