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焦点（下）

女子这下子可不高兴了，嘟囔的小嘴道：“爹地你老是错怪人，你的乖乖女要不是想替你好好办个50岁的生rì派对，还用得到如此劳师动众的吗？今天发生的不过是件小事情，爹地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

“小事情？呵呵，这件小事情可是敏感的很哩！你们也是有文化的人了，难道连‘事起于微’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我问你，一颗子弹，是不是很小的东西？可是在萨拉，也就这颗小小的子弹，它却引发了一战，使得整个世界都陷入疯狂！你们自己想想，小事情，小事情能忽视吗？”曹市长可并不领情，继续他的教诲。

女孩强辩道：“爹地，这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时局不一样嘛。”

“时局不一样？哈，那你知道现在的海城是什么时局吗？中华又是什么时局？世界又是什么时局？”

女子顿时哑口无言，委屈得差点要哭出来，爹地明明知道自己从小在美顿长大，只留心经济方面的事，对于政治一窍不通，却干嘛还对自己这么认真？

曹市长仿佛看出孙女的心思，接着语气一缓，道：“孩子，你还年轻，想回中华发展，光懂得赚钱是没用的，还要懂得做人，做中华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早点睡吧，子乔，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润远集团上班吗？”

女子走上二楼之后，曹市长才道：“冯汝道，你给我尽快去求证一件事情。”

中年人愕然。

曹市长略微失望的补充道：“记得带上电工老梁，去找李东升。他能告诉你，今天的配电房事件，究竟是不是单纯的意外。”

冯汝道正要退下的时候，老人又道：“哦，对了，这个李东升可是个人才，你顺道去查查他的背景，我倒很想知道，一向以‘培育人才第一’自居的杭城大学，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而要把这么个百年难遇的人才弃之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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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虽然中风，半身瘫痪，但是他的脑袋还清楚，当他听完电台的报导之后，眼眶噙满了泪水，失望之极、痛心疾首的目光一一扫过李淑娴等人。

三个女人知道瞒不住爷爷，心中愧疚，不敢与爷爷对视。可怜nǎinǎi却还不知道电视了讲了些什么，只是看到自己的孙子大显了身手，还以为爷爷也和自己一样，为有这样的孙儿也骄傲得涕泪满裳了。

“歧途，歧途啊，这孩子，终于也和他的爸爸一样，走上了歧途，老天啊，我这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罪孽，要这样惩罚我。”爷爷歇斯底里的痛哭了出来，声音嘶哑得仿佛遇见了世间最叫人恐惧以及绝望的事情，将他一生的苦水，都融进了这句话里头。

nǎinǎi这回才知道异样，紧张的问李淑娴到底怎么回事。这下子李淑娴也慌了，因为她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在李东升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如何来说服自己，说服爷爷nǎinǎi。

云小媛心中一酸，竟突然跪了下来，深深自责道：“李爷爷，对不起，你骂我吧，升哥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他的，这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

nǎinǎi见云小媛忽然下跪，却不管她说了些什么，硬是将云小媛扶了起来，叫她坐到椅子上。nǎinǎi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人情世故却比谁都明白。像云小媛这样的千金，娇贵矜持，如今说跪就跪了下来，已是十分难为她了。

“罢了，罢了。”爷爷唯一能动的一只手吃力的摆了摆，闭上眼道，“你们也算有心人了，这时候还懂得来帮阿升，这份情谊，我会叫阿升记住的。哎，怪只怪我们老李家命不好，注定一辈子翻不了身。看来前人说得不错，红颜祸水，怪只怪阿升自己把持不住，做错了事。”

“不是的，不是的。”云小媛见爷爷满是失望，老脸更仿佛瞬间失去了神光，如死灰一般，吓得连忙道，“爷爷你误会了，升哥退学，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再说了，在大学，恋爱是zì yóu的。”当云小媛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俏脸上却不知觉飞起了红霞。

爷爷这才jīng神起来，将信将疑的道：“甄老师，您是阿升的辅导员，能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甄老师望了云小媛一眼，然后道：“李爷爷，其实学校失去了阿升这个好学生，也都挺痛心的，可是阿升弄断了人家吕副省长的儿子的手臂，这也是事实。至于具体的经过，我想还是让小媛和你们说好了。”

“原来是得罪了权贵啊。”这回爷爷反倒冷静了下来，道，“我们家阿升从小善恶分明、嫉恶如仇，他这么做想必有他的理由吧。”

云小媛连忙点头道：“升哥都是为了救我才出手对付别人的，当时副省长的儿子想要非礼我，而且他身边还有很多只走狗……”

“好了，事情弄明白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听，我累了，该休息了。淑娴，你送他们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可不好开车。”

云小媛走了几步，道：“李爷爷，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甄老师知道云小媛是见了李东升家境的困窘，有心在经济上接济一下，不过她知道李爷爷却是决不会答应的，因为他调教出来的，是李东升那么孤傲的孙子。

果然，便听爷爷道：“我们很好，谢谢关心了。”

云小媛yù言又止，甄老师却终于搂上云小媛的肩膀，两人就这样带着浓浓的感伤，离开了李家。

云小媛二人没出几步，却见李淑娴也走了出来，然后道：“我反正也要回小学去，我们一道走吧。”

三人并肩默默的走出一段路后，李淑娴道：“李东升昨天去了海城，不过他的最终目的地，是美顿。你们如果想找他，可以去海城。这是升哥交待的，我想，他早料到了你们会来这里。”

甄老师忽然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以淑娴你的条件，便是在杭城大学也是可以有立足之地的，何况你本身还是杭城大学的毕业生，可是你为何不选择留在杭城，而要回到家乡来呢？”

李淑娴沉默了良久，才有些羞赧道：“因为这里，是我和升哥的家。”