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墓前诉衷(二)

类别:游戏竞技 作者:zy耕天耘地字数:2455更新时间:22/06/12 01:42:46
米力倒了两杯酒,给赵循和老白各敬了一杯。四个人席地而坐,除去景晓之外,每人喝了一大杯酒。

高知和米力心里还在愤愤不平,对吕沙洲如此低调操作赵循葬礼难以理解。

吕沙洲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远远望着赵循的墓碑,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种无限地忧伤在他脸上升腾。

景晓注视着吕沙洲,从侧面看上去,吕沙洲的面庞棱角分明,刚毅而忧郁。此时无声的吕沙洲在景晓眼里宛若那尊著名雕像:思想者。

一分钟的沉默之后,吕沙洲收回目光,面对他们三个人浩叹一声,声音暗哑地说,本来,我是想为逝者讳,逝者为大啊,但是既然你们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我只有把真实的情况曝光。好在我们都是亲兄弟,说出实情,算不得对赵循伤害。

三个人瞪大了诧异的眼睛,一个车祸会有什么惊天秘密?

特别是景晓,他感觉吕沙洲身上有许多神秘的光环。这样的感觉一方面来自于他的表哥高知,因为他经常在景晓面前吹嘘吕沙洲的奋斗史,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如何做了高官。另一方面是和吕沙洲仅有的两次接触,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僚,却总有一些淡淡的忧伤,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这让景晓好奇。

吕沙洲还是那种缓缓的语气,他说,和赵循一起出去旅游的有五个女人,其中还有外省那位省委书记的妻子,除此,车里还有五个小伙子,这十个人是什么关系,你们知道吗?

三个人同时投去探寻的目光。

吕沙洲娓娓道来这十个人的关系的时候,三个人张大着嘴,好久没有合拢。

米力叹息一声,知道这种社会现象,没想到赵循嫂子也深陷其中。

高知没有说话,他不知怎样表达此刻的情绪。

景晓有点见怪不怪,在北京,在上海,在许多个大都市,高官巨贾的老婆千金做这种事的大有人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在商界摸爬滚打,比这更离奇的事见得多了。

因此,吕沙洲说,在事故出来之后,我就让秘书联系那个省的宣传部门,请他们限制媒体的报道,这毕竟不是一般的事故,车上的人也不是一般的身份。那位省委书记和我的想法如出一辙,他的妻子的葬礼也很低调。目的就是要把影响限制在最低状态。

高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点点头,我明白了。

米力不说话,对着酒瓶灌下去两口。

景晓直视着吕沙洲,单刀直入地问,你现在对赵循怎么评价?

高知严厉地瞪了景晓一眼,吼了一声,小妹!

吕沙洲嘴角挂起一丝嘲讽地笑,赵循是一个有深度的女人,当年他把爱情献给我这样一个出身寒微,在一个小机关当差的人,就说明了她的不俗。

吕沙洲猛地喝下一大杯酒,她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中,在和我结婚的时候还是一个处女,这说明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且,她很贤惠,继承了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但是,人是环境的产物,中国上流社会目前的现状,让赵循走上这条不归路,这虽然不是必然,但是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景晓探究的目光一直在吕沙洲脸上转悠,听到吕沙洲这席话,她兴趣盎然,就这样盯着他,用目光鼓励他说下去。

但是,吕沙洲凝视着景晓,说出了让三个人吃惊的话,赵循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高知担心吕沙洲的思维走火入魔,高喊了一声,二弟!

吕沙洲看了一下高知,微微一笑,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但是我完全理解赵循在作出重大选择之前一定有过深刻的思考。这个社会风起云涌,许多传统观念在受到社会理论和实践的冲击。比如,孔夫子说“父打子不羞”、“官打民不羞”,被我们的祖先们看做千古真理,但是,现在看来,这就是侵犯人权。当今我们的上流社会,男人们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包养n奶,而女人们稍有差池即被指责痛批,这对女人是不公平的。赵循冲破了被我们视为铁规的道德底线,这是一种献身,她的目标一定很模糊,但是她的行为让我们思考很多东西。所以,我们没有权利指责她。

吕沙洲的话,把三个人带入了哲学的范畴,这种高屋建瓴的认知角度,让大家陷入理论和思维的混沌状态。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们大家都是一种现象,一种新的现象出现,我们无法作出是指责还是默许或者赞扬的选择。

景晓被吕沙洲深深吸引,目光有些迷离。

吕沙洲接着说,比如,李白说什么“黄河之水天上来”,什么“

白发三千丈”,扎在修辞上叫做张喻,但在不懂修辞的人们看来,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这也是认知度和角度的问题了。这也和男人可以包养女人,而女人不可以包养男人一样,是惯性思维的问题。

高知和米力被吕沙洲的话带入深深地思考中,他们望着山下的平原,望着高耸入云的群山,觉得这个就是高度的问题了。

景晓对吕沙洲由神秘变成敬仰,这样的经历不是让他抱怨恼怒,而是让他进入了哲学的王国,思考如此超前又深奥的论题,这个男人绝非俗类。现在景晓懂得了吕沙洲为什么总是不经意间显示出淡淡的忧郁,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忧伤,与名利地位、生老病死无关。

吕沙洲看了一下老白的墓碑,忽然说,我痛恨老白。

大家又是大吃一惊,老白可是吕沙洲患难之犬,陪伴他走过了漫漫长夜,怎么会引起吕沙洲如此恼怒?

吕沙洲在大家的惊讶中,把一杯酒洒在地上,他哀哀地说,老白毕竟只是一只狗,它没有人类高度发达的大脑,它不能容忍赵循的实践,它为我忧郁而死,让我痛失良友。听周姐说,老白在一个傍晚,突然挡住赵循,堵在门前不让她回家。然后就很忧郁,不太吃食。凭老白的嗅觉,它现了赵循的行为,它为此忧心如焚。加上赵循花30万买来的郎君的横蛮,老白狭隘的心胸不能装下这么沉重的现实,它没有走出自己的内心,毕竟它只是一只狗,于是,它郁郁而终。

在大家为老白惋惜不已的时候,吕沙洲喊了一声,老白,我很失望!

高知说,二弟,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无论是老白还是赵循,都是你的最爱,他们在这儿也不希望你从此更加忧伤,而是希望你拓展更广阔的空间,无论在实践上还是在理论上。

吕沙洲没有接高知的话,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如果没有车祸,赵循会回头的,她的行动没有理论的根据,她只是被环境所左右。等她回头的时候,她一定会有更高的早就,她会变成另一个人,会更成熟。我不准备指责她,我也不会揭穿她,我将和她携手走过人生风雨。可惜,造物主不让她再有大成。我再说一遍,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