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女人之力(上)

类别:游戏竞技 作者:zy耕天耘地字数:2912更新时间:22/06/12 01:41:45
蜗居乡村的的吕沙洲,痛定思痛之后,在深深地反思自己这几年的官场生涯,在得失成败中深刻体会到官道之险,官道之诡,自己必须脱胎换骨,方可站稳脚跟。在此艰危之时,如何才能东山再起?他想起地区报社理论版那个女编辑薛崖。一封饱蘸深厚感情的信,从闭塞落后的桃花庄发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送达薛崖案头。此刻的薛崖正在纳闷。那个勤奋的作者吕沙洲忽然没有了踪迹,再也不见他的稿子投送到报社来。过去,吕沙洲每周肯定有一篇理论文章投来,每周一期的理论版必定会有吕沙洲的文章,报社和地委宣传部领导对吕沙洲这个名字耳熟能详,正在约薛崖一起去那个小县看望这个作者,希望能培养出一个自己的理论家。正在这个时候,吕沙洲神秘失踪,再也没有稿件寄来。薛崖很失望,他为了培养这个作者倾注了大量心血,为了鼓励吕沙洲写稿,她对吕沙洲的每篇稿子都悉心修改,使之具有较高的理论高度和文字高度,有时她甚至将吕沙洲的稿子弃之不用,只用他的标题,自己重新写一篇文章,署名吕沙洲发表。吕沙洲没有辜负薛崖的期望,进步很快。他的文章理论水平登峰造极,文字功夫老辣厚重,笔锋犀利深刻,确是一个可造就之才。在与吕沙洲书信往来的沟通过程中,薛崖知道此人出身寒微,少年丧父,志存高远,颇有傲骨。可是,就在薛崖为自己找到一匹千里马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吕沙洲,这个寄托她莫大希望的作者,忽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于茫茫人海中,在半年的时光里,她写了好几封信分别寄给那个县的城关镇、水产局,可是都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她已经向总编申请,准备这个礼拜专程去那个小县,寻找失踪的吕沙洲,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此时,吕沙洲出现了。

吕沙洲这封信痛说自己的人生遭际,感情浓烈,嫉恶如仇。那种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浩叹,那种栏杆遍拍,无人会登临意的忧伤,那种天涯漂泊的孤子情怀,那种建功当代马革裹尸的强烈渴望,力透纸背,穿刺骨髓,有一种砍尽南山竹,蘸尽东海水的汹涌气势,这不是一封信,分明是一篇豪情万丈,激情拍天的散文。把薛崖读得泪流满面,难以自抑,恨不得立即赶到吕沙洲身边,亲自看看这个不平凡的年轻人到底人也鬼也?在薛崖36岁的生涯中,她第一次为一封信如此动情。

此刻的吕沙洲像经历了阵痛的产妇,在那封信发出后心静如水,疲敝地沉睡在那个农家小院里。他在等待,他对自己的那封信有一种强烈的自信,那个真心培养自己,真心呵护自己的女编辑薛崖,她会很快来到自己身边,她是自己铺平官道的第一粒石子,她的到来是自己东山再起的一缕曙光。

一辆高级轿车稳稳地停在吕沙洲家门前。车上下来三个人,分别是编辑薛崖、副总编高知、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谈锋。这个谈锋就是多年前,在桃花乡政府与吕沙洲握过一次手的前任县共青团年轻老到的谈书记,短短几年间,此人已经进入县委的决策层,足见当时那个公安员吉星照预测的准确。

一扇木门,紧紧关闭,将外面的世界拒之门外。薛崖当仁不让,情急的上前敲门。敲过数次,毫无声息。薛崖于是干脆推门而进。“汪汪”,一条大白狗狂吠着朝薛崖扑来,那种尽责职守的执着都写在狗脸上。薛崖一声尖叫,飞快地逃离大门,手捂胸口,娇喘微微。谈锋很生气,说了一句也算幽默也算自尊的话:“小吕家连狗都这样傲啊!”他感觉自己今天很没面子。他这句话,后来翻版出现,盛极一时。

薛崖到这个小县来,第一个联系的就是谈锋,因为他是宣传部部长,薛崖只有和他联系。谈锋对吕沙洲印象深刻,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了不得的角色,而且文笔犀利。但是,这和他谈锋的仕途基本上没有联系,他对自己县里宣传口的人基本不放在心上,那些拿笔杆子的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就算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没有我谈锋肯定,你那些学问就是一堆狗屎。县里那么多省作协会员,哪个到他面前都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然,你什么省作协会员,不就是会写几个字吗?如今大学生满天飞,研究生到处跑,博士生随处抓,你个会写文章的算个鸟。所以,他对薛崖兴师动众地要来看吕沙洲一百个不赞成。本来,他是不愿意陪薛崖来这个小村的,那个吕沙洲纵有千古之才,说到底还是一个农民,干什么这样表现得求贤若渴的样子。这个社会才没用,财和势有用。可是,陪同薛崖来的还有一个副总编高知,这就让谈锋很为难。不赔薛崖那很简单,你薛崖就是一个小编辑,无所谓,得罪了薛崖没关系,谈锋甚至可以左右薛崖的命运。但是,高知来了,他就不能随便应付。须知,能到报社当上副总编,那也不是池中之物,不在地委有一定的关系,这个副总编也是当不上的。所以,谈锋今天才屈尊而来。来前,他和桃花乡的吉书记联系过了,让他提前在前往桃花庄的路口等待,可是这个吉星照直到现在没有露面,让他在报社的人面前很没面子,所以,他的情绪一路上很低落。现在,又被一只狗弄得很尴尬,这让他怒火中烧。

农村的人对这样超豪华的小轿车兴趣盎然。虽然,几年前吕沙洲曾经坐过小轿车来村里几次。可是,像这样威风的小轿车,还是第一次见到。车前于是围满了大人孩子,大家叽叽喳喳,议论纷纷,都说吕沙洲今天在家,他休病假半年了。呵呵,吕沙洲的瞎话蒙骗了所有的人,他说自己得了大病,请假在家休养两年。村人们不知道,既然在家休养两年,怎么又有大官来找他?

“让一让,让一让”,左大爷分开人群,艰难地挤进来。他冲薛崖点头哈腰,谦恭地问:“您找谁?找小洲?我去叫他,我去叫他!”

薛崖说:“大爷,我们是吕沙洲的朋友,来看他,可是您看,这狗不让进啊!”

左大爷点头哈腰地回答:“我这就去叫小洲,您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左大爷一溜小跑,来到吕沙洲的堂屋门前,推门而入,大叫:“小洲!”

吕沙洲睡眼惺忪,正做好梦,梦中见到薛崖,薛崖一挥手,他就成了国家公务员,志得意满地享受着成功的陶醉。被左大爷一声大吼,从黄粱梦中醒来,看到左大爷一百个埋怨:“大爷,您都多大岁数了?还这样一惊一咋的,您看看,我正做好梦呢,给您一声喊,全没了!真是!”

左大爷根本没有在意吕沙洲说什么,急急地上前拉他:“小洲,你领导来了,你家大白狗就是不让进,你看这事弄得,你还不赶快出去啊?”

吕沙洲醒了,清醒地看到左大爷焦急的神情。他冲左大爷笑笑说:“来人里面有个女的没有?”

左大爷暴跳起来:“你小子这么没出息啊?人家上级领导来,你不问谁来了,先问有女的没有,你这小子学坏了!”

吕沙洲说:“大爷,里面要是有个女的我就出去见他们,要是没有,就麻烦您老人家回一声,就说我吕沙洲不在!”

左大爷听吕沙洲这样说话,怒从心头起,脱下自己棉鞋,照吕沙洲头上就轮过去,嘴里还大呼:“我叫你小子不认人!”

吕沙洲躲过棉鞋,对左大爷喊道:“大爷,你有暴力倾向啊,当心我告你侵犯人权!”

老头子一听吕沙洲这话,更是恶向胆边生,怒吼道:“你个龟儿子,你到外面什么没学到,学得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远近厚薄。人家开着小轿车,来了几个人,到咱家门前了,你不去迎接,还在这儿和我老头子论短长,你变了,不是原来的小洲了!”

吕沙洲见左大爷真的生气了,就说:“大爷,您生什么气啊,您就告诉我,有个女的没有不就成了。”

左大爷连声说:“有有有,真有一个女的,白白胖胖的,长的也不好看,你就希望她来是吧?你去看看,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